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特殊能力者也要期末考
这一切的开始,得归功于早上六点那个扰人清梦的电话。
“我***,哪个***……”
“……是我。”
我一个激灵,直接表演了一个仰卧起坐。
“校长刚刚特地来电话,说你要回去考期末考试,你的曲子……”
“我*我的曲子,我的曲子!!!”
我翻身下床在落灰的包里找琴谱。
“实在不行,你就选圣桑吧……”
我停下了翻琴包的手。
“那不会太丢脸了吗……”
延老师停顿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谁叫你忙着拯救世界呢,一个学期过去了,上的课屈指可数。”
“略……”我笑着吐了吐舌头。
延老师的声音严肃起来:“别想蒙混过关,今天你就给我来学校,八个小时起步。”
我瞬间蔫巴了。
“我想带黑雁来学校,可以吗?”
“你带吧,上午我不会来,你上午到教室直接开始练琴,练基本功。”
下一秒,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靠着床。
“咚咚咚”
我敲响了黑雁房间的门,他顶着一双黑眼圈给我开了门。
“我*这么重的黑眼圈?!你半夜做贼去了?”
他打了个哈欠,把手机屏幕展示在我眼前。
“玩了一个通宵,这个游戏好玩。”
我也没资格教育他,因为我也是玩游戏玩睡着的。
“你也有黑眼圈。”
我低下头,揉揉头发。
他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我眼睛放光:“陪我去学校!”
“期末考是吧,让我陪你去练琴。”
“你怎么知道!?”
“你那句我的曲子估计连一楼的黑白无常都能听到了。”
“黑雁你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我用手机给他敲了一个流泪猫猫头。
“是么……”
我使劲点头。
“别点了,要成玛丽皇后了。”
“?玛丽安托瓦内特怎么你了??”我边说边笑,“怎么还说地狱笑话啊!”
“哼嗯。”
我蹲在墙角画圈圈。
“我的温柔听话的老婆没了……”
“你喜欢我温柔听话?”他反问道,“不是你说以后我就是黑雁,不是圣山的附庸吗?我作为一个人,性格是这样有问题吗?”
“你以前话好少!”
“因为在当时的我看来,我依附于你而存在,没有你我无法生活,所以做什么都很听你的话,现在你认可我拥有人格,我是独立于你存在的,所以我说了想说的,做了想做的。”他突然有点难过,“你,不满意吗……”
“那你在圣山,为什么……”
“那是神明的要求,他听说你们女生都喜欢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让我演成那样吸引你加入圣山。”
“噗嗤……!”
结果这个可怜的神明,把自己最强大最漂亮的下属赔给了我。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回来呢?”
“我不知道,”他非常坦诚,“我只是觉得你很熟悉,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应该祈求你,求你带走我,让我的未来与你相关。”
“那为什么是恋人的关系呢……?”
“因为你馋我……”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唉唉,不能说了,再说就是付费内容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和我的身高差挺离谱的。
“黑雁,你多高?”
“之前黑无常帮我测的……179左右吧……”
“体重呢?”
“90斤左右。”
好接地气的表述。
“多吃点,太瘦了。”我抬手想捏他的脸,结果发现脸上几乎没什么肉。
可恶啊!他还有刘海,刘海不用来挡脸就是异端!必须打击!狠狠打击啊!!
“所以为什么做恋人……?”
他思索了一段时间:“当时我们还不熟,但如果因为友情,我就跟你走,神明恐怕是不会同意,如果是追逐爱情,那就另当别论了。你们那不也有什么,宁可毁灭这天下,也要爱你的戏码吗?”
“黑雁,你……看点好的。”
他笑了笑,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
“所以,什么时候去圣山呢?”
“等我期末考完试吧!”
到了学校后,我大概明白了这次期末考的规则。
其实就是一场全校汇演,把专业内容转换成登上舞台的内容,可以跨学部合作,之前文科那波人挖走了很多音乐生,画画的也挖了一些,就剩我一个音乐生还没被挖走。
“我很期待你会和谁组队汇演。”
黑雁看着我,很开心,非常开心。
“好了好了,你赶快洗漱一下,陪我去学校吧!”
