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对探春这个千金小姐来讲是身在之物，这并非是在说她不知钱财的重要，而是她从不把钱看得很重要，庸俗些就是探春花钱只会大手大脚的。

    如此刻，探春便带着小女孩买了全身衣物，让其洗澡穿上后，又带至客栈美美吃了一顿。

    正是在吃饭的时候，探春才问了女孩的一些基本情况。

    女孩名叫姜遥，她的家世倒不复杂，只不过是家里穷吃不上饭了，她作为小女长得又漂亮，便卖给了三剑门。

    三剑门即便是买穷苦人家的孩子，买的还是漂亮的，而非什么武学天赋，可见其心思不纯。

    是以，探春问道：“三剑门有说买你们要干什么吗？”

    姜遥摇摇头，道：“只让我们天天锻炼，说有好的身体才能给他们创造价值。”

    “那想离开三剑门吗，我可以让你离开。”

    姜遥摇摇头，眼神里满是拒绝：“在哪里不是一样的呢？”

    “好，明天就跟我练武吧。”

    ……

    次日，探春早早就脱离修炼《五行功》，起身来到了住宅前面的训练场。

    自从成了修士，探春发觉自己可以以修炼代替睡眠，她便也就不睡觉了，终日闲下来便盘坐修炼。

    可惜，她的灵根吸收灵气的效率太慢，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努力吧。

    天还蒙蒙亮，但当探春到时，姜遥已拿着把木剑在旁等待了。

    “怎么来这么早？这还没到卯时了。”

    姜遥答道：“徒弟不应该让师父久等。”

    探春莞尔一笑，上前就准备摸摸头。

    姜遥往后一撤，躲开了，但又见探春直盯着自己，便又缓缓将头蹭到了探春手边。

    “好了，我们开始吧。你想学什么呢？”

    对于探春的问话，姜遥总是一板一眼，道：“师父教什么，就学什么。”

    这时，探春瞥向姜遥手里的剑，问道：“那你怎么拿把剑过来？”

    “是师父昨天让徒儿带的。”

    好吧…探春故意问了个没意义的问题，不成想姜遥也这般作答。

    探春如今，是只会用剑，除此之外她也教不了其他。且因为毕竟教过朱绫，她也知道了人与人之间天赋的参差，所以探春也没有死板地搬出她的练剑方式，而是一板一眼地教起姜遥的动作。

    探春先示范，姜遥跟着做，接着探春再纠正，如此反复。

    姜遥的天赋不可谓不差，探春一眼便知的招式，姜遥得数百次才能做到，至于标准、记住甚至化为本能，那更是往后稍的事情了。

    但她又颇有毅力，她仿佛不知疲惫，在其余客卿的弟子休息时，她在练；在他们在背后窃语时，她熟视无睹，仍在练。

    只有探春严辞呵斥，姜遥才放下木剑，在旁好好休息。

    如此四五日，探春便觉此事不可为。

    于是，十月初十的正午，探春趁着姜遥休息，蓦然问道：“你有想过这样练习有什么用吗？”

    姜遥摇摇头，但却是回道：“一遍遍一遍遍的，总会有效果的。”

    “那你觉得自己有效果吗？”探春反问道。

    姜遥继续摇摇头，但是默然了。

    探春此时示意姜遥看向不远处的男孩，他正练着自己师父传授与他的剑法。

    探春问道：“你看他练过吧？能做出来他的招式吗？”

    “不能。”

    “但我能，”探春说完，便拿着倚云将那男孩这几天练的招式耍了出来，“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师父的天赋比我好得多，我更应该努力。”

    探春听完，不由敲了敲其脑袋，道：“说明你想要一事通，万事通，你需要学会思考。一遍遍地重复有什么用呢？你要会思考，会反思，然后再不停地重复。”

    “这样，我看着你练，每一个动作做完之后保持住，跟我讲这个动作的问题在哪里，我点头了你才能继续或者重复。”

    其余人教徒弟都是任其发挥，因有着比试，他们不会懈怠，但也不会无时无刻在知道弟子。相反，他们只教导，然后让弟子练，再说一句有什么不懂的过来问之类的场面话。毕竟，这是一群没人要被卖到三剑门的孩子，指望他们主动去问其实是一种奢望。

    独探春，几乎除了睡觉都与姜遥在一起。

    这日，姜遥觉得无比的疲惫，不论是保持动作，还是绞尽脑汁，都让她突然觉得坚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梦魇”还没结束，因为探春又问道：“你是不是还不识字？以后晚上空出一个时辰，我教你认字。”

    即便如此，姜遥依旧咬牙答应下来。

    探春说完，脑海里过滤着这几日的“收获”，尤其是那几位客卿的武学，她在纠结要不要针对性地给姜遥补课，教她如何破解这些招式。

    但这样算不算胜之不武？

    等探春回过神来，见姜遥仍杵着，问道：“怎么不回去呢？”

    “师父，我能将你教我的，教给其他人吗？”姜遥忸怩着，终是道。

    “为什么不行呢？你既已学会，教与谁我自不必多问。”探春道。

    其实探春本想再说些最好不教性格恶劣之人啥的，但转念一想，她自个对姜遥的为人还不甚清楚呢，便也就算了。

    姜遥不似朱绫，将情绪性格都写在脸上，她一板一眼，让人挑不出刺，但也让人捉摸不透。

    “谢谢师父。”

    “对了，别忘了今晚找我识字。”

    ……

    十一月初十，天气已经冷了，寒风也凛冽起来，但于三剑门内却颇为热闹。

    因为今日，便是客卿的考核之日，由6位客卿的弟子比武，决出胜负，胜者即可获得举荐青坞宗的资格。

    探春思来想去，于比武期限前的最后十日，教了姜遥的“破解之法”。她自己既然有这优势为何不用呢？

    其余客卿不也都买了药浴来淬炼他们弟子的身体嘛，都一样的。

    又是卫晋，在当着整个三剑门说了一番漂亮话便介绍起了规则。

    规则先是分组，6人分成三组，决斗出胜者，3明胜者再挨个决斗，全胜者即为冠军。

    此次，因为探春是客卿之一，便坐在了台上，与卫晋同侧。

    也正是这个时候，她才大体了解三剑门的构成。

    三剑门整个武馆约莫百人，且此前一直是没有客卿的，教学的老师一直是三代馆主传下来的同门弟子，也就是说，探春她们是第一批客卿。

    不由得探春多想，抽签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