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上学
不管曾兰花怎么郁闷,灵气一点一点在她体内凝结。
早晨的灵气很多,修真也要赶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管在人界还是修真界,这都是恒古不变的大道理。
村里挑着粪担拾牛粪的老汉一路跟着曾兰花,在她后面拾牛粪,他佩服曾大武把牛养得这么好,牛吃得多也就拉得多。
老汉把粪担放在路边,两眼放光地盯着牛肚子,他最梦寐以求的就是能有一头自己的牛,这样就不用每天早起来拾牛粪了,牛粪是个好东西,可以肥田肥地,关键是不要钱。
曾兰花收了心神,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心里一定在盘算着这头牛大概什么时候生,会生几头。
“兰花,放牛啊,你家的牛快生了吧。”老汉再也忍不住和曾兰花说话。
曾兰花嗯了一声,“快了。”
老汉露出发黄的豁牙,对着她笑,“小牛还没有人订下来吧,生了的时候,告诉老伯一声,我愿意拿三只鸡来换。”
“我不要你的三只鸡,你也别打我家牛的主意。”曾兰花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这个拾牛粪的老汉是个老单身汉,四十多岁了还未娶妻,他都饿了上顿没下顿,买不起化肥也就靠着拾点牛粪肥田。
老汉不好意思地看着曾兰花,又不舍的看了看牛,“这牛养得多好,生出来的小牛也好,壮实。”
“不是我小气,你自己都吃不饱,送给你一头小牛,你也不一定养得起。”
不是曾兰花打击他,老汉也知道牛吃得多,每天不能光吃草,还得隔一段时间添一次口料,一次就是一大桶,那些粮食够他吃好多顿了。
确实是养不起,老汉默默地担起粪担,也不跟在曾兰花后面了。
曾兰花放牛回到家,洗净了手,坐在饭桌边端起粥碗准备吃早饭。
“爸,妈,我想去上学。”
这话一出,全家人都吓了一跳。
余香急忙问道,“兰花,是不是放牛累了,你累了的话,我们歇两天。”
曾兰花摇了摇头,“妈妈,我不累,我这么大了也该上学了,曾芬都去上学,我也想去上学。”
修真对于她这个废材来说太难了,她想通了,只有读书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都说“知识改变命运”,她之前是高校的高材生,总不能够这辈子不读书当个文盲,拖国家的后腿吧。
曾芬比曾兰花小半岁,难怪她看到同龄人去上学,也想去。
余香就是吃了没读书的亏,小时候家中兄弟姐妹多,八个,她上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
“可是,家里的牛就没人放了。”余香有些犹豫。
她不是觉得读书没用,而是家里的牛过几个月就要生了,曾祖父祖母指望着拿卖小牛的钱给曾中武娶媳妇。
余香心里没有主意,看向曾大武。
曾大武并不说话蹲在门口,用纸卷着一小把旱烟丝,拿手指蘸了口水把烟纸封好。
“妈不是不让你上学,只是,我们家的牛快要生了,再等两个月等牛生了,再去。”
牛很重要,但曾兰花觉得上学更重要,她不能够因为放牛把学业耽误了。
“早上我早点起床,放完牛再去上学,下午等我放完学再把牛赶出去放风。”曾兰花说。
要顾着放牛又要上学,这样会很辛苦。
女儿这么乖巧懂事,余香心里一片酸楚。
“下午就不要去放牛了,让你爸出去干活的时候把牛带上,你也有时间写作业。”
曾大武一直闷不作声,这时候说话了,“秋季的招生已经过了,我去问问村长,还收不收。”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女儿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明明脸上还挂着泪珠。
这孩子想上学想疯了,曾大武心想,往外走去找村长。
……
因为曾祖父不在家,这一次的相看变得十分顺利。
曾祖母高兴又热情地要留张家的媒人吃饭。
早上已经备好菜了,锅里也不是没菜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招待客人。
“饭我就不吃了,张家那边等着我的信。”媒人没有留下来吃饭,让曾祖母在家等她的好消息。
“我等着你给我做一双鞋穿。”媒人临走的时候说。
这边的习俗,亲事成了之后,要送媒人一双媒鞋。
曾祖母知道这门亲事八九不离十了,笑得合不拢嘴,“不说一双,就是十双,我都给你做。
曾祖母把媒人送出了村口。
谢天谢地,这可算解了她的一块心病。
不过话说回来,张家的女儿具体的情况曾祖母并不知根知底,她要给二儿子娶媳妇,但不是盲婚哑嫁,连对方是跛子是哑巴都不知道。
曾祖母在床上翻天覆地想了好几天,决定让儿媳妇余香陪她去一趟梨山下。
婆媳俩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裳,用头巾扎了头脸,胳膊上挎着一个小篮,篮子用蓝底花布掩着,篮底放了一挂白面,婆媳俩打扮了一番才出门。
这已经是她们最好的打扮,衣裳干净整洁,没有补丁。
张裁缝的女儿坐在窗边,光线明亮,她的脸也白净,肌肤白得像雪一样。
这个宛如白月光一般的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台缝纫机前,脚晃悠悠地踩着缝纫机的踏板,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在做衣裳。
余香看得愣住了,她做梦都想要一台蝴蝶牌的缝纫机,她认出来张裁缝女儿用的缝纫机就是蝴蝶牌的,去百货大楼买的话,要三百元左右。
余香之所以连价格都这么清楚,是因为她悄悄地一个人去县城的百货大楼看过几次。
她买不起。
余香还真是羡慕这个姑娘,大几百块钱的东西,就这样轻飘飘地踩在脚下。
从张家出来,余香的心一直很低落,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让她羡慕眼红的姑娘会成为她的妯娌,这台蝴蝶牌缝纫机也会作为陪嫁,跟着嫁妆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个相貌出身处处比她好的姑娘,让余香觉得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跟在婆婆后面翻过了几座山,淌过了一条不知名的河,走过了一座古桥,一双布鞋都快走烂了,回到了小河村。
这年代只要在国道上才能见到三轮车,“桑塔纳”小轿车更是少见,农村的人出门都得靠走,只有两条腿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