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奇闻录
繁体版

第六章 小三子?魏明之!

    “这就是徐福的道心。此心虽不能提升你的修为,亦不能增强你的功法,甚至连一些凌厉的招式也比它强上许多。

    但是,这是徐福参悟天地,修习方士一门的心得感悟。你有了它,以后修习各家经典,便是事半功倍,信手拈来。

    现在它已经扎根在你天中混沌处,你且等它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待到天中一片清明,你也就有了徐福当下的境界了……”

    父亲的状态明显比刚才要好了许多,稍作歇息,继续说道:

    “道心虽好,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有道是‘但悟万悟,屡假自心证,欲自遣性自停,命自住,丹自结,仙自做,他人不能替得。’所谓证道、证道,需得自己本心自证,一法悟,则万法皆悟,别人做不得替代。

    徐福的道心,也只是你的领航明灯,这是他的道。你的道,还需得你自己去求!”

    小三子知道这是父亲在点拨自己,连忙答道:“父亲所言极是,小三子记下了。”

    “你也莫要叫我父亲了,我与你本就只有一日父子之缘,自昨日你叫我爹开始,到此也刚好缘尽。缘起缘尽,是为天数,你若再叫我爹,我便欠下了因果,实为不妥。”

    “这……无论怎样,您与娘亲都是我最亲的人,但凡我在世一日,自当为二老尽孝。”

    听到父亲的话,小三子赶紧举手作揖说道。

    “你有心便好,要不这样,你拜我为师,我便传你三剑,也算是续了你我的父子情缘。按道理,你算是徐福的亲传弟子,我也是捡了个便宜,高攀一回。”

    见状,小三子立马跪下,忙冲着鲁仲连边磕头边大声喝道:“师父在上,受小三子三拜!”

    “快起,快起。”

    鲁仲连虚扶一把,口中言道:“道心已传,身世已言。那么小三子这个名号便叫不得了,这是你娘怕你不好养活,随意取的,做不得数。今日,为师便为你取个名字吧。”

    “求师父赐名!”

    “你本就是姬姓魏氏,你自姓魏,此乃认祖归宗。便唤作明之,取知晓日月之意,可好?”

    “魏明之,魏明之……”小三子喃喃念道,不禁雀跃,“谢师傅赐名,从此以后,我便叫魏明之了!”

    “魏明之!”

    鲁仲连突然大喝一声,“为师无门无派,本是一散修,天下各家经典均有涉猎,然为师天生驽钝,资质不佳,四十二岁方才开悟,以剑入道。

    剑法以自身气血为引、筋骨为坯,化身为剑。我身即是剑身,剑意便是我意。

    摒弃灵动飘逸之形,只取刚猛中正之威,任凭天下万法,我自一剑破之。自为师悟道以来,悟得剑招三式,每一式各有三道剑意,共九意,合十二剑。

    今,为师便传你这三式,你且看好……”

    且说着,只见鲁仲连步伐微动,霎时间,停雪坪上人影绰绰,地上积雪被卷的漫天飞舞,已然不知哪一道影子才是真正的鲁仲连。

    “世间若有意难平,煌煌一剑定九州。”

    随着一声轻喝,鲁仲连一指递出,数道人影合而为一,漫天飞舞的积雪被一道凌冽剑气裹挟,铺天盖地向魏明之眼前袭来。

    魏明之只觉得耳边响起凤鸣呦呦,羽翼翙翙之声。

    电光火石间,剑气已奔袭至眼前二尺有余,吓得魏明之赶紧闭上了双眼,心道:这哪里是教剑,这分明是试剑!我命休矣……

    正想着,但见剑气陡然急转,直冲霄汉,在空中掠过一条白线,飞至百丈有余,随即一声惊雷,炸得开来。

    这便是为师的第一剑,此剑唤作“无畏”。

    鲁仲连如是说道……

    剑出无畏!

    杀敌无情!

    单就这一剑,便让魏明之惊呆不已。漫天的人影,惊天的剑气,让他觉得这一剑并不那么真实。

    “感受到了什么?”鲁仲连笑问。

    “感受?”魏明之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我仿佛看到了一股永不回头宁折不弯的气势。对么?”

    “哈哈哈哈……”鲁仲连大笑,“是极、是极!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刚才这一剑,取无畏之剑意,凡剑祭出,便是漫天神佛有所阻,也需一如既往,宁折不弯。

    凡天下与你心念相左之物,皆是敌人。这第一剑,需得你炼精伐体,气血充盈方可练习,此为炼体之剑。

    要知道,凡间剑术皆由精铁为载体,意先动,剑随动。

    驭剑者,多为身法灵动,剑法飘逸之人,对敌时或刺、或挂、或撩、或点,看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实则落了下乘。习此法者,纵使修个三五十载,充其量也就算个剑客罢了。

    然我之剑术,只取其神,不看其招。若心中有剑,以气血为引、以筋骨为坯,以身铸剑。

    临敌时,意未动,剑先至,心之所及,皆为剑意。目之所及,皆可斩之。此法成,便是剑神。”

    说到这儿,鲁仲连看了看魏明之那并不强健的体魄,摇了摇头,接着道:“若想习得此剑,不单单需要心思灵动,一闻千悟,更需得体魄强健,气血充盈。你的心倒是玲珑,可这体魄……”

    听到这儿,魏明之“扑通”一声跪下,忙喝道:“弟子不怕吃苦,只求师傅传我炼体法门,纵使万难,亦可为之!”

    “既如此,为师便传你。”

    鲁仲连点点头,“不过为师有言在先,你虽有道心加持,可炼体之法,并无领会变通之法门。凡炼体者,其过程皆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此间并无他法,你可忍得?”

    “忍得!”

    “枯燥乏味,日复一日,你可忍得?”

    “忍得!”

    “还需心无旁骛,体驭万斤,身似骡马,你可忍得?”

    “弟子忍得,师傅有命,莫敢不从!”

    说罢,魏明之一头便在雪地上磕了一个坑。

    “既如此,那为师饿了……”鲁仲连摆摆手道:“你现在便回去家中,告诉你娘,为师饿了。待你娘做好膳食,你自带上山来。要记住,为师要吃热食,切莫凉了。”

    魏明之心中一惊,已然叫苦不迭,这二龙山上下的路可着实不近。

    当下急忙忙道了声“诺!”便起身向下山的路奔去,也顾不上山路崎岖,风雪交加了。

    正跑着,远远还能听到师傅的声音:“徒儿,你自快去快回,莫让为师好等……”魏明之心里明白,这炼体之法,说话间,便开始了。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家的时候,娘亲就像知道缘由似的,饭菜都已准备妥当,看到他的时候并无任何惊诧之意,甚至还叫了他一声“明之”。

    一想便知,想必师父已经回过家了。

    不容多忖,魏明之接过娘亲的饭菜往怀里一揣,扭头便向山上奔去。尽管一路上迎着风雪,紧赶慢赶,脚下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然而到了停雪坪的时候,天却已然大亮,看着雪中打坐的师傅,魏明之心中忐忑,拖着累得发软的双腿,喘着粗气走到师傅跟前,从怀着拿出已经冻得冰冷的饭菜递了过去:“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

    “为师早膳要吃枣羹,你自取去。”

    鲁仲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地说着。

    “诺!”

    将怀中的食盒往师父面前一放,魏明之扭头又向山下奔去。

    自那天开始,魏明之与师父便住在了山上,只不过师傅的一日三餐,皆由他往返家中带上山来,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