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菲欧利尝试性地睁开眼睛，才将其睁开一条缝隙，猛烈的阳光就从这缝隙之间刺了进来。刺痛感让他连忙闭上眼睛，用手遮挡。

    “我这是…这几天昏迷过去的频率好高啊。”

    挡着阳光，再次把眼睛眯开一条缝，适应了这光线后，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暗绿色的树木和灌丛相连，看来自己还身处奥斯森林当中。

    “啊…头好晕。”他爬起身，发现自己方才躺在昨晚那棵树下，“手不麻了？”

    “手臂，腿，手指，脚……眼睛，鼻子都在，还算好。”想到昨晚发生的惊险情景，菲欧利不禁上下摸索起自己来，确认自己没有那个部位缺失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

    “嗯？”他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裤子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更糟糕的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裤子上显现出了一滩风干的水渍。

    “额……难道我昨晚失禁了？”

    菲欧利的脑中想到了这种可能，顺着这个奇怪的想法发展下去，他越想越尴尬。“不对不对。昨晚……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尝试回想昨晚发生的细节。

    “嗯？这不是我的枪么？怎么掉在这了？”菲欧利捡起一旁的白星，思索片刻，零星的记忆逐渐汇聚成稍有条目的记忆。

    “唔…昨晚我来森林里猎杀吸血怪物，它好像被我杀死了，应该是这样没错。然后……好像有谁趁我不能动的时候偷袭我来着？嘶……男的女的？女的么？长什么样来着？”

    越想，本就模糊的记忆就越是浑浊，脑内的零星线索因为麻痹毒素的作用更是变成了一滩浆糊。

    算了。

    他干脆放弃了思考。

    “好大的太阳啊，这都几时了？”他拾回全部武器，掏出怀表。

    “好了，这下完蛋了。”仅仅看了一眼，他就想起来自己遗忘的另一件事。

    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想要逃脱这既定的事实。

    “十一时了，十一时了！”菲欧利来回踱步，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原先的计划是解决完吸血怪物然后返回的，结果自己失手了。这都大中午了，商队那帮子人再怎么懒也该醒了，这怎么搞。

    “要么现在先回去看看吧…”思考到最后，似乎这个答案才是最好的。

    步子没迈出几下，马蹄和车轮声渐渐从远方传来，逐渐变得清晰。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菲欧利倒吸了口凉气，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追上商队。

    “什么东西？”车子突然被拦下，正在盘点金额的凯莱布因为惯性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木头车厢的边栏上，疼的他怒骂一声。

    “啊？是你小子？”他扶着脑袋上被撞起的包走下车，还没来得及检查商车，就看到了菲欧利不知所措的摆弄手指。

    “你小子行啊，啊？昨天晚上怎么说的？守夜的价钱什么的你不都同意了吗，大晚上给我跑了？”

    “啊？昨晚居然还有醒的人吗？”菲欧利没敢吭声。

    “你晚上跑了也就算了，早上你也不见？我还以为你上哪个村民家里泡妞去了！白天就到处找你，终于到一户人家，结果面前死活不给我开门，问了半天才发现那家子昨晚抓了头猪！在后院杀猪呢，偷摸的，真以为我稀罕那玩意，我还真以为你是那头猪了，还准备给他来几刀…”凯莱布持续怒骂。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眼见事态逐渐变得严重，菲欧利赶紧打断对方的言语。

    “你解释个屁，小兔崽子。”

    “消消气，消消气。”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的，先说好，你没有按规矩做事，那些钱是不会全给你的。”

    “好的好的好的…”菲欧利连连低头。

    “你可以把怀表还给我了。”

    凯莱布接过了怀表，在阳光下检查了一下它的走向后，才示意菲欧利继续讲下去。

    “真憋屈。”菲欧利暗自心道。

    “不瞒你们说，我接了公会的委托，要来消灭森林里的吸血怪物，所以昨晚我想趁你们睡着的时候出来调查调查，看看能不能顺手把事办了。”

    “哦？然后呢？”

    “然后就遇上那吸血怪物了呗，是只贼大的蝙蝠，我费了老鼻子劲才杀掉它，不过我也被咬了好几口中了毒，昏迷到刚才才醒过来。”菲欧利想了想，没有向他透露其他的情报。

    “被咬好几口？笑死了，你伤口呢？”

    “额…我说痊愈了你信吗？”

    “哈哈哈哈，痊愈了？你是橡皮泥吗？戳个洞捏一下就好了？”

