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谁让你修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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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里喜事将近

    曾兰花上学的事不太顺利,因为已经过了九月份,村里的小学破烂,但招生规章都是按照国家规定来。

    最主要的原因是开学初要预定课本,曾兰花中途插进来没有课本,村长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乡教育部门的老师给他重新找一套新课本。

    “没有课本上什么学,那跟放牛差不多,早一个学期晚一个学期上都一样。”这是村长的原话。

    现在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适龄的孩子都要进学校脱盲,但很多孩子上了一年或者几年就辍学不上了,帮家里干农活。

    这个时候上学,要交学杂费,一个学期八十块钱,很多人连学费都交不起。

    曾祖父在清点着他从城里进的货,肥皂洗衣粉火柴旱烟叶等物品,杂乱无章地堆在柜台上。

    他听说了曾大武为了曾兰花上学去找村长的事。

    “爸爸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家里的光景也越过越难,但我还是把你供到了高中,原本以为你出息了,可以帮衬家里一把,你倒好,眼看就要高中毕业了,你说不上了,要回家来劳动。”曾祖父对儿子说。

    曾大武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着了自卷的旱烟丝。

    那是他不愿意回想的过往,火光中他仿佛看到了在五岭公社上高中的他,穿着破烂加补丁的衣裳,每个星期回家返回学校的时候,肩上的布袋里装着几斤米,够他吃一个星期的,还有一罐子炒得时候不能放水的咸干菜,放了水,菜会馊掉,他每个星期都是这样,带着一袋米一罐咸干菜,翻过几座大山,来到五岭公社的学校。

    他的内心也无时不刻地在煎熬,为了供他上学,家里已经吃了一段日子的红锅头(红锅头是指炒菜的时候不放油),但给他带回学校的菜,还是放了油有油光的。

    他觉得母亲太苦了,父亲不能劳作,母亲像个男人一样干活种地,把他们兄妹几个拉扯大。

    他要回来,和母亲一起撑起这个家。

    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他把能上学的机会让给弟弟。

    “爸爸,以前的事是我的不对,也怪我没有远见,在那个时候就放弃了,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曾大武沉闷地吧嗒吧嗒吸着旱烟。

    曾祖父看着儿子,觉得儿子窝囊,“村里和你一起上高中的同班同学,人家现在在县卫生局当主任,你呢,这辈子是和这黄土离不开了。”

    曾大武不觉得自己窝囊,那是没有选择的事,但他也知道,因为他的这个选择,他和他同班同学的生活道路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但是如果再给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

    曾祖父坐在柜台边他的老位置,他心里不赞成送兰花去读书,“在家里那么困难的时候,我供你上了高中,到最后你还是给我回家种地,兰花是一个姑娘,是给别人家养的,读了书也没用。”

    不管父亲怎么反对,曾大武心中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观念,他受过知识的熏陶,现在他虽然是在家劳动,但他和其他的庄稼汉是不一样的。

    “现在时代不同了,九年义务教育了,不管男孩女孩都要读书。”

    曾大武将吸着快烧到手指的旱烟卷丢弃在地上,用鞋底按着熄灭了,他对父亲说,“兰花读书的事你不要操心,她要是有那个天赋,砸锅卖铁我也要把她供出来,要是不是读书的料,我们就是煨也煨不出来。”

    曾兰花不知道,因为她读书的事,她的祖父和父亲意见有了分歧,发生了争执。

    早一个学期上晚一个学期上,对她来说没有差别,她需要的是一个叩开知识大门的机会。

    她这段时间除了放牛吸收灵气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家里帮忙。

    家里喜事将近,她的新婶婶将要过门。

    曾中武和曾小武兄弟俩住的房间被收拾出来做了新房,重新用石灰粉刷了一遍,曾小武周末回来的时候,要到邻居家去借住,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曾兰花带着弟弟用剪刀学着剪双喜字,往门上、窗户上、墙上贴喜字。

    曾兰花的两个已经嫁出去的姑姑都回娘家来帮忙,在结婚这日,收拾了几桌像样的席面。

    曾家很久没有办过喜事了,梁上扎着大红的绸布,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双喜字,将这栋百年老宅装扮得喜气洋洋。

    村里的人都等着看新娘子,不管是谁结婚娶媳妇,富裕的还是贫穷的,总能掀起一个地方的热闹。

    曾大姑用一个盘子装了一些纸包糖、花生和瓜子,在家门口散喜糖。时不时地有小屁孩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喜糖和喜果。

    新娘子还没到,先出现在村人面前的是十里红妆,说是十里有些夸张,张裁缝舍本嫁闺女,除了不要彩礼钱,还下了血本给闺女置办了嫁妆,第一抬嫁妆就是一台缝纫机。

    这无疑像一滴水溅入了油锅,围观着看热闹的人群瞬间沸腾了。眼红、羡慕、嫉妒啊,多少妇人梦寐以求而得不到的东西。

    “这台缝纫机很贵吧。”

    “大几百块钱,你没看,是蝴蝶牌的。”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中武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能娶上一个这么有钱的媳妇。”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家里的那堆破铜烂铁砸锅全卖了,都不能换一台缝纫机。

    妇人们嘴里吃着花生瓜子,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香。

    曾兰花和曾文军帮着拎嫁妆,曾兰花拎了一个重一点的木水桶,曾文军则拿了一个轻一点的脸盆,像水桶脸盆这些嫁妆里面,一般会放红枣花生鸡蛋,最下面还会放一个红包,这是前一天晚上祖母嘱咐过她们的,这些好东西,可不能让其他人混水摸了去。

    “姐姐,你看,真的有红包。”曾文军朝曾兰花喊道。

    曾兰花示意他小声点,从自己拎着的水桶里面也摸出了一个红包。

    曾文军笑咯咯地将红包塞到曾兰花的口袋里,“姐姐帮我拿着。”

    “军军怎么这么乖?这红包姐姐先帮你保管,以后你想买吃的,再拿出来。”

    曾文军和曾兰花一边走一边说着悄悄话,“我不要买吃的。”

    “为什么呀?你不是想吃五毛钱一包的酸梅粉吗?这个红包够买很多包了。”

    “我不要酸梅粉,我要存起来,给姐姐上学买笔买文具。”

    哎呀,这个小家伙,让曾兰花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红包轻飘飘的,她一时拿不准会有多少钱,后来回到自己房里,才发现是两张一块的纸币,也就凑了个好事成双的意头。

    两块钱对于这个年代的孩子来说是巨款,不知道余香会不会把它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