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箭伤人
夜里月色如水,天边群星闪烁。
本该寂静的深夜,却在赛诺小镇一反常态。
此时的赛诺小镇,被点燃的火把篝火照亮,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搬运物资的士兵,全然没有一丝想要入睡的样子。
埃内斯托手持神杖,现在赛诺小镇临时修建的防御城墙上,面色平静的盯着前方黑暗之中的森林。
月色给森林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但埃内斯托知道,在那银色底下的黑暗中潜藏着想要嗜血的恶魔。
“大人,所有士兵已经召集完毕,火料也都准备好了。”
大骑士埃德穿着轻甲挎着长剑,快步走到圣子埃内斯托的身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很好,吩咐下去,务必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今夜恶魔军必会有所行动。”
“是”
待埃德领命离开后,埃内斯托依旧盯着那片森林,就好像那片森林有什么魔力一样,紧紧的吸引着埃内斯托。
神杖上微微发白的手,显示着此时的埃内斯托并不平静。
终于!
我主的光辉将再次洒满人间!
埃内斯托的内心在颤动,为了即将到来的成功。
为了这次机会,他不惜牺牲了自己未来的声誉。
真以为他埃内斯托是什么好大喜功,目中无人的蠢货吗?
要不是为了搅浑这摊水,凸显教廷的圣行,他也不想跟第三军团对着干。
但好在虽然过程不是那么美好,但结果却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只要一次,一次成功的机会,他就能让教廷的光辉再次洒满主的人间国。
而赛诺小镇就是埃内斯托一直苦苦寻求的机会,作为光明教廷的圣子在黑暗来临之际,率领军队击溃恶魔,拯救万千信众于水火。
想来这样的报道,足以激起那些丢失了信仰的愚民再次投入主的怀抱。
埃内斯托想到这儿,嘴角悄然挂上一抹笑意。
终于,黑暗中的生物没了耐心,他们本来是想趁着眼前小镇的居民熟睡后,直接来个偷袭的。
“咻—”
一点寒芒在月下飞驰,向着赛诺小镇的防御墙上而来。
埃内斯托双耳微动,手中神杖轻点,一道看不见的气墙,轻易就将这支暗箭给挡住了。
但这像个讯号,就在埃内斯托准备收手的时候,无数支利箭从森林中飞射而出,直奔他来。
“神律:加护我身”
手中神杖微亮,一个圆形护罩瞬间成型,将埃内斯托保护在内。
叮叮当当,一阵撞击之后,埃内斯托安然无恙。
埃内斯托遇袭的瞬间,城墙上的卫兵迅速反应过来,急忙敲响了一旁的铜锣。
整个赛诺小镇瞬间就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开始运行起来。
士兵们有序的到达了自己的岗位,拿好武器,调整呼吸,准备战斗。
这边埃内斯托箭雨刚停,黑暗中的怪物就像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黝黑的皮肤在月光下黑的发亮,猩红的双目,狰狞的大嘴,仅仅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恐惧。
“神律:勇者当受嘉护”
一道温暖的白色光柱从埃内斯托身上射出,直冲天际。
赛诺小镇的每一个人,都被这冲天的光柱吸引了目光,皆下意识的朝光柱看了一眼。
只一眼,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恐惧顿时消散无踪,看着奔袭而来的怪物心中燃起了无限战意,手里的武器都感觉比刚才顺手了许多。
“放箭!”
