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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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赴宴听澜阁内

    听澜阁内,

    整个楼层静悄悄的,一股淡淡的熏香,飘荡在四周,檀木色屋子,刷上一层暗红色的漆色,更加显得神秘,

    张瑾瑜进了一楼阁楼,抬眼看了四周一番,地方也不大,四进的屋子,加上一个中空的花厅,另外还有不少名贵的字画挂在其内,屋子中央还有一个铜炉,飘着不知名的香料,而屋内,竟然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在,还是公主考虑的周到,事从密,万事可谈。

    就是那个熏香,熏得鼻子有些痒痒的,张瑾瑜实在是不明白,为何高门大户都喜欢香薰呢,也不嫌闷着慌,香不就是烟,哪里能好!

    走几步,

    就到了楼梯处,前面的女子葛清,停下脚步,一袭青色衣衫,细腰丰臀,温润的脸蛋似有色彩,乍一回头,一头秀发飘逸的落在肩上,别有一番韵味在里面,

    见到侯爷跟在身后,还有不少亲兵护卫跟在身后,就笑道;

    “侯爷,殿下就在上面等着,楼上皆是女子,还请侯爷一人上去,其余人只能在楼下候着。”

    又是这一招,难不成天家的人都喜欢密议,还是他们祖传的,就怕肉没吃到,还沾了一身的味道,那不是亏大了,

    不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亏是福,多吃一点,也是福气,既然如此,张瑾瑜回头,对着紧跟在身后的宁边等人,吩咐道;

    “宁边,你带着人,就在这阁楼里,寻个地方处守着,”

    “是侯爷,末将领命。”

    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前面的女子,葛清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请洛云侯赴宴,上面都是些艳丽的女子,如何还能有其他事,宁边等人也识趣,领着人去外面花厅屋门处守着,

    葛清见此笑了笑,腰肢一扭,回身就要走,上衣紧绷的丰盈,看的张瑾瑜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怪不得京城看不到那些上好的绝色,都被这些天家的人收入内墙了,剩下的普通女子,在外面招摇,哄得那些年轻公子晕头转向,真是没法诉说,

    “清姑娘慢点走,本侯腿脚有些不利索,”

    张瑾瑜故意在身后墨迹一下,葛清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倒也不尴尬,直接回身走下台阶,伸手搀扶,顿时温软的身子靠过来,让张瑾瑜心中一暖,倒是会伺候人,

    “侯爷,莫不是走路走多了,累了?”

    “那倒不是,就是见到葛清姑娘,善解人意,本侯心中有所感应,倒是要谢谢葛清姑娘了,”

    张瑾瑜也是笑了笑,随即跟上,

    “侯爷赞誉了,做婢女的,如何敢让侯爷道谢,不要怪罪小女子就好了。”

    脸色羞红,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动作有了异样。

    二人说着话,就登上了楼梯走廊。

    到了二楼,

    入眼就是一个小花厅,

    倒是没有一楼那么多花哨布置,入口就是一个大屏风做的隔断,上面竟然绣着一个女子出浴图,近乎是一副春宫图的样子,惟妙惟肖,长得还不错,再看身边的人,好似习以为常,好家伙,这么秀吗,当然,满春院还是青楼,有这些不足为奇,但是比之长公主那里,这里的气氛显然放的太开了。

    张瑾瑜仅仅看了一眼,也没多稀奇,就随之往里走去,毕竟前世什么没见过,还都是珍藏高清的画面,

    先过了一个屋子,就是一处高阁花厅,只见高台处,有一个仿照汉代的桌椅,虽然宽大,就是太矮了,主位上,是一位白衣宫装女子,坐在正中北首的位子,西面则一个绿衣绸缎的女子陪坐,肌肤雪白,貌美清丽,难得的美人,

    就是这一幕,

    看的张瑾瑜似曾相识,不就是燕春楼的翻版,在偷偷打量主位上宫装白衣女子,算得上是绝色佳人,长得周正苗条,话说永诚公主有了驸马,能保持这身段极为难得,再看旁边的那一位,更是出水芙蓉,隐约有些不明的气质在身上,难不成天家公主,也喜欢搜集美女不成,

