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刀兵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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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三章 运气真是不好

    话说另一头。

    还在江天鼎和东方山雪她们在金枪门大堂前谈论时,金枪门的一个门人听到了江天鼎和百里烟讲的关于狼作恶,然后要纠集武林门派围剿狼帮的话,心中一惊,想到:

    “没想到狼帮竟然做着这样听起来都怕人的丑恶勾当,他们这帮人胆子可太大啦!!这么说来,他们这帮人是该吃一些苦头,受一些教训的了,免得他们为所欲为,什么都干做!”这人叫孙有为。

    孙有为继而想到,“不过这样一来,我那个在狼帮中谋生的堂兄弟可就麻烦啦!如果真的像江天鼎和百里烟说的,他们要联合很多人围攻狼帮的话,那狼帮多半是九死一生的,狼帮九死一生,那我那兄弟不也会跟着遭殃么?或者说,到时他们双方拼杀时,我那兄弟会不会运气不好,让江天鼎他们的人给一刀子砍死了呢?”

    又想,“嗯!虽然咱俩拜投到了不同的门派下,这几年联系也不多,但到底是堂兄弟,同一个爷爷奶奶生的老爹!我明知道拜鼎教和大家伙要去打他们,又怎么能不去跟他说一声呢?”

    “即使我现在的门派也有可能加入围剿联盟之中,但我只是找到我兄弟,跟他告知一声,让他及早做准备,不要白白死在他们双方的拼杀中,至于狼帮的死活,我可不关心,谁让他们做了那样伤天害理骇人听闻的事呢!嗯,我得想办法告诉他这事……”

    随即又想:“不过这个事关系到金枪门跟江天鼎他们合作的问题,掌门人一定不希望咱们有人给狼帮通风报信!这么想来,我要去告诉我兄弟,得找个借口告假才行,而且千万不能让掌门人和其他人知道……”

    孙有为如此盘算。

    一阵后,山雪和江天鼎他们相继离去。淳于越及其左右也散了,各人或忙事情,或回住处,悄悄去谈论今天的事情去了。

    孙有为回到住处,暗暗寻思向掌门人淳于告假的理由。

    这期间有同门邀孙有为去下馆子,喝酒吃肉,他不理,叫他一起去赌钱,他也不理,只推说中午贪吃路边的不干净的杂食,拉肚子了,要去蹲茅房。

    同门离去后,孙有为想到了主意,以回老家给老父亲送过冬的衣服为理由,向掌门人淳于越告假四五天。

    得了批准后,孙有为简单收拾包袱,启程出发向洛阳。孙的老家在泽州(SX省JC市)境内,那里距离太行狼帮总寨不远。

    洛阳在鲁阳县北边近二百里处,孙有为在金枪门里是个小头目,掌管一二十号人,因此出入有马匹可骑。

    不过金枪门门派较小,因此财力不大,像孙有为这样的小头目虽然有马,但是老瘦马,跑不了太急太快,而且孙有为出发时,已经是午后申时。

    最终,孙有为赶着老瘦马,天黑后,在鲁阳与洛阳之间的一个小镇上歇宿,距离洛阳七八十里。

    小镇所处道路不大,甚至有些偏僻,因此小镇上只有一家小客栈。

    小栈简陋,贵客稀少,填肚子的酒菜,连肉食都没有,全是简单素菜。

    不过孙有为不是很宽裕,没有肉食倒不觉得什么,再说了,这世间的许多穷困百姓,十天吃不上一顿肉,也是极其平常的事。能吃上青菜豆腐就不错了。

    跟着夜里睡觉,小栈没有上房,也没有单房可住,只有左右和里侧的三排通铺,也就是一帮大老爷们可以挨着睡的连通铺子。

    恰巧这天有七八个过路的杂客住宿,孙有为心里颇为担心,晚上睡觉衣服不脱,包袱当枕头,门派的武器——一杆长铁枪,当做老婆一样抱着睡觉。

    不过铁枪的枪头有牛皮枪套套着,不会外露惹眼,也不容易割到自己。

    同时通铺睡觉,一帮粗男人脱鞋,脚臭气哪里都闻得到,那些干净的人很难适应。

    不过孙有为自己也是粗汉,因此对脚臭气不是很在意,他自己也时常扣他的脚指头,所以这通铺的气味,嗅在鼻子里,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孙有为他自个的。

