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路人男主开始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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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真假

    三匹狂奔的马引起了小厮们的慌乱,先别说能不能把马抓回去,他们身上已经有个挺尸兼纵马辱府的罪名了,可当前只能把马抓了戴罪立功。

    正院里动静不小,便有不少下人都听道了噔噔的马蹄声,但正门都是关着,都不清楚到底起了什么事。

    一匹马儿跑过夹道,见着穿堂另一头的光亮就逐光而去。

    因为请宴席的缘故,平日不开的内仪门大开,方便来往更换菜肴,也让宴席的景不限于那门内。

    那匹马便硬生生地跑进了荣禧堂的前院,就在政二爷正对面,荣国府的中轴线上,又踏着凶猛地马蹄冲来。

    政二爷没有被吓到,而是惊奇,这马能跑这来?这还是我荣国府荣禧堂?若是传出去,少不得又来一个马棚封号了。

    当即盛怒。

    却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珍大爷和蓉大爷哪见过脱缰的马,连滚带爬跑进了别间。

    薛蟠是个清醒的,背起琏二爷朝另一头跑过去,他知道二爷的伤未全,强行用力怕有崩裂的风险。

    政二爷退到立柱后,又喊着来人抓马,马的后边跟着一路追来的小厮,他们是最倒霉的了,已经没有能洗脱的可能性了。

    赦大爷微向后倾身,心窝子砰砰地直跳,许久没驯马,再看见脱缰的马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但咬咬牙还是上了,这马要是冲进后院那事情就大发了。

    脱缰马并不是没有缰绳,而是没人能控制那缰绳,毕竟跑起来的马,若是贸然在地上抓住,要被狠狠地拖拽到地上,那般与被马踢带来的痛苦无异。

    且府上的马多是被驯的温顺,至少不是冲着人来的,见着前面无路便急急停下,前半身高高抬起来作缓冲。

    赦大爷抓着机会两步三跨,左手攥缰绳,右手撑马鞍,抬起右脚踩在马镫子上一个华丽地翻身上马...闪了腰。

    虽是痛了些,但缰绳握住,后拉勒马已经属于肌肉记忆。

    “琏儿过来安抚它,老子闪着腰了!”

    赦大爷一手扶腰,一手扯缰绳,脸上痛得堆叠了好几个褶子。

    政二爷也是赶着过来扶他大哥下马,琏二爷紧赶慢赶的过来,一手抚摸马头,一手摸着马脖子,长舒口气道:

    “大爷可无事?要叫王太医来诊察一番?”

    “碍不着事,让后院的女眷都把门锁上,若是还有惊马便不好了。老二,你去后院看着。琏儿过来。”

    赦大爷都差点忘了这是荣禧堂,这的主人还是他弟弟,不是他,发号施令习惯了。

    琏二爷拍拍安稳下来的马,才让那些个小厮接过缰绳。

    见赦大爷那样感觉是要说悄悄话,琏二爷便直接双膝跪下,挺直后背才少些痛楚。

    “你亲自带人去正院马棚察看...府上的马多是温顺,夜了都在歇息,便是未上门闩也不至于跑出来...怕是受着惊吓...”

    琏二爷眉眼一转,也是,府上的小厮不至于作死吓马,且都是驭马好手更不至于让马跑出来,故此二爷猜测是府上进了贼人。

    “大爷可是怕府上进了贼人?”

    赦大爷半张嘴...欲说又止,若真是贼人那可能还好些,但他总有不详的预感。

    于是琏二爷一脸阴沉领着那俩小厮沿着原路返回,正院里的马也早都被安抚下来,带进了马棚里,发现了三个小人。

    两位小厮面面相觑,琮哥儿他们认得,二流子也认得,那第三个小人也不重要了...若是把琮哥儿和二流子作为罪魁祸首交出去保差事保命或许是最优选择。

    琮哥儿他们不敢责问,二流子同为一介小厮那还不好拿捏?

    于是他们便跨着个脸,提着二流子的衣领道:

    “二流子,你个倒灶的玩意儿,纵马伤主,今个不把你捉去让大爷们知晓那还了得?”

    说着救给二流子肚子上,脸上来了几下。

    “爹爹救我!琏大哥救我!呜哇——!”

    琮哥儿双手死死抱着二流子的腿,平日练出来的嗓子今个赶上用场来,叫什么来着?撕心裂肺的哭嚎。

    一位急上心头的小厮一脚便踹在了琮哥儿心窝子上,琮哥儿登时疼得干咳,喊不出声来。

    “你做甚?想死了?”

    “纵马伤主也得看出个伤来,这脚踹得和马蹄差异不大,若是再叫下去,咱俩可吃不着好的。”

    脚已经踹上去了,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二流子见着琮哥儿被踹暴起挣扎...最后也是被踹飞出去,倒还忍住痛扑到了琮哥儿身上。

    至于兰哥儿...早吓出魂来,呆呆坐在地上一副痴傻状。

    才从穿堂出来的琏二爷一听这声心便抽起来,平日都听琮哥儿干嚎,今个听到了哭腔且声音戛然而止便觉得事情不对劲了,登时怒火丛生,忍着痛上马,缰绳一甩,架马而去。

    到了马棚里更是压抑不住怒火。

    琮哥儿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二流子被打得满头是包,渗出不少血来。

    “都停下!”