    但也未多想,快走几步,

    到了桌子前,

    张瑾瑜对着白衣宫装女子躬身施了一礼,道;

    :“臣,张瑾瑜,见过永诚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弯腰行礼后,

    身后跟随的女子葛清,看着主位上的人,暗道,这不是邹姐姐吗,怎么坐在主子位子上,不解的瞪大眼睛,看着坐在侧面的殿下,只是一眼,就被周莹眼神瞪了回来,

    葛清心下明白,是殿下的主意,不敢再看,只能低头不语,立在那,也随着洛云侯一起,给白衣女子施礼。

    而白衣女子邹晓,身子一僵,显然极为不适应,倒也没有露出破绽,伸手虚扶,脆音响起,

    “侯爷远来是客,不必多礼,请坐。”

    “谢殿下,”

    张瑾瑜起身,而后顺着公主所指,看向对面的位子,走了过去,本想坐下,只是桌子那么矮,连个凳子也没有,怎么坐,偷看了一眼身边绿衣女子,竟然是跪坐,心中哪里肯,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跪一女子,再说了,换谁来了,跪在那坐一会,腿绝对麻了,等下站都站不起来。

    索性,撩起袍服下摆,学着道士打坐的样子,盘腿而坐,丝毫没有顾忌,看的屋内三女频频侧目。

    葛清不言语,随即也跪坐在南段一侧,拿过茶具,开始沏茶倒水,动作行云流水,颇有随心所欲的意境,让人赏心悦目,

    看到这一幕,张瑾瑜心下一松,好歹来时候没有喝水,总归是能多喝几杯,也不知又是什么稀罕的茶叶,再像长公主那样,编个故事衬托身价。

    沏好茶,葛清倒了四碗茶水,一一直起身子,把茶碗推放在四人身前,只是放的时候,第一碗茶水,竟然先送的是给西面绿衣女子,而后才是永诚公主和自己,这送的动作,让张瑾瑜有些不明白,不是应该先给公主殿下的吗?

    难不成还有什么暗示,

    细细打量一下绿衣的侍女,想来是殿下的心腹女官,美丽的面容五官精致,脸庞溢着红润,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朦胧浪荡的气息,眼眸深邃,带着一点狡黠的神情。

    尤其是指上戴着金镶白玉手镯,晶莹剔透的白玉在火光下显得似乎隐隐有光,

    看来永诚公主有钱啊,一个女官都是如此,反而本人,近乎什么都没穿戴,反差极为强烈,

    就这动静,被三人捕捉到了,邹晓微微一笑,问道;

    “侯爷刚刚在看些什么?”

    见到公主发问,张瑾瑜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偷看还被发现,倒也不好,

    “回殿下,臣觉得殿下气质出尘,也觉得殿下身边的人,同样如此,今日能见到殿下玉颜,臣何其有幸。”

    伸手不打笑脸人,夸赞一番总是对的,坐在一侧的周莹眼神一亮,倒是多看了洛云侯几眼,没想到此人竟然有此文采,不像是外面那边传的,洛云侯武夫一个,不知礼数周全是何物。

    “侯爷赞誉了,奴,嗯!本宫也是一位普通女子,担待不了侯爷的夸赞。”

    说完,眼神不自觉的往绿色衣物的女子挪去,似有问询之意。

    张瑾瑜自然也看到了,就觉得奇怪,怎么老是看这个绿衣服女子,难道就因为她硕大白短,不会是殿下喜欢她吧,心中一阵腻歪,倒也说不定啊,眼神就挪了回来。

    绿衣女子见此,伸出白嫩的玉手,端起茶碗,而后轻轻推了过来,笑问道;

    “没成想侯爷乃是谦谦君子,这茶水虽不如江南云雾茶出名,但也极为难得,还请侯爷品鉴,”

    张瑾瑜一愣,

    看着眼前的茶水,如今已然是有两碗茶,放在面前,公主没说话,一个婢女竟然能随口插言,没个尊卑,说不得内有乾坤,

    可是一眼望去,茶水是一样的,那不一样的只有嗯!

