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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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柏鉴见他清楚也就不多言,回去跟凌青觉复命去了,席间推了枣泥糕给凌青觉,凌青觉果然爱吃,又旁敲侧击提了一嘴乌鸦,凌青觉果然害怕。牧谨桐真的太了解凌青觉。

    凌青觉也突然警惕:“谁告诉你的。”

    柏鉴撇嘴:“什么谁。”

    凌青觉凌厉瞪着他:“这些事,你别告诉我是一时兴起。”

    什么都针对自己,这样一个人,若真的存在,凌青觉想想就后怕。

    柏鉴状若无事吃菜:“就刚才院子里看见有人在打鸟,就问你一句。”

    柏鉴不敢再提乌鸦,只好说打鸟,凌青觉总觉得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看着面前的枣泥糕,又想到自己进京前,外爷去世后,有个人,总喂自己吃枣泥糕:“牧谨桐。”

    柏鉴心道不好,起身离席要跑,凌青觉追上去:“他跟你说了什么,他要是敌军暗探你可知此事有多严重。”

    好在四下无人,否则一句暗探牧谨桐就够死一百次了。

    柏鉴立刻捂住凌青觉的嘴:“你真不怕他死在你嘴里?”

    凌青觉不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想牧谨桐死,柏鉴看他一脸茫然无奈拍他脑袋:“你打仗把脑子打坏了?你觉得真要有这样的人,她能害你?”

    凌青觉不知道,他见过太多阴谋诡计,也被人算计过很多次,他不知道谁会不会披着善良的外衣接近他,然后推他入地狱,他不会相信仅仅见了几面的人能这样了解他,不是奸细还能是什么。

    柏鉴无语,只好再三向他保证:“这姑娘绝不会害你,我阅人无数,我有经验,他见到你的样子,一看就是少女怀春,他要是害你,只会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伤了他的心。”

    凌青觉更无语:“你嘴里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你自己风流不要觉得所有人都同你一样风流。”

    柏鉴也回怼:“你自己榆木脑袋还要别人跟你一样榆木脑袋。”

    其实两人都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牧谨桐回席间时议论也清淡了些,众女讲到了衣裳首饰,最后讲了胭脂水粉:“不会吧,真有人去逢赴坊连三十两银子都付不起。”

    “怎么这样的境况还要去,打肿脸充胖子吗?”

    “谁说不是呢,来这儿的姐妹谁家的金银首饰不是一屋子。”

    “无权无势还要来公主的宴会,真是不自量力。”

    “好了好了别说了,有人来了。”

    牧谨桐假装看不见,秋词这才知道为什么牧谨桐出去这么久没回来,怕每次出门都遇上了不小的麻烦,看向牧谨桐的眸子充满了自责:“小姐……”

    正此时,言悦从门外转进来,所有人皆跪拜行礼,言悦径直走向牧谨桐赶紧扶他起来:“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快过来坐。”

    言悦兴冲冲拉着牧谨桐去上座,直接把她拉去自己旁边,其他人面面相觑,言悦兴高采烈道:“都平身,落座。”

    牧谨桐也惶恐,看着面前这个大自己几岁的女子,怎么突然同自己如此熟稔。

    言悦凑近牧谨桐耳边道:“五哥说了,逢赴坊的东西你随便用,林二付钱。”

    牧谨桐一惊,言悦继续道:“林二这个纨绔,没几个人制得住他,难得他对你上心。”

    罢了,牧谨桐已然不想再解释了,有些心累的端了一杯酒,初入口微辣,再品却回甘,一时贪杯,多喝了些。

    言悦也不拦她,牧谨桐自己喝自己的,直到喝完一壶,秋词才敢小声阻止:“小姐……”

    牧谨桐迷离着眸子看他:“秋词,我真的错了吗。”

    牧谨桐不知道该怎么办,秋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安抚他:“没事,你喝醉了,没事的。”

    牧谨桐缓缓起身行礼:“不胜酒力,臣女告退。”

    言悦静静看着他,而后举杯向众人道:“玩得尽兴。”

    牧谨桐撑着身子走去席外才一步一晃,扶着旁边的柱子缓缓跌落下去,秋词着急的扶他:“小姐……小姐啊……我们先起来吧,起来。”

    牧谨桐醉了,比平时更重一些,秋词扶半天也扶不起来,远处赶来一紫衣少年一手揽腰,一手托膝弯,这才把他抱起来。

    此处离宴会不远,宴会里的人能从门口看见两人的背影,一些人见过商陵烛,也有心悦于他的,见两人如此状态恨得牙痒痒,牧谨桐轻轻靠在商陵烛怀里:“你怎么在这儿。”

    商陵烛莫名气恼:“你怎么醉成这样。”

    秋词忙不迭跟上:“公主说了林二公子,小姐就这样了。”

    商陵烛冷声:“自己做的孽,自己受着。”

    牧谨桐知道,抓着商陵烛的手紧了紧:“我已经很难受了,你别骂我。”

    商陵烛也心疼他:“好,我不骂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吸取教训,长个记性。”

    牧谨桐无声的哭,商陵烛还没停口:“一看就是鸿门宴,你硬着个头皮往上凑什么凑,全京城都巴不得你收了林二那个纨绔是吗。”

    商陵烛竟然把林皓予调查了一下。

    牧谨桐哼哼唧唧:“你知道得好多。”

    商陵烛懒得理他:“以后有什么事要去哪儿跟我说一声,别自己闷着头去做,世上不是谁都像你想的那么好心,你上辈子运气好,没遇着什么事,这辈子运气不指定那么好了,看着多聪明一个,笨得什么似的。”

    牧谨桐呢喃着:“好……以后都跟你说。”

    迷迷糊糊间,牧谨桐醒过来,他侧头去看周遭环境,很陌生,没来过,撑着身子起来,秋词发现里面动静赶紧进来伺候,牧谨桐问:“这是哪儿。”

    秋词答:“那个公子的铺子。”

    牧谨桐想起来了,是商陵烛的铺子。

    一步一顿的起身,秋词给他倒了些水,浅浅喝了一口问:“什么时辰了?”

    秋词道:“未时。”

    牧谨桐点点头,整理好自己下楼去,商陵烛在桌前捣鼓着什么,发觉牧谨桐下来了,出声道:“我觉得应声蛊还是给你种上吧,你要是被人扔哪儿了我也好找得着去收尸。”

    牧谨桐讪讪笑了声:“倒不至于。”

    商陵烛冷哼一声:“作死能作成你这样的,的确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