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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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孝心需要资本来支撑

    柳铭章的发财路子说来也简单。

    鉴于铜类金属的稳定性始终不如玻璃镜片,会随着岁月侵蚀不断氧化。

    并不是说铜镜就一定不如水银镜,而是铜制镜面需要时时抛光打磨才能作为镜子使用。

    一千年后就有人用古董铜镜打磨出了不输银镜的清晰度,这样一来,可以开全国连锁的铜镜打磨坊。

    另外连锁经营模式需要招募大量工匠,可以能增加就业率,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业务拓展量是否足够。

    想到业务拓展时柳铭章又想到了水力磨坊。

    长江以北很多地区都是种植小麦,小麦要磨成面粉做馒头才好吃。

    只不过小麦一旦磨成面粉,其储存时间就从五到八年变成一到两年。

    因此种植小麦的地区家家户户都有石磨盘,磨多少吃多少,余下方便储存。

    在磨面时,殷实家庭或者餐馆面店会用毛驴和牛,这本身就是一笔极大的成本,而普通老百姓只能人力推磨,或者将麦粟送到磨坊。

    水稻取米跟稻谷状态储存时间也不同,造成市场上白米跟谷粟存在一定比例的差价。

    现在柳铭章有了燕肃这位技术指导,又得匠作监的工程材料落实,只要他能考中科举成为一地父母官,水磨坊绝对能遍地开花。

    如此解放了磨盘前的毛驴和耕牛、降低了推磨的成本,进而降低粟谷和面粉间的差价,还能让广大农民更多投入到施肥灌溉中,使社会生产效率不断提高……

    这种造福全人类的项目,创始人想不成首富都难。

    至于经营权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忧。

    因为赵大“杯酒释兵权”的关系,为了安抚石守信等一众丢了实权的开国名将,赵普甚至带头在东京城开酒吧,据说生意相当红火。

    没过多久就有红眼病看不下去,暗中唆使一些刁民向御史台揭发赵普等人。

    不过接到群众举报的赵大也只是微微一笑,根本不予理会。

    从那开始,大宋的文武官员可以经商这条,就成了不被写进《大宋律》的发财之路,只是大多数官员不屑行商罢了。

    最终,柳铭章也发现,灵感这东西有时候就是怎么奇怪,只要打开了阀门,好东西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蹦。一旦这些想法一一落实,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也可以鼻孔朝天说一句:

    “我根本没摸过钱,我对钱不感兴趣。”

    当然事情从来不能只靠想,还得脚踏实地去做,具体就从这面铜镜开始。

    这时,柳铭章微笑把木盒子盖上递回给张茂则,“因时间紧迫,公公可将这些黄金拿到匠作监熔炼,随便打几副步摇和耳坠,当能起到锦上添花之效用。至于最关键的部分,还请公公回禀官家,再给铭章调来五百贯钱,铭章保证能让母亲感念儿子的一片孝心。”

    “锦上添花?这些黄金可是官家好不容易才调来的,难道柳大人只是为了锦上添花吗?”

    面对柳铭章的侃侃而谈,张茂则顿时一脸惊愕,根本无法想象眼前这位司法参军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他看来,别说是五百贯钱,就是一万贯钱都能轻而易举地调来。

    只是真金不一样,谁都知道在东京城乃至整个大宋,即便有一万贯钱也未必能轻易换到等价的五百两真金。

    柳铭章看他不解,叹息道:“公公若存犹疑,可替铭章回禀官家,铭章只有这一句话:‘真金有价,一片真心无价。’官家听过会明白的。”

    “好吧,此言小人会替柳大人转述。”

    见柳铭章如此笃定,张茂则终于松口道:

    “如果只是五百贯钱的话,完全在小人的掌控范围内,明日一早小人便差人送一千贯钱到开封府交予大人清点,希望大人尽心办好此事,莫让官家失望。”

    “卧槽?五十两真金叫做官家好不容易,一千贯钱你个小太监张口就来,这特么还有王法吗?”

    听到这里,柳铭章不禁暗道后悔,恨不得把先前那五百贯钱生生咽回去,重新给他来个狮子大开口吐个两千贯出来。

    这天与张茂则会面交谈的收获颇丰,将人送走以后,司法参军大人对未来又多了几分期许。

    过去他总以为古代的特权阶层仅仅只是贪,但经过这次会面,他发现这些特权养出的血吸虫不仅贪,而且还很蠢,简直又贪又蠢,蠢到连最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那便是明明可以赚有钱人的钱,却放着一间匠作监不用,跑去赚穷人的人,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要知道,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们吃的,穿的,耐用的,快消的……都存在一个度,一个精良度。

    就拿最日常的大米来说,底层老百姓吃的很可能是五六文钱一斤,但帝都皇室特供的精米香米就能达到二十文。

    其他诸如贵族饮用水、国宴酒、轻奢、豪奢等品牌更是十倍百倍于平民消费。

    后来当国家面临财政赤字时,那个名叫王安石的蠢蛋明明可以通过匠作监,创建国营企业打造豪奢品牌去赚有钱人的钱。

    但他却推出名叫“青苗法”的小额贷款,通过赚穷人的钱来缓解国库压力,结果让本就凋弊的民生雪上加霜。

    在熙宁变法那十年里,一旦地方连年遭灾,广大底层百姓便负债累累。

    加上天经地义的父债子还观念,老百姓们彻底没了希望,逐渐沦为难民和流亡者。

    无数经验证明,将贷款放给不具备财务筹算能力的平头百姓,在任何时候都存在严重的问题。

    一旦信用崩塌,贷出去又收不回那两万亿贯铁钱由谁来买单?

    有些话好说但不好听。

    是由其他信用尚未崩塌的贷款者,甚至是从来没贷过款的老百姓买单。这会逼迫越来越多的贷款者想尽一切办法拒不偿还借款,也会迫使为补财务窟窿的官员设法贷出去更多的款。

    更要命的是在熙宁变法中,朝廷还给全国各地的官府下达行政指标,贷出去的青苗钱和官府政绩挂钩。

    数百年来,王安石那套玩意本质从来没变过,一直被后世官府沿用并推陈出新。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究其原因,可能王安石也觉得有钱人的钱都太难挣,还是穷人口袋里的钱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