    “我确实是杀掉了那吸血怪物的，尸体应该还在附近。要不，你让大伙找找？”菲欧利试探性地问。

    “得了吧，大家一早发现你不在，赶了劲的去检查物品，都躺车厢里睡大觉呢，也就我大冤种坐前面被你拦了车，脑袋上还撞个包。”

    “那就…你跟我来？我大概记得位置。”

    “行了吧，你要真能杀掉它，不对，你要真能找到它尸体，我昨晚的报酬都原价给你不打折。那你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我赔给你给我开出的金额。”

    “爽快。”

    不多久，两人就发现了血迹。顺着血迹走过去，一个巨大的尸体躺在那里。

    “喏，我说的吧，吸血蝙蝠。”菲欧利指着地上的尸体。

    这具尸体烂得不像样，但是从形状、脸上被腐蚀一半的牙齿、残留的膜翼、以及感染生物标志性的粉色纹路，凯莱布还是能辨认出这是一个被感染的大蝙蝠。

    “这真是你昨晚杀的？一晚上尸体怎么烂成这个样子？”凯莱布有点想要呕出来。

    “你看我尸体都找出来了，你刚才怎么说的？”菲欧利搓了搓手。

    “行…唉，愿赌服输，报酬我会给的，那么呢？你还说这东西是你杀掉的？你怎么证明。”

    “你要不凑近了翻翻看看，它身体里还有我枪里打出的子弹呢。”

    “唉，那就只能信你了。”看着菲欧利真在摸索那块烂肉，凯莱布连忙阻止了他，叹了口气，“先回车队那里吧吧。”

    “我记得我昨天把包放在你们商队那了，你有带上吗？”菲欧利拖着尸体跟着他。

    “有。”

    菲欧利看着凯莱布走进一个车厢，然后是几下敲击头颅的声音。

    “谁啊，这么不长眼，不知道我在睡觉吗？”那人大喊大叫，虽然看不到车内，但光凭声音就足够想象了。

    “叫你睡，叫你睡，啊？你不是说那臭小子晚上找娘们去了吗？白天才告诉我也就算了，还是假的消息。等到了温提根尼教区，你！不准参加饭趴！”

    “不要哇！”一听不准自己参加饭趴，伙计的语气立马精神起来。

    “那小子包呢？”

    “不是说要倒卖掉吗？”

    “还倒卖，还倒卖。”菲欧利听见车厢内的肉体又挨了好几下。

    “真不好意思啊，伙计不大懂事，这是你的东西。”凯莱布赔着笑拿着包从车厢里走出，扔给他。

    “谢谢啦。”菲欧利打开背包，见里面的两盒子弹都在还有食物水都没有变化，才松了口气。

    “饭趴是什么？”

    “就理解成庆功宴好了。对了，你那玩意怎么处理？”凯莱布指了指菲欧利的背后，本就腐烂的尸体在他的拖行下留了一地的碎肉和血迹，“我给你个袋子？”

    “那最好不过了。”

    傍晚时分，菲欧利跟随着商队穿越出了奥斯森林。

    “小伙子，前面就是温提根尼教区的边界，你任务完成了，这是报酬。”一百枚金币在菲欧利面前被数出，然后装进袋中。

    “这是让你守夜的，一二三……”

    “一匹马多少钱？”突兀的问题打断了正在数数的凯莱布。

    “这要看你要什么品种了，你要说农用的话差不多10枚金币吧，素质好一点的要50枚左右……”

    “那你就别数了，帮我折算成你的马吧，我还要带着尸体回去交差。”

    “我这的马啊…那你不划算啊。”虽然是商人而且赌输了，但凯莱布依然提醒了菲欧利。

    “没事，就当交个朋友。”

    “呵，交个朋友啊，有意思，看中哪匹马自己挑吧。”

