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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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明相薨逝,朝臣皆悲,整个早朝气氛凝重,明娴进宫安抚明湘,正姐妹谈心之际,心腹丫鬟进屋通报:“娘娘,林公子在北街打起来了。”

    明湘暗叫不好,叫她再探,左右局促,犹豫着告知明娴:“姐姐,此人是个刺球,此时出事,怕他们是想陷害景帆。”

    只是个地痞,怎么涉及到这些。

    明湘沉道:“地痞不假,但也是有名的鉴宝师,且他家中只他一个男丁,他和景蕴也走得极近,景帆刚回京,怕是不会考虑这诸多环节。”

    明娴都没听说这些,凌青觉当然也不知道,此事牵扯颇多肯定棘手,当即谢了明湘:“我会同他讲的,姐姐有心了。”

    牧谨桐一觉睡到下午,外面吵吵嚷嚷的,猛然惊起!

    一路穿鞋带衣冲出门,耳边尽是:“又和人打起来了。”

    “仗着同皇子交好啊。”

    “还是把齐少打了。”

    “卫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他家可是京城首富。”

    “听说圣上可是派凌将军...”

    牧谨桐奔至门口吩咐:“备马,去城西。”

    “...去查的。”

    秋词迷茫不解,牧谨桐已经往东跑得没影。

    一路狂奔,牧谨桐匆忙扯好鞋子,路边紧急进了药店拿些跌打药膏,一路冲进官兵围堵的屋子。

    众人见这么个姑娘进来面面相觑,牧谨桐却如若无人的把药往案上一放,取了圆竹片,挖取部分,缓缓凑近被官押解的男人。

    两人眸光相对,牧谨桐连斗笠也无,凌青觉进门时见到的便就是这样亲密暧昧的上药景象。

    “你在干什么。”几乎是本能的出声询问,牧谨桐的手下意识一抖,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却堪堪压着,故作镇定的同那男人说:“别动。”

    牧谨桐声音轻柔温和,林皓予已经看穿她的心思,打趣笑她:“是你在动吧,姑娘。”

    牧谨桐无奈扯出笑容,她低着头,这个笑容只有离得最近的林皓予清楚的看见了,饶有兴趣等着看牧谨桐究竟要做什么。

    牧谨桐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憋眼泪,然后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另一边抱臂站着的人:“你们不能抓他,是他救了我,那个人想要非礼我,是他救的我。”

    在场除了牧谨桐的所有人皆是一惊,但细看牧谨桐的确蓬头垢面,不像是整洁的模样。

    卫思齐被突然指控的更是慌乱:“你别乱说,我没有。”

    牧谨桐哭得悲戚,凌青觉对此不屑,已经不觉得她是个省油的货色了,她说的话自然不可信。

    牧谨桐当然知道他们不信,哭哭啼啼掩面怯弱模样躲进林皓予身后,本就瘦弱的身子缩了缩:“他袖子后肘的地方被我扯破了,他之前就是穿的这身衣服,一定还是破的,你们可以查证。”

    那里的确是破的,可那是打架过程中扯破的,同他打的那位肯定不会为他说话,卫思齐顿时哑口无言:“这,这这这。”

    如果不是牧谨桐扯的,那牧谨桐怎么知道那处被扯坏了。

    所有人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没谁能反驳牧谨桐的说法。

    莫名其妙的,这件事完全变了个样,今晨,凌青觉还在明府门口见过牧谨桐,短短几个时辰,被非礼,惹了场架。

    凌青觉头疼,牧谨桐却不再多言,等听见秋词在外寻她满大街叫小姐时才出去。

    一边哭一边讲述:“我好好的在北街准备回驿站,他突然就冲出来拦住马车拉我,我挣扎不得,幸有这位公子来救,两人就打了起来,我害怕,躲在马车里哭,后来竟听闻你们要抓这位公子,我顾不得其他,立刻就赶来了。”

    牧谨桐一边说一边指控,意在告知秋词谁是谁,秋词一听也立马反应过来不管不顾的点头说是,脑中思索着听到的信息,突然反应过来惊慌道:“小姐你没事吧!”

    牧谨桐柔弱点头说没事,一边抓紧了秋词的手哭,一街的人聚在那里看热闹,凌青觉突然问:“你去北街干嘛。”

    牧谨桐怯怯小声道:“买枣泥糕。”

    扯谎无疑,明相府在南,怎么去北街买枣泥糕,驿站在东北面,回驿站根本不过北街,凌青觉对牧谨桐说的话一句都不信,但更不想承认自己见过他,只好沉着脸不语。

    秋词往西走到一半,怕听错了赶紧折返,这才在城东找到牧谨桐,秋词并没去过北街,凌青觉也想到牧谨桐没去过北街,叫人沿着车辙印去查。

    牧谨桐有些慌,悄悄靠近林皓予小声问他:“你有没有牛车呀,羊车也成,快点。”

    林皓予坏笑:“姑娘想做什么?”

    旁边无缘无故被指控者一听,立刻惊呼:“你们想用牛车混乱车辙印!”

    凌青觉无语,沉吸一口气回头问牧谨桐:“你到底想做什么。”

    牧谨桐被吼得一缩,声音细弱:“你们不可以抓他,他救了我。”

    也不说别的,就只会那么一句,狗都不信,凌青觉拿她没什么办法,收队回府。

    牧谨桐松了口气,郑重认真的同林皓予说了句:“谢谢。”

    林皓予云里雾里,牧谨桐并不说明,上马车往驿站走。

    凌青觉知道这件事难做,母亲已经提醒过,但没想到是这么难做,直到无意间听见路边人低语的一句:“死了就埋了。”

    凌青觉一惊,想到了一种可能,牧谨桐所说也是事实,只是受害者另有其人,且无法作证。

    想清这一环,凌青觉把北街百姓都分别叫来审问,当时的情况如何,大多都说,林皓予突然就出来殴打卫思齐,可是哪有那么突然的事。

    也有人说是两人为了争某个宝贝

    还有人说是言词不合,

    凌青觉总觉得隐瞒了什么,派便衣悄悄坐在茶馆,表面上不再动作。

    此事一经,牧谨桐很快和林皓予成了朋友,他虽不知道牧谨桐为何要帮他,可这样一位女子,的确很特别,自己对他产生无限好感。

    牧谨桐并不知自己到底为自己争得了些什么,直到宫中宴会,四公主竟邀请了自己。

    四公主言悦,易妃唯一的孩子,自幼聪慧乖巧深得政宣帝的喜爱,又因为政宣帝目前只这么一位公主,哥哥弟弟都稀奇这唯一的女娃。

    可以说,四公主喜欢的就是整个皇室都喜欢的了,得抓住这个机会。

    四公主也是一般姑娘,喜欢绫罗衣锦,没料到自己会被四公主宴请,什么都还没准备。

    牧谨桐抱着请柬思索许久,从母亲留的箱子里小心翼翼拿出锦盒,铜锁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紫玉镯。

    镯子通体晶莹,紫光蕴转浑然大气,

    母亲留下的宝贝很多,这个镯子是看起来最为贵重的,牧谨桐有些舍不得,但是自己的手艺实在有限,嗯?牧谨桐突然想到一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