一道令下,漫天的箭雨朝怪物们射去。
这可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十多位精英牧师跟三位戒律牧师没日没夜,半个月的劳动成果。
光明附着箭矢,能有效破除恶魔军皮肤上的深渊庇护。
恶魔军之所以这么让人闻风丧胆,深渊庇护算是一个重要的成因。
在深渊庇护下,怪物们的皮肤坚硬似铁,普通的武器对其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要想伤到恶魔军里的怪物,要么就是骑士们凝聚斗气附着在剑刃上,要么就使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武器,比如光明铁。
但这两者都有不小的弊端。
骑士受自身实力的影响,对不同等级的怪物造成的伤害也是不一样的,低阶骑士很难对高阶怪物造成伤害。
而特殊武器制成的武器,虽然可以无视实力差距对恶魔军里的怪物造成伤害,但是特殊材料之所以特殊,就是因为它获取不易,难以成规模的复制。
就拿光明铁来说,这是一种长期沐浴在光明之力下的铁矿异变而来,由于异变它比普通的铁还要坚硬数百倍,这就导致它的开采难度直线上升。
普通人一个月都开采不到一两块,更何况光明铁一经发现就会被教廷管控,教廷自身都还消化不够,怎么可能还会有多余的光明铁拿出来给普通人做武器。
“Duang~”
“Duang~”
“Duang~”
“Duang~”
柏德打着哈欠,跟最后一位准男仆掐着点走进了埃克托的卧室。
“殿下”
两人走进,发现本来应该在熟睡的埃克托,此时居然靠坐在床上,看着他们走进来。
哈维·蒙托亚,作为今天的当值男仆,当场就被吓到了,恭敬的朝埃克托行了个礼。
心中却在哭喊,这怎么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是我进来的声音太大吵到王子殿下了吗?
殿下会不会这个就把我赶出去啊?
不怪哈维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准男仆里有个前辈,因为衣服颜色就撵走过。
他可不想刚来就被撵走,那样也太丢脸了。
相比哈维,柏德就显得从容许多。
他走到长桌边倒了一杯水,拿着它走到床边,伸手递给了埃克托。
“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
“现在就要盥洗吗?”
埃克托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激动。
“大概是今天就能恢复训练吧,有些激动,所以就早醒了。”
“安德烈,你不知道,这些天难受死我了!”
一旁的哈维见缝插针道:“那我这就去给殿下准备热水。”
说完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柏德看着此时有些兴奋的埃克托摇了摇头,不愧是辛多度的小狮子,就算受了伤也按耐不住骨子里的好斗。
但他不得不提醒一下这只激动的小狮子:“埃克托,别高兴的太早,到底能不能参加训练,可不是由你说了算,这得看汤玛斯先生今天的诊断。”
“安德烈,你可真是个扫兴的家伙!”
埃克托将水杯重重的塞进了柏德的手里,翻身躲回被窝,不想看见这个败人兴致的家伙。
柏德见此笑了笑,并未多言,将水杯放回长桌,走到书桌前翻看起了自己的医书。
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埃克托从被窝里钻出一个头来,朝柏德嚷嚷道:
“吵死了!安德烈,你能不能安静点!”
忍着将手中的书砸过去的冲动,柏德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冲动。
见安德烈无视自己,埃克托这能忍?
自己可是辛多度的小王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安德烈,你跟汤玛斯学的怎么样了?”
……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殿下,我最近刚学会一道预防风寒的药剂,无色无味就是有点副作用。”
“当然这个副作用也不是很大,就是会让喝了药的人的嗓音,短暂的变成野外鸭子的嗓音。”
“我觉得最近气温变化挺大的,要不我给殿下配两幅吧,您觉得呢?殿下。”
沉默,是此间的康桥。
埃克托突然觉得,送柏德去学医好像是个错误的决定。
“哼!”
翻了个身,不想看见某个敢威胁自己的人。
恰逢此时,哈维的到来,破开了这尴尬的局面。
“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就要盥洗吗?”
“嗯。”
埃克托翻身下床,快步走到盥洗室,身后的哈维则是去一旁的衣橱,为埃克托准备今日的服饰。
柏德见此,合上了手里的书,将其放在自己随身的布包里,跟哈维打了个招呼,去厨房拿埃克托小王子的早餐。
“哈里大叔,早啊,今天吃什么啊?”
熟络的跟厨房的主厨,哈里·沃伦,打了招呼,柏德顺手捡了一块小面包丢进嘴里。
“去去去,别在这里捣乱,小王子的早餐在那里!”