    好在一夜过去,孙有为没有丢失东西。马匹由小客栈统一锁在马圈里,而且有人睡旁边看着,也没有丢。

    清早醒来,孙有为精神不错,吃了点米面素食,肚子热饱,付了店钱,又骑上老瘦马赶路。他这粗汉对简陋环境的适应能力还是不错的。

    如此这般,日夜紧赶,两天后,孙有为悄悄赶到了南太行山的南面山脚下的一个普通乡镇。他因为堂兄弟的原因,知道狼帮总寨位于南太行山的天井关(山西晋城与河南焦作之间)内。

    当然,赶路过程中遇到不少的艰辛与风霜,那是免不了的,行路难是天下百姓的共识,好在孙有为不是娇生惯养,能吃苦耐劳。

    孙有为也庆幸,到达太行山脚时,包袱和老瘦马还在身边。不过孙有为日夜兼程,老瘦马已经累得更老更瘦了。

    这一带地方多半是狼帮的地盘,狼帮徒众比较活跃。

    天快黑了,孙有为拉着老瘦马正想着哪里过夜,或者怎么才能偷偷找到他兄弟传话时,却见七八个巡查的狼帮徒众迎面走了过来。

    孙有为抬头一看,见那七八人个个拿着兵刃,一派哨兵派头的样子,而且他们头上个个戴着狼头帽子,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狼帮徒众。

    不过狼帮的这个阵势孙有为事先没有想到,心里一惊,道:“他们这是在巡逻么?狼帮这么警惕?是了,我想偷偷跟我兄弟说话的话,得避过他们才行!”

    孙有为这么想时,便装作普通老实百姓的样子,想躲过狼帮徒众的视线或者盘查。

    却不想狼帮徒众看了两眼,很快就注意到了孙有为挑在肩膀上的长枪,虽然它枪头套着,挑在肩上像一根长棍子一样,但狼帮徒众不傻,看见布头套下面的部分是木杆,头部却套个皮布袋,这明显是在遮盖什么东西嘛!

    同时,他们作为武人,对武器有一定见识,所以就知道那是一杆长枪了。

    狼帮徒众快步奔上,围住孙有为,喝道:“什么人!肩上挑的是什么!”

    孙有为正打算埋头做良民呢,心里一惊,抬头道:“我…我是过路的……百姓呢!”

    这七八人的小头领一惊,道:“路过的!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什么路过这里?快说,老实回答!”

    孙有为本以为说是路过的就可以躲过,却没想到对方怀疑的就是“路过的”,而且孙有为的目的地就是这里,所以没有想过要去哪里。

    孙有为支吾道:“我姓孙名有为,从洛阳来的,要…要去怀州!”

    对方道:“这里就是怀州境地,你还要去哪里!分明是说谎!”

    孙有为往前一指,随口道:“我知道这里是怀州,只是…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正要找路,然后你们就来了呢!”

    小头领呵道:“往那边都是山区,是咱们天狼帮的地盘,你难道要去我们天狼帮的寨子去?!”原来孙有为刚才随意一指,却碰巧指到狼帮的寨子去了,运气真是不好。

    就这么,孙有一下子说不出话。小领头于是就着孙有为肩上长枪,跟着左右道:“肩上挑的什么,取下来!”

    左右奔出三四人,其中两个抢了孙有为的包裹和长枪,另两个夺了孙有为手中拉着的马缰绳。

    抢到长枪的一人,枪套扯开后,长枪的铁枪头露了出来。

    对方扯开枪头套的那人道:“果然是利器!这家伙怕是什么别的门派的人,来这里一定有目的!”

