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获鸟:从八岐大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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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果实2127:大事件‘重叠现象’

    零点。过了零点,我揉了揉眼角,干燥到发疼的眼角揉出眼屎,早在昨日下午我睡了四个小时,醒来后吃了顿晚饭,接着我刷牙洗澡,完后我就一直玩到现在。

    我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静步走到厕所里,身体勉强地靠在洗手台上,我的胸口闷疼,四肢如被无形之物捏住了主动脉一般无力。

    双手无力像是水一样流在水槽,我打开了水龙头,将头塞到水槽里,任水冲过我的头发,我的皮肤,生命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

    头发全湿透了,水位涨到我的下巴,快要蔓延到我的鼻子。我才关掉水龙头,被凉水激醒了的我盯视镜面,在镜中也有个我,跟我一样的脸,那双棕色眸子周边布满血丝。

    可能是我太用力了,我扣疼了眼睛,虽然我觉得没有那么用力。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用手指甲轻轻划过自己的脸,浅浅的白痕留在脸上,我看着自己。

    听着,这一天又是新的一天,我没有去做什么,但这不代表什么,我还可以游戏,直到我再也无法忍受自己在这种漩涡中自杀为止。

    我向自己的焦虑说道。我还有很多时间,在我意外死亡前我的时间是无穷无尽的,我可任意自杀,我不会因此而陷入悲惨。听着,我还有时间。我说。这是切实的,我对自己重复几遍后,我看着自己的脸,那像是被僵尸咬了的僵硬表现多少缓解了些。

    “继续吧。”我回到房间里,桌上台灯旁的电脑屏幕上,小窗口上阿基拉正在两倍播放,岛铁雄正狂笑着追杀老小孩,主屏幕上则是LOL,0/13/2的上单铁男莫德凯撒令他想笑。

    这可是我打的。我准备再开一把,或者先看完阿基拉吧,这战绩不如不打了,直接退了更好,我直接强行关闭了LOL,将A站开到最大,阿基拉播放着,正如我所看到的一样。

    “继续吧。”

    我将两倍速改为三倍速。

    时间在流动,这一点无人不知,可我却有些其他的想法,时间在死去,死去的时间里我们也死去了,而以后的时间里因为我们不定性,所以我们不存在,由此我认为我们正在不断死去,并试图用自杀瓦解活着的证明。

    我饥渴观看,口干厉害,我喝了杯昨晚倒的水,又倒了杯热水。

    一只白色的老鼠从门缝下钻进来,我亲眼瞧见了,细小的老鼠噌的一声便跳到了我的床上。

    蹭蹭蹭。老鼠吱吱叫起来,我走过去想要把它驱赶,让它离开我的床,可当我走进的时候,我却失去了那种想法。那只老鼠并不普通,我或许应该把它养起来,我又喝了点,只是杯子里也没过多久就穿进去两只苍蝇,我的舌头蓓蕾告诉我,这两只苍蝇同样不容小觑,我谨小慎微地吞下苍蝇。

    片刻,我死掉了。我的身体在一点点失去热量,我躺在了地上,老鼠打开了它自己的音乐,唱起了独属于它自己的狂欢,而我是唯一的听众。

    瞧。我已经死了,因为吞下两只苍蝇吗,或许吧。咔吧,咔吧。

    当我还算是个人的时候,我活的那么迷茫,当我死掉了以后,还是那么浑浊,我不适合去思考什么,尤其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我逼着自己不再思考这些,成了阿飘的我现在或许正适合出去逛逛。我从房间的窗户跳出,我不再受到身体对我的约束,我可以随意做些什么,但我想不出来我可以随意做些什么,由此我产生了一个想法,不如我去找些人问他们我可以做些什么吧。

    我成为了阿飘,那么我能钻进人的梦里也是有点合理的吧。我蹦蹦跳跳地走在夜里的县城,冰冷的月亮在没有受到多少污染的天空中升起,我清楚地看着我的影子,短短的,和我自己的身高一样。

    原来阿飘也有影子啊,我震惊地蹲在地上,用手触摸自己的影子。手指穿过了水泥地面,在厚实的地中穿梭,当我想要全身都下坠的时候,身体拒绝了我的请求,我只能在地上行走。

    我路过一个曾经认识过的一个人的梦境,这个梦境与我曾经看过的东西有些相似,我钻了进去。

    第五个千年,亚空间已经被帝皇所掌控,亚空间已经失去了与泰拉乃至整个宇宙的联系,由此帝皇杀光了所有的异族,人类快乐的生活在各自的星球上,不时互相屠杀,不时科技爆炸,不时星球炸了,这一切都格外宁静。

    我注视上帝视角的梦主的全部视野,荒诞有趣的事情在不断发生。有些无聊,我离开了他的梦境,在临走的时候我丢下一颗炸弹把他的梦境炸的稀巴烂,让恐虐成为子民,让奸奇成为帝皇,让帝皇成为混沌,生命与欲望重新繁衍了世界。

    夜里的县城没什么意思,太晚了,也没什么人走在大街上,只有无数个家中亮着灯,我孤独地走在地面,像是每一个傻逼青年一样孤独地走在大街上,我充满了激情,去反驳什么都是充满有意思的,太有趣了吧,我孤独而又激情。我是傻逼。

    我一路走过了几个街道,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没有红绿灯,只有夏日的蝉鸣和意义不明的孤独。我惶恐至极,我还能活多久,因为我已经死了一次,我想白日时候我会不会死掉,或者过一会突然再次死掉。我的尸体还在家里,我却在闲逛,如果回去钻进自己的尸体里,我还能活过来吗?