    人了!

    稳下心神,端起一个茶碗,一饮而尽,瞅着机会瞄了一眼三人,发现眼神同时看向绿衣女子和自己,放下茶碗,也不等三女再说话,

    张瑾瑜又端起绿衣女子推过来的茶碗,对着绿衣女子敬了一下,就此机会重新抬头打量一番,那张脸,太像了,

    刚刚进来只顾着看着主位上的人,没想到,永诚公主竟然玩了这一招,换了位子,她和长公主二人号称京城双珠,容貌气质都是上上选,关键在于二人样貌极为神似,不相上下,主位上的那位“公主”虽然长得端庄,可惜贵气全无,身子僵硬,明显紧张过度,

    哪里有这位女子目空一切的样子,

    所以,想到这,

    张瑾瑜把茶水喝完,也不想为难白衣女子,伸手把喝空了的茶碗推回给绿衣永诚公主,拱手而拜,

    “多谢公主的茶水,臣觉得不管茶水如何,都是殿下的心意,臣惶恐。”

    这一拜,

    反而让三女顿时感觉有些羞涩,永诚公主满眼的好奇,这都能发现,倒是厉害,

    “不愧是名传京城的洛云侯,本宫这点心思都能发现,倒也不是戏耍侯爷,是本宫想看看侯爷是何许人也,想我那高傲的姐姐,也能特地设宴款待侯爷。”

    周莹直接就是开门见山的诉说了一遍,那一日回来就觉得蹊跷,洛云侯和和孝成一起出现在燕春楼,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复又派人过去盯梢,果然,见到了姐姐身边贴身女史,联想一下,自然不难看出是来京城有着要事,想来想去,要见的人,只有去北山静安寺的人,也就是洛云侯了。

    所以才有此一问,

    “殿下不光好眼力,看来在京城的实力也是不俗,臣也不瞒着殿下,那一日,和今日一样,却也面见了长公主殿下。”

    张瑾瑜顿了一下,也没有故意隐瞒,直接点头承认,长公主要求回京城,永诚公主亦然,无非还是要回来,一个是回,另一个也是回,

    “洛云侯快言快语,君子坦荡,想来姐姐应该是得偿所愿了,那侯爷的条件如何?”

    永诚公主没想到今个会面,竟然那么容易,不会是另有隐情吧,在看向自己身边二女,展颜一笑,

    “侯爷不着急,我身边二女还是处子之身,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送与洛云侯如何,再不成,满春院有花魁二人,顾秋波和马湘兰,二人绝世舞姿惊鸿舞,可不比燕春楼的差。”

    说完,还用手轻轻拍了一下,

    随即,

    有着两条曼妙的身影缓步入了内堂大厅,对面的白衣女子不知从何处拿出古琴,轻轻弹奏,随即二女就轻轻舞动起来,锦绣舞裙,宛如花间仙子一般,

    一曲毕。

    众人回了神,就连张瑾瑜也看的直了眼,忽然心中冒出了一句,商女不知忘国恨,隔江犹唱后廷花,纸醉金迷,最终是要还的,

    “侯爷,觉得如何?”

    永诚公主也看的心旷神怡,满脸笑意的问道,张瑾瑜思索了一番,脸色一正,

    “回殿下,此舞只有天上有,不似在人间,臣乃是本分之人,不可夺殿下之所爱,这是臣所看到的,另外,臣觉得,如此奢靡,臣不敢收,天下百姓困苦者众多,而此,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湖犹唱***花。”

    张瑾瑜照着回忆,改动了一个字,毕竟此处是秋湖,而不是江水,竟然讽刺了一番,

    永诚公主脸色一怔,看向眼前一脸正色的洛云侯,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那日在燕春楼嚣张跋扈侯爷,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不知是不是真实面目,

    另外,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如此可流传千古的诗,出自武勋之口,实实为难得,洛云侯大才!怪不得皇兄和皇姐如此待他。

    “倒是本宫误会侯爷了,京城都在盛传洛云侯是多么的嚣张跋扈,甚至那些学子还在说侯爷愚弄朝堂,更改恩科,如今看来,世人错了。”

    “回殿下,臣从不觉得他人的误会,会改变臣,至于更改恩科,乃是参考学子人数众多,不得已的改动,但是殿下也知道,勋贵插手科举,实乃罕见,有些攻讦,也是有的,不过臣问心无愧!”