    那些个小厮见着是琏二爷来心里宽慰上不少,因是二爷以前不少与他们打交道,所谓出府入府都要开门这事...要有人折遮掩不是?

    “琏二爷...”

    小厮正点头哈腰,手搓手,露着笑走过去准备说出他刚刚准备的说辞。

    琏二爷一个大脚踹在小厮肚子上,可惜那衣服是常服,还有些使不上劲。

    虽然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谁又想瞒天过海。

    但琮哥儿搁地上痛苦地蜷缩却没人打理,还一个劲地殴打他的小厮。

    “二爷,是二流子他惊吓着马,马蹄伤着了琮哥儿啊!”

    琏二爷听这话气得伤口差点崩裂开来,不说还好,越说越气。

    “把这几个狗肏的玩意儿都给绑了,打不死不停。”

    外边的几位小厮见着有了背锅侠,庆幸之余便要赶紧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去请郎中来,内外伤兼治的...”

    琏二爷瞅着琮哥儿那痛得扭曲的面孔便知道是伤着内脏了,正还想嘱咐些什么,忽的两眼一黑,全身发凉,脑袋发沉,在还没彻底昏过去前,二爷撑着身子自己躺下去了。

    一时间乱作一团,有去正厅请大老爷的,有去喊郎中,有来照看琮哥儿和琏二爷的。

    一番下来,琏二爷和琮哥儿被赦大爷带回了自家的院子,后边跟着个满头是包的二流子在哭痛。李纨抱着那痴状的兰哥儿哭个不停,好在是王太医扎了针定定神缓缓睡了去。

    凤丫头听说二爷伤口崩裂,那血都把衣裳浸透,直接昏了过去。

    只有那快睡下的王太医在路上又把贾家祖宗咒骂了一遍才松下气来。

    好在王太医预想了伤口崩裂的状况,备下了充足的止血药,也把一应事宜嘱咐到位。

    至于琮哥儿这,外边看不出啥样,等到奶妈子解开衣裳才看到腹部大片的淤青,好是没看出血色来,若是见着了淤血,那便难治,搞不好会留成暗疾。

    “兰哥儿是惊吓过度失了神,安稳补上一觉便无事。琮哥儿伤势无碍,好生养着,化了淤青便是。琏二爷的伤是预想之景...但可有一次不可再有下次,待那伤口完全愈合前,还是莫让二爷动着身子了。”

    其实王太医觉得琮哥儿可能有很严重的内忧,却有没有什么诊察的办法,只能观察后续情况再做决定,毕竟孩童脉象浅薄,摸不出头脑来。

    兰哥儿惊吓过度,睡醒来时也记不清事情。

    至于那几位小厮直接被朝夕相处的同伴活活打死,没了一点翻供的可能性。

    瞎说,什么同伴,吾不屑与尔等为伍。

    今个的事被政二爷定性为恶奴纵马伤主,官都不用报,拉出去埋了。

    罚有了。

    赏该如何赏呢?二流子那满头包完全可以视作替琮哥儿扛下的,赦大爷比较老道,画了不少的空头大饼,因是二流子还是少年满腔热血,拍拍胸膛表示啥也不要。

    当然也不可能不给,赦大爷送了一把好刀给他,且道:

    “以后大了若还是替琮哥儿挨打,谁也不记你的好,帮琮哥儿打回去,可知道?”

    至于奶妈子那处赏不了不少银两,连带着翠儿也提成了与晴雯一样的二等丫鬟,又给琮哥儿院里添了个洒扫丫鬟,便是奶妈子也能使唤些下人了。

    其余下人也皆来恭维奶妈子,皆是夸赞二流子的言语,连带着奶妈子生了个好小子的话。

    可不是吗?

    奶妈子本人就是琮哥儿奶娘,一个儿子作主子的小厮,一个女儿作主子的丫鬟,还是二等丫鬟,说不得要抬为姨娘成半个主子。

    这一个外来进府的人如今在赦大爷院里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只得悔叹当初怎么不把自家亲戚带进来。

    且不说当时琮哥儿生下即丢了娘,赦大爷还是一味高乐压根不理。

    这奶妈子还是大太太看不下去从府外边临时请来的,倒也不是大太太看不下去,是她不得不管,若是老太太那得知一个府上的哥儿竟有娘生没娘养,说不得就当面休她去。

    好在琮哥儿命算好,遇到个淳朴的奶妈子,也是养如亲儿子,从未想过借着养琮哥儿的事给自家谋个好差事。

    不过...奶妈子私下庆幸没人追责到底琮哥儿和兰哥儿为什么会出现在马棚一事。

    好像就当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那几个被打死的小厮身上。

    凤丫头忙着照顾二爷也忘了这事,李纨见着兰哥儿连事都不大记得,也不敢再追问太多。

    唯一的突破口是二流子。

    可二流子妥妥的忠心护主,谁没事还去问他这破事。

    所以两位哥儿因调皮犯下的事牵连起不少人,其中是非曲折已无法细究。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越简单,结果越好那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