    “别过了，小伙子。”看着菲欧利挑选马匹的样子，凯莱布感叹道。

    本就是傍晚时分，加上森林的浓密阴影，骑行的菲欧利已经快要看不见前方的路了。

    “就在这里停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他自问道。

    大蝙蝠已经在昨天夜里击杀，而且自身的状态已经恢复，在不睡死的情况下，他应该可以察觉到周围的危险。

    “姑且在这里呆一晚上，明天再走。”他从马背上卸下蝙蝠尸体，确认再呆一晚上尸体不会腐烂得不像样后扎紧了袋子。

    菲欧利把马拴在了树上，收集了一些枯木，把木头对撞着快速搓了好几下，火苗就窜出来了。他连忙把它放进木堆里。

    太阳彻底落下，篝火已然升起。

    “水怎么洒了，面包都泡囊了。”他咬下一口湿粮，难吃到险些吐出来。

    “还要放火上烤烤…”正准备拿树枝串起，无风的树林中又响起了草木交相摩擦的声音。

    “唉，真烦。就不能让我消停会。”他当然知道这不自然的动静代表着什么，翻了个白眼，掏出白星对着响动的地方开了一枪。

    “呜喵！”一声尖叫从旁边窜动的草丛里传出。

    “哟，跑这么近了。”菲欧利挑了挑眉，扔下手中的食物，摸出黑棘握在手中。

    “你可以出来了，不然，我可不知道下一发子弹会打在什么地方。”他双手持枪，紧盯着那个草丛。

    “呜……”

    “我数三声。三……二……”子弹从枪中迸出，贯穿了那从草丛中窜出身影的破洞披风。“站在那别动！把手举起来！”

    那身影不敢再乱动，乖乖地待在原地举起了双手。

    “这就对了。”菲欧利慢慢走到那人跟前，白星顶住了对方的脑门。用黑棘的枪管揭开了对方的兜帽。

    “坐那去。”他指了指篝火的位置，因为树下的阴影过于强烈，并不能完全看清面前人的样貌，仅仅只能分辨出对方是个女子罢了。

    少女被枪指着，不敢拒绝菲欧利的要求，只好举着双手慢慢走到篝火旁坐下。

    借着火光，菲欧利看清了女子的全貌。披风和昨天见到的完全一致，倒不如说此刻记忆更加深刻了些。

    但相貌有奇怪的变化，自己依稀记得昨晚袭击自己的人是一头长发，体型虽不如塞尔维那样丰盈，但是也看的出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不过此刻对方是短发，并且体型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若不是那头外黑内粉的发色以及头上的猫耳太过标志性，他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昨晚是不是你袭击的我，啊？”

    刚刚坐定的少女被突然暴躁起来的菲欧利再度拿枪顶住了脑袋，吓得不知所措，呜呜呜的就落下泪来。

    “所以……是吗？”见到对方哭泣，菲欧利迟疑了，语气也稍缓。少女的哭声总是能降低男人的攻击性。

    “是……”少女颤颤巍巍地吐出音节。

    “……”安慰的话语被堵在喉间，顺带碾碎了后续的思考内容。

    空气里充斥着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还有少女的哭泣声音。

    “你为什么要袭击我？”哭声渐熄，菲欧利松了松顶在对方脑袋上的枪，平缓了暴躁的语气。

    “昨晚喵饿了……”

    “饿了？”

    “嗯。”

    “啊？”

    “饿昏头了，所以…就袭击你了…”支支吾吾的回答。

    菲欧利一瞬间不能理解，兽族亚人这么狠的么？饿起来要吃人？但自己的身上能不能凑出半斤八两的肉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经历了短暂的大脑宕机后，他想起来前不久瓦拉对他开的玩笑。

    “你是，迪莫尼欧？”

    “迪？什么牛？好吃的？！”少女眼中突然闪出光。

    “嗯？额…，不是……”菲欧利被少女的脱线提问搞不会了。

    “唔…”她眼中的光黯淡下去。

    “你叫什么？”菲欧利嘴角抽了抽。

    少女眨了眨眼睛，歪过脑袋努力思考了好久，以一声忘记了作为结尾，耳朵也耷拉下来。

    菲欧利无话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少女算是他的同类，再要继续攻击的话也没有意义，暂且保持警惕。

    “把手放下吧。”

    他放下手中的枪，一并坐到地上。

    “所以呢？为什么这会又埋伏在草丛里？又想偷袭我？”

    “咕噜噜。”音节尚未发出口，肚子率先叫了两声，就像菲欧利当时一样。

    “诶嘿嘿。”少女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上的猫耳，视线转动，盯着了方才被菲欧利扔下的面包，此刻已经被烤的发黑几乎碳化。

    “唉。”菲欧利叹了口气，起身拾起背包，从里面掏出还算干燥的纸袋子扔给她。

    “嗯？”纸袋子被拆开，圆润的面包在火光下闪烁着油润的光泽。

    “吃吧。”