    我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或许就这样死去就行了。我想了想,我现在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总归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做就死掉吧,我懒得回去,但其他我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了试试吧。

    杀个人?不,我不想。用阿飘状态在梦里强暴一个人?不,我不想。

    去找找传说中的红灯区,看看有没有所谓的鸡鸭?这我也不想。

    我也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是我已经无法想到究竟还有什么能够吸引住我的东西。

    我随意闪烁想法,任由脑中旋涡变动发散。

    但我实在是太愚钝了。我:“算了,就这样吧。”

    我只要是这样就够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我不需要更好的来改变我自己,这种想法虽然很傻逼,但是挺有效的,我很快就因此不再苦恼什么。

    我不想回去。这个世界无聊的厉害,怎样都很无聊,来点波澜,来点激荡人心的高潮,最后再来点意想不到的转折,这会更有趣吗?我不清楚。

    我已经死了。

    所在这里的我已经在过去中死去,所在现在的我成了阿飘。在这片黑夜中我遥望过去的自己,我说要去找些人问问,我要做些什么;回望三年前的自己,我想我会像大多数人一样一路麻木到死亡;回望五年前的我,乐哉乐哉,不知何事何物,顺从自己的感觉;最终回望刚能够思考的自己,我从何处而来,要去往何处,最终我又能走到哪里。

    我已经死了。

    过去一生,渺小而又愚蠢,我痛恨自己,痛恨这一切。而在其中,我最无法忍受的便是我见事无为,遇事逃避,我用尽了的一生死在荒诞里,我看了一辈子的书,连半点东西都干不出来,我死在自己铸造的监狱,用自己的手铐勒死了自己,当我已经不能呼吸,我才知道我早就知道的破烂人生早已逝去。

    “我死了。”

    我越过栅栏,穿过墙体,由衷无法释怀。

    “死人不该复生……”时间过去了两个钟头,我冥冥之中预见了自己的最终。

    生命的哭悲直指永恒,我死了,一个普通平庸的阿飘还没死,但很快它也会死掉,但我还可以回到身体里,唤醒我自己从而复生,我还年轻,我怎么可以死掉,为什么不是被枪杀被刀子捅死,溺水车祸,为什么我吞下了苍蝇便死掉了。

    我奔跑起来,阿飘奋力向前,在没多远的地方将会有一场重生。我将会成为一个重生的新人。“死人不该复生。”

    我拼命撕扯着自己,怒焰四溅,点燃了县城的草地树木。

    转弯,五十米后左转,直走六百米,转弯一公里,左转三百米,左转五百米,我朝着尸体的位置冲杀。

    “死人不该复生,但只是我死了,阿飘还没有死。”我回到了家里,一手抓起在我床上狂欢的老鼠塞到了嘴里,一手抓住尸体的袖口,我的身子渐渐变淡,吞下老鼠后,我一把猛力将自己冲入尸体里。

    我活过来了。

    我从地面上跳起来。这多值得我高兴,我一路向外跑,蹦跶的声音吵醒了住宿的其他人,他们骂道我的不是,而我丝毫不在乎,我只是在向前冲冲冲,我一路冲出了这里,在四点的时候,我走到了刚才的位置,又在刚才的位置中找了个车站,我想我已经足够幸福,鲸鱼肚白的云朵后太阳一点点放射自己的光芒,从遥远之上将我重新笼罩。

    早的不行。我高兴地等着公交车,许久的等待后,我等来了一辆从未见过车牌的公交车。“上车吗?”司机问我,我点了点头,上了车,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后车门旁的椅子上,我看着窗外,天还没多亮,在街头卖早餐的老奶奶正在卸货,一旁一个年轻人正在打开房门。

    我一点点离开这些陌生的地方。

    在路的终点,我付了钱,下了车。在阳光下,视野中的一切都燃烧起来,连我自己一起。

    我撕掉了自己的手臂,一点点吃掉自己烧焦的皮肉,我紧握自己的胸口,将心脏从中拉扯出来,带着我不知道叫什么的肌肉藕断丝连,狼吞虎咽,我在阳光下快乐地挥舞右手。

    温柔的光芒烧光了我的皮肤,像是微风拂过,我的肌肉一点点解脱,最后我的骨我的神经,我的阿飘在终极的温暖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