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新丰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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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知道真相的可汗眼泪掉下来

    梁屈葱勃然大怒,招呼了两个名王为侧应,打马对下伍如东本冲了过去,矛头直指东本咽喉。

    另外两个名王长矛拦开桂与奴从,放手任梁屈葱厮杀。

    “杀!”

    这一矛,梁屈蒜已经算好了对手的反应,格挡、闪避都不能脱离他的攻击。

    冲上来之前,他已经预估过了,东本的力量确实充沛,可武艺么,还是比较粗糙的。

    出乎梁屈葱意料,东本根本没有闪避的意思,挺着长矛照梁屈葱腹部扎去。

    该死的,这东本是在换命啊!

    按这惯性,即便梁屈葱能刺穿他的喉咙,他的矛头也能破了梁屈葱的铠甲,捅入梁屈葱的腹部!

    当然,能有几分伤害就值得商榷了。

    原本只差一丝就能刺破东本粗糙的皮肤了,梁屈葱却不得不变招,将对手的长矛荡开。

    自己这条命可金贵着呢,才不愿意跟区区东本以命换命。

    几个回合下来,技巧几乎无用武之地,东本的长矛总奔着换命而来,害得梁屈葱只能硬碰硬。

    偏偏这名东本的武艺不是太好,力气却贼大,每一矛的交集都震得梁屈葱手臂发麻。

    对面的桂还好些,奴从更加穷凶极恶,

    东本狂笑:“尼木·达赤出了吐蕃,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手!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谁跟你血战到底!

    梁屈葱啐了一口,马头一转,绕过那两个名王,将伟大步萨钵可汗的“转进”战略贯彻到底。

    至于这两个名王,梁屈葱不需要一骑绝尘,只需要比同伴快就行了。

    尼木·达赤太疯了,不能跟他玩。

    主将都溃逃了,哪个尕娃还肯拼命?

    吐谷浑军士转头,或策马奔腾,或撒丫子往后跑,不时有同伴被战马撞飞,或者死于同伴的矛下。

    说来也荒唐,吐谷浑军士逃跑时展现的武艺,远远强过与吐蕃桂厮杀的时候。

    逃命的时候,就是亲生爹娘拦路,那也是一刀过去!

    甚至,就连根本没拦到路的同伴,也会一刀一矛宰杀,为的只是驱赶心头那要命的恐惧感!

    五万吐谷浑兵马,真正被吐蕃斩杀的还不到一万,死于溃败的倒有两万,可梁屈葱最后收拢的人马不过数千。

    溃兵如同流产,容易成习惯性,多数时候用溃兵还不如用啥也不会的新兵,至少不会拖着整支队伍溃逃。

    步萨钵可汗大怒,险些砍了梁屈葱的脑袋,亲督十五万大军上前,更令天柱军为先锋,生生用八万性命,磨去了松赞干布二万联军。

    确定双方再打下去也是纯消耗,谁也不能灭了谁,松赞干布不太满意地叹气,组织联军东向,扫荡各部羌人。

    松赞干布并非看不出冯德遐的虚言,只是在佯作不察,趁机出兵下山,看看外面的风景,以及借机扩张地盘。

    遭了无妄之灾的吐谷浑满目疮痍,慕容伏允辗转听到吐蕃攻击的借口,忍不住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知道真相的步萨钵可汗眼泪掉下来,就因为孔雀开屏这点小事,揍我吐谷浑一顿?

    小兔崽子,你要和大唐联姻,没人拦着你,揍我吐谷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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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氏的复杂地貌,并没有拦住居住环境同样恶劣的吐蕃,沼泽也没吞了几个人。

    二酋长拓跋思头率兵跟尼木·达赤狠狠大战,小败。

    整个拓跋氏大约三十万人,能出战的兵马其实也就三万,虽然能大致战平,可损失消耗不起。

    拓跋思头新婚之后,并没有在长安城逗留太长时间,毕竟他的家业是在拓跋氏。

    大酋长拓跋赤辞年龄渐长时,拓跋思头就必须回去当起拓跋氏的家。

    还好,虽然小败,人手折损不是太多,没伤到拓跋氏的元气。

    更好在,拓跋氏如今并非孤立无援。

    五千着皮甲、手持突厥武器、悬金狼头旗帜的人马,默然出现在拓跋氏西面,以五千人马包围了尼木·达赤东岱,奋不顾身地冲击。

    鲜于匡济冷漠地看着人马一片一片地倒下,心头不起一丝涟漪。

    这些死有余辜的人,不过是用性命在赎罪罢了。

    鲜于匡济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告诉他们,凭敌军人头,可免死罪。

    为了这个承诺,为了一个脱罪的身份,死囚、官户、俘虏都拼上了老命。

    远处的松赞干布只能无奈地看着尼木·达赤被围攻,却没有办法驰援。

    地势实在太影响发挥了,只能容许少量人马通过的山道被对方牢牢占据着,让吐蕃兵马难以仰攻。

    事实上,尼木·达赤东岱的兵马与鲜于匡济的人数差距不大,吐蕃兵马的悍勇与死囚军求免死罪的心理大致均衡,打法上就有云泥之别了。

    大唐自有一套成熟的战法,吐蕃那粗犷的打法要吃亏得多。

    眼见濒临崩溃,自己的人马只剩了一千不到,一惯有进无退的尼木·达赤终于生出了退意,掉头带兵冲出狭窄的山道,又损失了几百桂与奴从。

    “赞普,尼木·达赤有罪,请责罚!”

    吐蕃悍勇,是因为有那么一项规定,战场上,逃跑的人以后要戴狐狸尾巴做的帽子、为所有人唾弃!

    松赞干布抽了尼木·达赤一马鞭:“我知道你向来勇猛,怎么也不至于打成稀烂。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尼木·达赤身躯抚胸:“伟大的赞普,不是桂与奴从们不尽力,是这支奇怪的金狼头军配合的太好了,让我们有力无处使,仿佛深陷泥沼。”

    一事不二罚,终于得免狐狸尾巴帽了。

    松赞干布冷笑:“金狼旗是突厥可汗才有资格悬挂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随行的吐蕃如本噶尔·东赞开口:“赞普不知道,如今的突厥,可汗满地走,几乎每个部落都能悬挂金狼旗。”

    松赞干布的眸子急剧收缩。

    好狠的一招!

    如果高原上也遍地是赞普,吐蕃能不分崩离析?

    “噶尔·东赞,记录:无论什么情况,吐蕃只允许存在一名赞普,违令者,群起而攻之!”

    松赞干布虽然年轻,却绝对睿智,一眼就看穿了推恩令下藏着的权谋。

    面对这一招,谁都得小心再小心。

    高原上一旦出现这迹象,必须立即扑灭,哪怕面对的是最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