哈里故作生气的推一把柏德,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早已备好的餐食,然后从一旁的碟子里补了一块面包。
柏德朝他笑了笑,端着餐盘离开了厨房,就是不知道为啥,感觉他口袋比之前鼓了些。
待他带着早餐回到埃克托的卧室,埃克托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刚才他坐过的椅子上,正翻看他的王子必修课呢。
王子必修课,泛指历史,舞蹈,社交,战术等等一系列可以提高王子综合素养的书籍。
“埃克托,你的早餐来了。”
埃克托闻言放下手里的书,快步走到长桌,享用起了今日的第一餐。
南瓜粥,配两张大饼,顺带一些爽口的腌菜。
因为受伤的缘故,汤玛斯特意吩咐过,让埃克托最近不要吃过于油腻的食物,所以厨房最近给埃克托准备的餐食都是比较清淡的。
吃完饭,餐具由哈维送回。
看着哈维离开的身影,埃克托悠悠的说道:“男仆选拔应该快结束了吧?”
“是的,哈维就是最后一名准男仆。”
柏德站在一旁附和道。
“是吗,你知道吗?其实你已经赢过他们了。”
“我并不意外,殿下。”
“哦?这么自信?你就不怕我反悔吗?”
“那你会吗?”
柏德直勾勾的盯着埃克托,那双眼睛因为自信而充满了神采。
“哧~,你这家伙,好吧,你赢了。”
埃克托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柏德给他的感觉很特别,不像其他人对自己虽然恭敬但骨子里却带有三分惧怕。
而柏德,虽然他表面上对自己很恭敬,但是骨子里埃克托能感觉到,他是不怕的反而还带有几分不屑。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给了这个之前一直流浪的男孩儿敢于直面自己的勇气。
而且柏德还救过自己的命,这就能表明柏德对自己是无害的。
所以埃克托觉得跟柏德相处起来,不像是主仆倒更像是兄弟。
“汤玛斯,怎么样?我这伤是不是没事了?”
埃克托一边将衣服穿好,一边向汤玛斯急切的询问,吃过早饭不久,汤玛斯就挎着他的木头箱子来给埃克托做检查了。
“埃克托,我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汤玛斯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看着埃克托缓缓说道。
“那,先听好消息吧。”
埃克托吞了吞口水,有些局促。
“如你所愿,好消息就是你的箭伤恢复的不错,可以恢复训练了。”
“那,坏消息是?”
埃克托紧张的看着汤玛斯。
“坏消息就是,你还不能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而且你的这条胳膊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不然小心二次撕裂,这样你的恢复周期将会变得更长。”
汤玛斯挑了挑眉,指着埃克托的右臂说道。
听闻此言,埃克托面色俱灰,他期待了那么久的训练,泡汤了。
“汤玛斯老师,我听说有些药剂能加速人体的恢复速度,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一旁的柏德看着此时垂头丧气的小狮子,终究还是没忍住提一句。
汤玛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柏德:“你说的没错,据我所知是有这么一款药剂,但是这种药剂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至少我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这种药剂。”
埃克托眼中的光,因为柏德的话再次亮起,又因为汤玛斯的话再度熄灭。
柏德看着汤玛斯探究的眼神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还是心急了,让汤玛斯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果然,当下午柏德找汤玛斯学习的时候,汤玛斯一改往日的和蔼,变得严肃起来。
“你究竟是谁?”
“什么意思?汤玛斯先生。”
“我是安德烈啊,我还能是谁?”
汤玛斯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试图蒙混过关的柏德,言语间布满犀利。
“一个流浪儿,仅凭一株伏地黄就遏制住了花尾蛇的蛇毒,这姑且算你运气好让你碰上了。”
“但你不仅还知道熊胆能吸引花尾蛇,更是说出了一支仅存在传说中的药剂,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流浪儿能知道的。”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我给你的书里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你又做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