他嗯了一声,随即关上门,我也返回了我的房间收拾东西。
琴的音应该已经跑了,这几天都没碰过,还是阴雨天,不跑音我就可以去拼0.03%的出金率了。
我打开琴盒,甚至还没拨弦,就已经看到有一根弦松松垮垮地耷拉在那了。
“桃陵,好没!”
是小黑,他已经在外面催我了。
我合上琴,背到背上,拎起几斤重的琴谱一摇一晃往外面走。
“啊!我好讨厌练琴!”
小黑没有理我,只是瞥了我一眼,小白摸摸我的头,黑雁则是拉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翅膀上。
“我记得你很喜欢我的翅膀。”
这个男人原来这么会的吗!
我心一惊,顿时感觉自己像是烧开了水的水壶。
“黑雁,你好会啊。”小黑的表情看着就是幸灾乐祸,“看,铁树开花了。”
“你才铁树,你才开花!铁树每年都开花!”
“看,昙花一现。”
“你***************。”
“小嘴倍儿甜。”
“谢谢,你的专属服务。”
我愿称此为:左位的针锋相对。
和谐的聊了一会后,我们已经到了学校了。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曾经的学校,校门口宽阔的平地,左边的保安室,右边的小学部,压抑的空气憋得我喘不过气。
黑雁拉起我的手。
“别怕,我在。”
“哪里怕了……”我撇撇嘴,小声嘟哝着,“我才没有这么脆弱,这个职业是我选的,我怎么会怕!”
小白摸了摸我的头。
好吧!这次不止我一个了,目光所及之处不会只有冷漠的目光了。
延老师给我的琴房很大,有舞蹈教室的一半大了,阳光洒在钢琴上,枯黄的琴谱上的音符仿佛在闪闪发光。
对啊,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我反复这样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以前了。
不过为什么,在去镜林以前,从来没觉得这个学校很可怕。
“没放松够吧。”黑雁坐在我身边。
“我讨厌上学,我以为是现世的问题,结果是我自己的问题。”
“也许,这也不是你的问题,是现世留给了你糟糕的印象,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你糟糕的印象扭转过来。”他背对阳光,仿佛是身处低谷时象征希望的黎明。
“小黑和小白呢?”
“他们送完你就走了,保安不允许他们在这里再逗留。”
“那我们开始练琴吧。”
黑雁帮我拆琴,他看着松松垮垮的琴弦,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我,这个……”
如果是小白,这个时候应该在说对不起不应该碰你的琴,很抱歉我把它弄坏了。然后需要用很长时间告诉他不是他弄坏的,然后安慰着安慰着半天过去了。
不过幸好,是黑雁,他只是手足无措。
“我来吧,帮我拿一下节拍器,按下面那个圆形的按钮,那个可以调音。”
我站起来拧琴弦,看着调音器。
我已经很小心了!
“啪”
它断了。
不争气的琴弦。
它断了!!!
“三千啊!——”
黑雁满脸疑惑。
“三千块的琴弦啊!”
“是哪根弦?”
我闪烁着仿佛钻石般的双眼看着他。这句别管,我写着写着犯病了。
“a弦,最细的那根。”
他沉默着,我沉默着。
他接过我的琴,试图把那根琴弦绑回去。
“要不,还是重买吧。”
我拍照告诉了延老师,他发了一条语音。
“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的,虽然这是第五根弦……”
“什么第五根弦?”
“我人生中第五根调断的弦。”
“……”
沉默。
“你先回家吧,琴留在那,我来想办法。”
“好嘞我亲爱的散塞!”
“散塞?”
“谐音啦!”
到家后,我开始悲观了。
为什么要悲观啊!
为什么悲观不能吃蛋糕鱼啊!
什么玩意儿这是。
黑雁看我像看傻子。
他此刻一定在想:完了她从镜林回来精神状态就不正常了。
“要考试了,我还没准备。”
“那就去准备啊。”
“我琴坏了。”
“先用别的琴呗。”
“我不想练。”
他摸了摸我的头。
“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