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橙子与葡萄
窗外的雨一直下着,
乌云浓沉,没有要散的意思。
连续两天的强降雨,让庐城低洼的街道和校园流水湍急,池塘里的鱼都不在局限于小小的池塘,雀跃的冲向了宽广的陆地。
鱼尾奋力,摇的欢快。
庐城一中,
学校假期再次延迟,
但初三的学孖被宠幸的召唤回了教室继续授课,因为还有半年多就要中考了,为了升学率。
不……为了让众学孖未来不会为此感到后悔,这是学校应该为他们无偿做的,而且还能为青春增添一笔美好。
何乐何不为。
“陆杨,最近怎么没有看到你妹妹——张幼妮?”
陆杨的死党,张飞坐在课桌的对面,笑容满面,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摆放在胸前的课桌上,似是打趣的看着他。
陆杨抬眸间看了他一眼,消瘦的脸上冷漠而又忽远,让人可望而不可触,像原始冰霜森林深处的湖泊中幽幽玄冰。
檀尺小口,轻启。
声音黯然,听的清彻。
“玩蛋去——”
被玩笑了,张飞也不生气,就是臭不要脸的贴了上去:“大舅哥,我是真心的,你就让我见上一面吧,一根哈达斯!”
张飞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
说话连带身体动作的翻译,一气呵成。
这是他的习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无意识中就会做出来。
就好比,
有的人撒谎就会搓衣角,心虚就会撩头发摸脸颊一样。
都是无意识,下意识的,不受他们机体主观上控制的。
闻声,
陆杨消瘦白净的脸颊依旧冷若冰霜,语调没有丝毫起伏:“qnmd,gd。”
张飞瑟然,竖起了大拇指赞美道:“大舅哥功力见长,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什么时候教教小弟,让小弟我也学习学习,参膜参膜。”
然后,学而不耻,不懂就问道:“你刚才说的,qnmdgd——那是什么意思。”
陆杨:“……”
“白痴——”
轻声的低囔了一句。
卿熟小区,
三栋103室,
楚戈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眼袋略微有些暗沉。
昨夜,他没有睡好。
连续两晚做了同一个噩梦,还是能够接上的连续剧。
梦里,先是被一个能手心放七彩光环的人甩飞了出去,然后又被开着高达追了一整夜,最后还是掉下了悬崖才醒了过来。
那掉下悬崖失重感,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怎么会有这种梦?
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眼神空洞的发呆了许久,回过神来后整理了一下天然泛着淡棕色的头发。
踩着拖鞋来到客厅,
然后兜兜转转喝了一口纯净水,又磨回了凉爽的大床上,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实在是太困了。
“嘎哒——”
房门开了,
刚闭上眼睛的楚戈,眉毛挑了挑。
不请自来,这熟练的手法,明明是他的房子啊。
“楚戈,起床啦!”
“张幼妮,起床了!”
声音如雅马哈中音区的mi键,清脆而又婉转,植入人的心灵,一颤一颤的。
顷刻之间,
张幼妮的房门大开,
呼呼的怨气,往外冒的汹烈。
而后,一道宛若狮虎兽的黑影映出颤颤发抖的门框。
“哈~”
张幼妮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客厅的来人,浅浅的打了声招呼:“早啊,长歌姐姐。”
洗漱台前,睡眼惺惺的挤出牙膏,哧嗤嗤一收一放颇有节奏韵律的刷着牙,不时的还点着头。
明显睡眠不足。
褚长歌把早餐放下,甚有长姐风范的叮嘱道:“你还在长身体阶段,不能熬夜知不知道,你看看你黑眼圈都快出来了,记得以后每天晚上十点之前睡,不要熬夜,不要和楚戈同流合污。”
张幼妮觉得有道理,她是个听话的女孩子,但对于这个最近经常出入楚戈房门的褚长歌来说,还是有着一些抗逆的心思。
尤其是在一些特殊的话语之上。
就比如现在,听起来是对她好的话。
你想让我回答,我爱沉默,沉默是金。
两人,两椅,两杯。
两张小嘴,一张一合。
一口一口的吃着豆花和包子。
气氛焦灼,有屋外阵雨转雷阵雨哗啦啦电闪雷鸣的趋势。
临近九点,
楚戈推开了卧室的门,客厅里两人坐在宽长沙发上各持一边,褚长歌在看着悬疑电视剧,张幼妮低头写着作业。
氛围融洽,安安静静,挺温馨的。
没有早饭,楚戈打算中午再下去连带着早饭一起吃了,不仅省时还多结余了四五块钱。
简单洗漱了一下,但刷牙倒是仔细了一些,这次时间比上次久了三十秒。
初二,没有什么作业,不像初三生那般奋笔疾书,躺在床上都不忘做几题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现,又因为暴雨,学校变成了泳池,临时通知多放两天假,如有变动则另行通知。
让他的时间又富裕了起来。
这才能够睡觉睡到腰发软,吃饭吃到大傍晚。
陪着褚长歌和张幼妮呆了一上午后,
楚戈打算出去吃一顿丰盛的午餐,来弥补一下营养缺失了半天的身体。
什么红枣炖鸡,枸杞煮甲鱼,韭菜黑米蛋都通通来一份。
不负身体,不负胃。
身体好了,晚上才有精力。
好巧不巧,
刚下馆子,就看到靠里的一桌坐着一个耳熟眼熟的橙子,穿着一身橙子色的短袖衬衫,头发有些湿漉漉的,看样子是淋着雨过来的。
“张幼妮——”
橙子喊了一声。
张幼妮闻声,略显踌躇,想要过去,但又止住了脚步。
楚戈挡在了张幼妮的身前,脸色不是很好的看着橙子问道:“陆杨,你怎么在这,你这个点不是应该在教室里刷着那些做不完的题海吗?”
陆杨看着穿着漂亮,气色变得红润的张幼妮,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而望向一身淡紫色外衣的楚戈:“小葡萄,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这是在酸我没有那么多作业吗?”
说着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楚戈可不惯着他,在你自己家里你随便的横,没人问你,但出门在外,你要是乱横总有人会教你该怎么做人。
无论是在校园,还是身处职场社会。
该鞭打你的,总会鞭打。
“橙子,我看你才是酸吧。”
“我葡萄现在这季节可是甜的,还是招蜂引蝶的那种,你这橙子还没成熟吧,所以该酸的时候,不要穿了身橙色的外衣,就变得成熟了。”
“小橙子,就是小橙子。”
“即使成熟了,你也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