    同时又听夺了马匹的一人一边打量马匹,一边嘀咕道:“又老又瘦,能值几个钱?”

    另一个道:“瘦死的老马比驴子大,况且还能骑,卖个一二千钱大概是行的!”

    孙有为一惊,心想:“怎么?我的马匹就这么成了你们的啦,都准备拿去卖了?你们他娘的这帮狼崽子,也太霸道了吧!!”

    他几人嘀咕完,一同围拢到领头的身边。领头看向孙有为,怒道:“不错!这孙子说话支支吾吾,形迹十分可疑,立刻绑起来,如果不老实交代来这里的目的,就立刻剥皮抽筋!”

    对方左右人立刻凶巴巴围拢上来,抢着捉拿孙有为。

    孙有为大惊,他本来没有十分过硬的武功,如今长枪又被收了,对方还那么多人,他根本不是对手,再想到“立刻剥皮抽筋”的话,心里又惊又怕,心想这帮他娘的狼崽子,果然心狠手辣,全没人性啊。

    孙有为不想就这么白白受苦,或者被弄死了,急忙屈服道:“慢着动手,我说实话,我说实话!”众人于是停住动作。

    领头的凶道:“快说!”孙有为道:“不瞒你们说,我在你们帮派里有个堂弟叫孙旺,我是来找他的!”

    领头的眉头一挑,道:“孙旺!孙旺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不是又在扯谎吧!”

    跟着就孙有为的长枪道,“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要试一试你的枪头好不好用了!”

    孙有为一惊,孙知道领头的话是要用他的长枪刺孙有为自己。孙有为心惊之余,一阵乱骂。

    正这时,领头旁侧一人低声道:“山哥,咱们帮里真有一个叫孙旺的,听说他老家是西北边的泽州人!他现在是小狼头李广原手下的一个小头头。”

    这领头的微微一惊,心想本帮中共有五十“小狼头”,那个孙旺如果真是小狼头手下的一个头目,那么孙旺管的人很可能比他多啊!

    当然,这小头领既然不知道孙旺,也就不会被孙旺管着,也就不用担心孙旺了,于是继续审问孙有为道:“既然如此,你来找他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孙有为一惊,他要告诉孙旺的这个事,确实不可告人。

    小头领见孙有为又迟疑,喝道:“还不快说!告诉你吧,如今是本帮的非常时期,一切可疑的人进来,咱们都可以拉了去寨子里严刑拷打!”

    孙有为一惊,心道:“非常时期?什么非常时期,难道跟江天鼎说的他们做的恶事有关?他们也害怕别人来打他们?”

    其实孙有为猜对了,如今狼帮害怕的就是这个,因此整天安排人巡逻盘查。他们做了天下人斗不敢做的事,心里总是害怕的。

    孙有为回应到:“我这个事…这个事,是我跟堂弟的私人事,几位大兄弟能否让我见见我兄弟,我跟他说明白就是了!”

    孙有为拱手道,他觉得江天鼎和百里烟他们要打狼帮的事,不能轻易透露,否则以后被掌门知道了,他在门派里可能就要待不下去了。

    对方眉头一挑,道:“什么,你还跟我讲条件!”跟着急对左右道,“来人呐,给我好好伺候他一下!”

    左右急忙拥上几人,把赤手空拳的孙有为迅速拿住了。

    孙有为正要挣扎说话,左右一人却不太明白领头的话,道:“山哥,要怎么伺候?”

    领头的眉头一皱,似乎责怪他们没有默契,道:“当然是拳脚伺候啦!难道还要请他去下馆子,喝酒吃菜啊!真没默契!”

    众人听得明白,忍不住一阵哄笑,跟着举起手脚向孙有为招呼来。

    孙有为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便你一拳我一脚,对着孙有为一顿劈头盖脸地猛揍,揍得孙有为嗷嗷痛叫,肚子里连早上吃的东西都快要鼓捣出来了。那是一个可怜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