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榭洵就着车内的布置签完了两份合同，在心里感叹，就连车也让他眼前一亮。

    低调的奢华，通体的黑色，加上简单又有个性的设计，就算他对车并不热衷，也会一眼爱上的程度。

    “哦对了，新规将具体地址是什么，我导航一下。”

    “我来。”祁榭洵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地图，输入新规将的地址，然后把手机放到卡槽上。

    “在北区啊……”宋漾桉轻蹙了下眉，随即启动车子。

    京华市被分成五个区域，东南西北中。他们现在所在地是西区。

    一百三十公里左右。

    现在是11：00，宋漾桉想赶在吃午饭的时间（12：00）之前到。

    在学校内她得注意过往的学生安全，等出了校门那就不一定了。

    “安全带系好哦。”宋漾桉带着笑意提醒一句，记下了导航的路程，窗外的景色逐渐飞驰，变得模糊。

    等宋漾桉稳稳停下后，祁榭洵仿佛还在刚点开导航的状态，见车停下，以为是红灯。

    “嗯……地下停车场得靠你指路了。”

    “到了？”祁榭洵惊，看窗外，玻璃窗大厦，往上看确实有‘新规将’三个字儿。

    “左边绕一下就能往下走了。”祁榭洵指了指。

    停好车，上电梯，出门，祁榭洵带路找到宋哲文办公室。

    祁榭洵在推门之前悄悄对她道：“对了姐，你知道老宋他是新规将老总之一对吧。”

    “嗯。”

    “噢噢那就行，好像公司里知道这事的人不多，老宋挺低调的。”

    “啊这样。”

    “嗯……你先。”祁榭洵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宋哲文，明明以前不会。

    办公室内部的装潢只有黑白灰三色，非常单调的颜色组合，内部陈设也简单，不知是做旧的痕迹还是其中一些家具本身的年代久远。

    有一面展示墙，玻璃柜中陈列着不知名的瓶瓶罐罐，似乎是因为它们所在的地点，让这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就很贵的气质。

    宋哲文瘫躺在真皮的办公椅上，双腿交叉搭在桌沿，手中把玩着一颗黑色的珠子，见到两人进来，懒懒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我以为至少会敲个门。”

    “我敲了。”宋漾桉答。踩着质感毛茸茸的地毯走向他，把手机放到他的桌上。

    “喏，”宋哲文也不坐起来，头一偏示意给她买的新手机在一摞文件上面，“数据转移过了，看看少不少东西。”

    宋漾桉拿起来那块磨砂黑的手机，看了眼手机的标识，有些迟疑：“我们能用？”

    “我买的，不碍事。”宋哲文知道她想说那些红色家庭不能用外国手机的规定，虽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遵守就是了。

    闻言，宋漾桉只能收下。

    背景什么的都是初始的模样，点开一些社交软件，登录上自己的账号，发现聊天记录也都在。

    也确实收到了祁榭洵修改过的合同方案，和齐子礼发来的视频。

    “来找我？还是单纯来拿手机的？”宋哲文眼睛一直盯着珠子，似乎想透过里面的花纹看到谁。

    “额……”其实都不是。

    “行行行，我就是那个多余的，你俩玩儿吧，吭。”宋哲文见她迟疑，嗤笑一声，放下腿，转了个圈背对他们俩。

    宋漾桉同祁榭洵对视，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吃饭了吗？”最后，宋漾桉决定多问一嘴。

    “……干什么。”

    “我请你吃饭呀？”话说出口，宋漾桉突然感觉这种哄小孩的口气似曾相识。好像她昨晚上也是这么哄祁榭洵的？

    “吃什么？”宋哲文似乎有了一点点动摇，偏头。

    “不知道，你挑。”

    “……我想吃火锅。”

    “好啊，走。”

    “我……”宋哲文还要说什么，祁榭洵不好意思地打断，朝宋漾桉抱歉笑笑：“漾漾姐，A好像已经来了，我先去找他行不？”

    “嗯嗯去吧，你们吃完饭玩儿完了再叫我。”

    “好。”说罢，祁榭洵溜了。

    等听到关门声后，宋哲文才转过身子，双手撑着办公桌站起来，与宋漾桉平视：“真吃火锅？”

    “对啊。”

    “咱俩？”

    “你要跟你对象的话我也没意见啊。”

    “不不，就咱俩，走走吃饭去。”宋哲文突然咧开笑，冷峻的脸也不拉着了，绕过办公桌推着她的肩膀就往外走。

    “我知道这边有家火锅店特别好吃，朋友开的……”

