“怎么又是克格勃？你们这帮人是不是没完了！想把四十多年来欠缺的关照都补上？”

    锡德对着下水道里站在他视线前的两人破口大骂，还拔出腰间手枪对准老兵，指示身旁人群中比较壮实的几人下去抓

    连日的反常高温让下水道的臭味超过了狮城居民忍耐的极限，众人自发组织起队伍打算进下水道清理令人作呕的污物

    他从乌日霍罗德回来，刚去档案馆里取出了自己要的文档，打算回办公室就赶上这场面，急忙劝住了对底下状况浑然不知的众人

    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众人别贸然下去，在准备好足够人手，驻军当垃圾打包给山地猎兵的一箱库存的防毒面具之后，他才准许几个人打开井盖下去探路

    垃圾还没处理，两只悄无声息蹿进狮城的老鼠却被逮个正着，下去那几位用绳子把两人五花大绑

    较为瘦小的一人再次爬上来，拉拽绳子留出足够众人发力的空间，等其他人接手便立刻跑到最后方，抓着绳头浑水摸鱼

    在通力协作下，众人不算费力就将底下两人拽了出来，紧接着上去将他们身上的装备卸下来

    两把实验型电磁微型冲锋枪，两套万用工具，一份完整的红鲁塞尼亚地图，甚至一大袋独立包装的压缩饼干

    锡德展开地图看了一眼便随手丢开，地图上的标注仍然是诺夫哥罗德时期的名称，同时上面也没有联邦难民居住区，可以肯定是早在异族侵略战争前就存在的地图

    比起地图……锡德看眼那两位克格勃拿定了主意，捡起地上的压缩饼干顺走两小袋，将剩下的放在地上转身悄无声息绕开人群

    这两人的价值无限接近慈善组织送来的救命粮，再来一次无限制格斗大赛倒是痛快，到时候上哪儿去勒索克格勃啊

    “呃…压缩饼干还在那儿呢。”不知道是谁在此刻开口，众人的注意力立马从交谈转移到压缩饼干上，原本还算有序的人群顷刻间便混乱起来

    人群中的艾娜意味深长看着离去的锡德和那两位克格勃，悄无声息指挥起混在人群中的骑士团成员维持秩序

    十分钟后，波托茨基宫

    锡德端坐在办公桌前，将一堆从两位克格勃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摆在桌上，神色淡然看着对面

    在他眼前，两位克格勃被反绑双手一动不动，默不作声看着他掏出来的东西

    “我说，你们胆子可真大啊，不但计划杀害在任的合法军事长官，还想全身而退跑出去？”

    锡德义正言辞一拍桌面，像完全忘了自己来这儿是怎么顶掉前任军事长官的

    两人一时语塞，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硬碴，但收了好处，挡住秋后算账，还能反过来问责克格勃的情况真是闻所未闻

    偏偏克格勃已经在这里栽了两次，丢的脸损失的情报价值无不证明情报组织那一套对他没用

    军官茫然呆坐，老兵则暗自祈祷，希望锡德别从字里行间读出克格勃正暗中部署狮城的消息

    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不完全的，锡德没从那些文件里读出任何关于部署的内容，但当地的贫困程度，和克格勃的出没频次令他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

    红鲁塞尼亚又没有油纸包的安德罗波夫，克格勃需要派探员冒着暴露风险走下水道，就为了盯着他？这帮必养的蓝帽子怕是在搞事吧

    结合对面两人的状态，两次撞个正着的经验摆在面前，锡德认定自己的猜测绝无问题

    看着锡德信誓旦旦的神态，老兵已经汗流浃背，这简直就像是在说：我已经知道了

    要光是神态还不至于吓到他，但那让人昏头的前例不止蒙住了锡德，也让他深感不安

    暗杀被抓包，潜伏被发现，对这个老奸巨猾的年轻人来说，克格勃暗中部署在处理厂的秘密泄露无遗也不是不可能

    “我说，我说！”本着只要探员不在敌方证据确凿之前泄密，克格勃都会施以援手的原则，老兵急忙开口选择把这事合盘托出

    看这反应，锡德更加确定自己猜测毫无误差，便胜券在握端起搪瓷茶杯淡然饮水

    “我们确实在下水道污染处理厂的废墟底下设置了据点，有十几个人正在那儿驻守着”

    “呃…咳！咳！你们居然在红鲁塞尼亚，这个穷到裤子都没得当的地方设立据点？”

    老兵的话惊到了锡德，他正咽下的过滤水全呛了出来，而后正襟危坐，掩饰不住震惊看向对面

    这可比他想的还离谱，原本预计顶多是老鼠啃家，现在直接变成了老鼠安家

    老兵也如此看着锡德，他在想的则是自己为什么误判，且在没有遭受盘问之前就露馅了

    锡德很快笑了，其他人或许会愁于怎么处理这个大麻烦，但对他来说，这就是一张他人开的欠条，用以索求他需要的东西

    当然，他不会要求克格勃刚拎包入住又原样滚出去，在军方情报水平像屎的情况下，这帮人对他藏住自己很有帮助，只不过……

    锡德还没拿定主意，桌上的座机却在此时作响，标注亮着喀尔巴仟山地猎兵的徽记

    显然，监守自盗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只等着他亲临前线演一通戏，会把狮城送上天的炸弹就可以顺利拆解完毕，让自由阵线爱去哪儿去哪儿了

    老兵面如死灰，军官依然不知道在想什么，锡德站起身，从门后的挂钩上取下来时捎带来的突击步枪，而后开门走了出去

    “把里头那两只老鼠看住了，只要他俩没跑掉，你俩中午碗里的吃食就能是干的”

    语毕，两名端着枪的士兵就冲进室内，站在两人对面举起手中武器，枪口正对着老兵和军官的头部

    房门被锡德随手关上，老兵暗道一声不好，只得以漫不经心的松懈神态应对两人，悄然暗示完一旁军官后靠着椅子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