    张瑾瑜满脸洒脱之意,毫不在意,许些谣言,只能以谣言对之,他还没想好怎么反击呢。

    “邹晓,奉茶。”

    “是,殿下。”

    永诚公主对着主位上白衣女子吩咐道,立刻,白衣女子用熟练的手法,重新煮了一碗茶水,那双修长的手指灵动的切换,

    原来此女叫邹晓,不一会,沏好的茶水,就放在自己身前,张瑾瑜也不可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话说,比那丫头是那么好喝一点,

    “人不同,味不同。”

    感慨了一句,

    “那侯爷觉得哪个好喝?”

    永诚公主略有笑意问道,

    张瑾瑜放下茶碗,叹道;

    “各有千秋,自有其味。”

    像是意有所指,周莹心中一动,脸色微红,暗道,倒也不是那么正经,也好,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瞒侯爷,本宫也想回京城生活,还请侯爷出手相助,不知需要何条件,或者说皇姐那里怎么答应侯爷的。”

    轻声软语在耳边,看着有些放荡的永诚公主,张瑾瑜不禁感慨,果然是有了驸马的人,就是放得开,

    “回殿下,臣要的不多,臣在关外苦寒之地,缺衣少粮,长公主殿下心细边军将士,每年给银二十万了,粮三十万石,”

    张瑾瑜倒也没多要,谁知道她们姐妹,万一哪一天又和好了,透了底给对方,自己不就难看了,都是一样的报价,

    永诚公主美眸看向面前大言不惭的,问自己要银子要粮食的洛云侯,心底有些好笑,美人送怀都不要,竟然要那些,关外那里,倒也知道是个不毛之地,尤其是女真人肆虐,罢了,

    “都说洛云侯喜好美色,没想到也喜欢这些庸俗之物,倒也能给,本宫不是吝啬之人,就是敢问侯爷,如此多的钱粮入了关外,岂不是我们姐妹二人,会不会又支持出另一个西王啊。”

    永诚公主周莹,虽说是玩笑话,但未毕没有试探之意,她的封地在西北,深知西王府势力庞大,麾下四十万大军威震西北,堵在云河走廊断了鲜卑人南下之路,并且西平郡王宫泽,雄才大略,谨小慎微,朝廷无从下手,世人皆知。

    虽说她是位公主,可惜回封地之后,才明白西王宫家,或许是朝廷大患,可惜,无人撼动。

    此话一出,

    屋内安静如斯,

    就连张瑾瑜也是一愣,没想到永诚公主竟然会说此话,让他刮目相看啊,只是为何会如此问,

    “敢问殿下,为何会如此问?”

    “本宫封地就在西北,这十年之久,西北边陲更是西王府的天下,如何不忧心思虑。”

    永诚公主坦言相告,

    让张瑾瑜有些刮目相看,心中也有些警醒,西平郡王宫家,竟然如此厉害,四十万大军,他怎么养的,西域那边各国被鲜卑控制,商路不同,难不成是走私,

    云河走廊乃是黄金之路,看来,西王宫泽早就有了自立之心,四王八公,怪不得被朝廷猜忌,自己好像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看着眼前的美艳公主,心中有些微动,

    “回殿下,如今西王羽翼已成,不是随便可以削藩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四王八公一体不说,天下藩王节度使人人自危,如何能动,请公主以后,万不可随意说此事,毕竟朝廷那里自有定论,而且殿下,李唐曾经是多么强盛,安史之乱后,叛军贼首史思明死了,还能内战八年之久,其中的深意,公主应该琢磨。”

    “什么意思,还请侯爷明言?”

    永诚公主瞬间来了兴趣,国朝之事不光男子感兴趣,女子同样也是,遂追问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