    直到吃完饭回来，宋漾桉都没明白她哥到底因为什么不高兴。

    “手机用着还顺手吗？这个裸机手感挺好的我才挑的这个，手机壳什么的还放在我那儿，回去拿给你。”

    “确实挺好的，多少钱买的？”宋漾桉摸索着手机的背面，无心问了一句。

    “一万多点。”

    “多少？！”宋漾桉顿时抬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手机？一万多？”

    “啊、哈哈，”宋哲文知道她这是心疼钱，摸摸她的发尾，尬笑：“哎呀，内存大，新款还有什么，新功能，哎呀。”

    “那也不至于一万多啊，一万多多少？”

    “三四千。”

    “宋哲文，”宋漾桉无了大语，“手机它能收个消息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谁要那些……”

    “好啦好啦，我赚钱不就是为了养你们的嘛，”宋哲文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不用生气，吭。”

    “起开。”宋漾桉甩开他的手，闭了闭眼，勉强接受了。

    是她太久没有关注国内的物价了吗？就这个牌子，能卖到一万多？？

    在学校，她老师都跟批发似的在仓库放着，当作业奖励之一发给他们。

    果然钱可以这么赚的吗……宋漾桉摸了摸下巴，渐渐跟着思绪放空。

    宋哲文见状，笑，转而道：“对了，齐子训说那意思，是让你来指导新规将的艺人？”

    “不是，”宋漾桉被打断了思路，语气淡然中带点不爽，“只是加上了新规将的名字。”

    “那不合适啊，”宋哲文敲了敲太阳穴，笑：“你来新规将当艺术顾问怎么样？只在音乐节准备期间，给你发工资。”

    “你要捧谁。”

    “不是捧，公司里很多小年轻儿被齐子训坑的没有出头路，有些有天分的不就白白埋没了。”

    “你们不就等他们的违约金吗？”宋漾桉疑惑，有些不相信她哥是带着良心说出这句话。

    “哎呀，那是齐子训，我可说了不算呐，”宋哲文笑得五迷三道的，装傻：“被你发现了天赋也是新规将的一种财富嘛。”

    “别拐弯抹角的，你不就是想裁员。”宋漾桉哪里会相信那种天真的话，只需要多想一步就能猜出来宋哲文到底想干什么。

    新规将是大公司，但是旗下的艺人多到说不完名字，出道的没出道的好几百号人。

    也不知道齐子训养这么多人在图什么，能把人骗来也是一种能力？

    “哎呀，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想让他们的天分有一个展示的机会。”没天分的，那就赶紧收拾东西滚。

    宋漾桉听懂了，呼出口气，问：“待遇呢？”

    “月薪三万五。”

    宋漾桉皱眉，不满：“你就只有钱？”

    “昂，如果是给你的话，多的很。”宋哲文把人带回办公室，让她坐下，自己倒茶。

    嬉皮笑脸的。

    “我不要钱，”宋漾桉试图跟他谈判，“你除了钱还有什么？”

    “房子。”

    “然后呢？”

    “你还想要啥哦。”

    没意思。

    宋漾桉抿嘴。

    “我不缺钱。”

    “那太好了，打白工。”

    “嗯……行。”

    “嗯？你真同意啊？”这回是宋哲文惊了。

    宋漾桉斜睨他：“对，怎么了。”

    “噢噢行，好，太好了。”宋哲文在愣了一秒之后，接着乐，跟她道：“喝点水儿，我那边有个屋子，你睡会，等醒了再去跟祁榭洵他们谈。”

    宋漾桉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不管睡多久，都得睡会。

    “谈什么啊？”

    “既然你已经是我们公司的艺术顾问了，不谈音乐节谈什么？对了，我一会还要去开会，齐子训只能包下楼上一层，你得上楼去找他们。”

    “噢行……剩下的呢？”

    “我的啊。”

    “噢……”这么厉害？

    宋漾桉心里道。

    “你别看祁榭洵的面子就给他们队那几个放水哈，仔细这点儿。”

    “嗯。”

    “等我开完会整理出来所有人的档案，自己看着怎么弄哈。”

    “好。”

    “还有……”

    宋哲文又啰里吧嗦说了一大顿，见宋漾桉有困意了带她去躺下，温声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我护着你呢。”

    “嗯……”

    他坐在床边，给妹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睡过去才悄声离开。

    真是……出现在梦里好几次的场景……终于回来了……

    宋哲文小心地合上门，止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