    看来少女确实饿了很久，一个面包顷刻间下肚，她继续看着那团被烤成碳的块块。

    “……”菲欧利语塞，只得又从包里拿出两个面包给她。

    “看她今天这个样子也不像什么危险人物，昨晚为什么会袭击我呢？也是失忆了？看起来和我一样，会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看着对方啃咬着面包，像饿极了的猫猫进食鼠鼠。他开始思考起刚才获得的情报。

    “咳咳”少女突然开始捶打胸脯。看样子是过于着急的进食噎住了她，这也同时打断了菲欧利的思考。

    像是给小鸡仔喂食那样，菲欧利捏住她的脸颊两侧，让她把嘴张开，拿起水壶给她灌了口水下去，顺带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这才完全把口中物咽下去。

    “呜，活过来了。你可真是喵的救命恩人。”

    肚中有了食物，少女感激涕零。

    “呵，我谢谢你一家。”

    “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应该会配合我的吧。”菲欧利重新坐下。

    “那当然，喵知道的都会回答你的。”

    “那就好，昨晚我昏倒以后，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这个…唔…”少女耳朵趴下，紧贴着她的脑袋，支支吾吾的不愿说出答案。

    “那好，我换个方式提问。”菲欧利把白星顶在对方脑门上。

    “噫！太暴力了！”少女猫耳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只能这样帮你想想昨晚的事咯。要不要给你三秒试着逃跑？”他耸了耸肩。

    “你真的要听吗？”

    “真的。”

    “真的真的要听吗？”

    “真的真的要听。”

    “真的真的真的要听？”

    “呯！”菲欧利把枪歪了个角度，子弹打在对方身后的树上。

    “呜哇！”少女被吓到，发出惊恐的声音。

    “说吧？或者你想挨一下。”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把昨晚的细节全部都讲了出来。

    “什么！？”

    保持了相对冷静地听完了自己的故事，他的大脑已经接近空白。

    抬在半空中的手掉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又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少女。

    “啊？”

    “对不起。”

    “不是…不…不不不…不是…是是是…不…不是……”少女言语带来的冲击力彻底干碎了他的语言系统。

    “果然还是应该把你干掉！”从混乱中稍微清醒一点的菲欧利再次站起，举枪顶在对方头上。

    “不要啊！”

    “放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了。”菲欧利重新收好枪坐下。

    “嗯嗯。”

    “哈哈，我身上这两肉果然不是用来吃的，哈哈。”他双眼无神地自言自语。

    “看样子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啊喂！”

    “那回答一下？你和我做那种事情的意义呢？”

    “不知道，就像睁着眼梦游一样，虽然看得到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这样做。”少女挠了挠头。

    “勉强算是答案吧，那你为什么变小了？我记得你昨晚不止这点个子。”菲欧利比划了对方昨天的个头。

    “这个喵哪里知道！昨晚喵做完就跑了，一觉睡醒就这样了。”少女摊手。

    “真果然不能指望你。”

    “你说什么呢，喵还要问你是不是你对喵干了些什么，腿都短一截，走路都累一成！”

    菲欧利一时无语。

    “所以呢，你还记得什么。”

    “嗯，让喵想想……啊，最远的记忆的话，也就四五天前吧，骑着这么大一匹马的人被那会飞的东西追的时候还不忘给喵扔点吃的呢。”

    难怪凯莱布说自己听说传闻森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只要是食物掉到地上转头就会消失呢。

    嗯？

    “四五天天前？是最远的记忆？”

    “嗯的。”

    嘶。如果是四五天前的话，就是1月5日左右，大概就是我醒的时间吧，是不是太巧了点。同样是记忆缺失，而且都是不记得自己的事，但是对事物又有一定的认知，说不好她真的和我有点关系。

    “唔，喵也许有可能叫希琳莉雅-爱露薇儿。”少女歪头道。

    “名字？你刚刚不是还说不知道么？”

    “是不知道，但你看。”说着，少女站起身，靠近火堆，敞开披风。

    “喂，你干嘛？”菲欧利脸一红，急忙背过身去。

    “唔？”少女歪头，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动作。

    “不要自说自话脱衣服啊！快给我穿上！”

    “哦哦，你是害羞了！”像是握住了菲欧利的命脉，少女敞着披风走到菲欧利身后，再慢慢走到他侧面。

    “看看嘛，看看嘛……这里面不知道是谁写的字，是个人名吧？呜呜呜，好吧…喵穿上了……”

    方才有些放肆，但看到菲欧利掏出了白星，少女乖乖地穿衣坐定。

    “哼，明明昨晚都和喵那样了，今天还装害羞。”少女搂紧披风。

    “希琳莉雅-爱露薇儿。谁在她的衣服里写的字？”菲欧利没有理她，自顾自思考问题。

    “粉色的头发，昨晚表现出那样的行为，很难不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迪莫尼欧，但现有的情况告诉我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失忆嘛……又和我差不多，我自觉不是啥定时性杀伤性武器，但也保不准哪天这人会给我来一下。又是和我同一天醒，指不定真和我有什么关系，好烦……”他看向少女。

    少女已经啃完了面包，眨着眼睛看看他。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唔…喵都被你抓住了，那就是你的人啦！喵要和你走。”

    “你想的倒是和你长得一样美啊。”

    “嘿嘿。”少女挠挠猫耳。

    “你真以为我在夸你啊？”

    “啊？原来不是吗？”

    “你看啊，你昨晚袭击我，这账我还没和你算。接下来我是肯定要到处跑，做委托做任务什么搞钱的，总不能养你吧。再说，万一哪天你又发疯袭击我，我这条命不得交代在你手里。”

    “唔，那这样吧。”少女突然凑到菲欧利的面前。

    “怎么样？”猝不及防被突脸的菲欧利脸红了一下。

    “和我缔结契约魔法，这样喵就不能伤害你啦。”

    “契约魔法？”菲欧利一愣。

    “嗯嗯。”

    “你不是失忆了么，还能记得魔法？”菲欧利突然回想起昨晚的火球，“你不止会一种魔法？”

    “哼哼，喵记得的魔法还不少呢。”少女双手叉腰，摆出自豪的表情。

    “我不太相信，既然你魔法什么的都会，自保也不是问题吧，我带你从森林出去，你我就可以分开了。”

    “不要这样，呜呜呜，放个魔法而已，不疼的……”

    开始了，少女的死缠烂打。菲欧利自认对这招没什么抵抗力。

    “好好好好好好，给你次机会试试，不过你可别想做什么小动作，要是有不对劲我会直接开枪的。”

    “好的！”

    少女抬起右手伸出食指。

    “你也伸出右手食指。”

    菲欧利照做，换左手持枪，伸出右手食指，少女的手指触碰了上来，二者手指接触的地方发出了白色的光芒，菲欧利感觉他们的手指接触的地方像是有什么东西连接在了一起。

    “完成了。”少女收回食指。

    “这么快？”菲欧利不太相信，“你是不是就发了个光效骗我啊？”

    “真没有。”少女委屈巴巴。

    “怎么证明？”

    “让我打你一拳，你就知道咯。”

    菲欧利迷惑极了，但还是点了头。

    少女挥拳打向菲欧利，触碰到他肚子的一瞬间反而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飞出去。

    “喔，真神奇。”菲欧利看到自己身上一点被击打的痕迹都没有。

    “是吧。”少女爬起，拍拍身上，“契约达成之后喵对你的伤害行为都会返还给喵自己。”

    “好吧，我相信你。”枪支被收回。

    “好哦！”

    “还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

    “为什么你即使缔结这种不平等的契约也要跟着我？”

    少女眨眨眼。

    “喵刚才不是说了么。既然喵被你抓住了，那就是你的人了。虽然你拿枪指着喵的时候凶巴巴的。”

    “嫌我凶那你别跟着我啊。”

    “你都给喵东西吃了，肯定不是坏人。”

    “唉，真是好哄的野猫啊。算了算了，那就带上你好了。”菲欧利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当初也是这样被瓦拉捡走的。反正她也不能伤害自己了，多个会魔法的搭档也是好的。

    “哈啊…”少女打了哈欠，伸了伸懒腰，耳朵竖起，连披风都被尾巴顶起一点高度。

    “困了就睡吧。”菲欧利坐下。

    “好的…”少女靠在他的身边，非常自觉的把头送进对方的怀抱。

    “喂！？不能换个别的地方睡么？”

    没有在意菲欧利的不满，她伸出手臂又搂住了他的腰，些些时间的功夫，就打出了轻微的鼾声。

    “真是自来熟啊。”菲欧利脱下衣服，搭在对方的背上。

    篝火有些暗了，他扔进几块就近的木材。

    这几天的事情发生得太魔幻了，莫名其妙失忆，莫名其妙成了冒险家，莫名其妙捡了个一样失忆的猫娘。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轻叹一口气，摸了摸少女毛绒绒的猫耳。“不过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