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阁,
方形的桌子上,除了几碗茶水摆在那,葛清又让丫鬟端来几盘糕点,和一些当下的水果,张瑾瑜也不客气,伸手捏了几块尝尝,味道有些淡,但是挺香的,就着茶水吃了几口。
永诚公主面色有异,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身子一侧,竟然也学着洛云侯一般,盘腿而坐,瞬间,如雪一般的小腿露了出来,光滑剔透,惹人怜爱。
见到洛云侯吃着糕点,嘴角一笑,
也不知是真的不注意,还是故意为之,坐的位子,竟然朝着洛云侯张瑾瑜身边靠了过去,
“侯爷说的,本宫听不明白,匪首都死了,怎么还能打那么久,至于侯爷吃的糕点,那可是葛清亲手做的,本宫最喜爱吃了,”
一股兰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张瑾瑜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两口,心旷神怡,好香,这浪荡的样子,有些顶不住啊。
压住心中的躁动,又看了一眼葛清,虽然没有对面白衣丽人惊艳,但属于耐看一类的,身子紧实,姿色上佳,至于永诚公主果然是人间尤物,也不知那个驸马过的有多好,身子能不能撑得住,
想想也对!
怪不得月如长公主的男人能被她抢走,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冰冰的,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再说了,那个长公主是不是有些克夫,说不得永城公主的驸马,要不是离开她,这会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吧。
胡思乱想了一下,
定了定神,
正色回道;
“殿下,臣说的可不是虚言,李唐如此盛世,却在一日间垮塌,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是早有埋藏祸患时候,安史之乱不过是历史必然结果,
臣认为有三点,一是藩镇节度使兵强马壮,二是世家门阀利益矛盾丛生,不可调和,第三,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寒门子弟无出头之日,普通话百姓活不下去了,就算是当时的宰相李林甫,依照他的俸禄,都买不起长安最普通的宅院,您说,这样的朝廷,如何能撑得下去。”
张瑾瑜的话震耳欲聋,让堂内之人瞠目结舌,永诚公主更是听得无比震惊,没想到盛世的李唐竟然会这样,可是和大武有何联系,那东王府和北王府失了兵权,不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京城吗。
“侯爷莫不是危言耸听,框我一个弱女子,你说的那是李唐,如今能和大武一样,现在朝廷励精图治,天下安定,虽有宵小之辈霍乱地方,可是朝廷大军立刻南下,弹指之间就可镇压,侯爷多虑了。”
“哈哈,殿下说的是,是不一样,可是前车之鉴,不得不防,纵然是西北没了宫家,也有可能出了一个李家,张家,北方草原不解决隐患,目前朝廷只能如此守着,要不然,恐怕又是一个李唐,如若西王逼得反了,挥兵东进,纵然朝廷大胜,不过是另一个翻版的积香寺之战,之后再无朝廷兵马对付外族。”
张瑾瑜也不是无故放失,早就想过目前大武处境,朝廷夹在中间,里外为难,西王宫家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对朝廷毕恭毕敬,相安无事。
这些事,朝廷那些朝臣不可能不知道,天下的有识之士也是一样明了,只有那些愚笨,自于忠臣的清流,还在想着上书削藩,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永诚公主撇了撇嘴,显然不明白,朝廷百万大军岂能怕一个小小西王,莫非是洛云侯怕了,想来也是,关外苦寒,又有女贞人肆虐,养不了太多的兵马,
“看来洛云侯徒有虚名,堂堂名震关外的洛云侯,竟然也怕这些,打仗哪里不死人的,再说了,什么积香寺之战,朝廷百万大军灭了一个小小西王,不是手到擒来。”
好像故意挤兑一番,把西王宫家说的一文不值,刚刚还在说西王势大,现在就变了个嘴脸,真是为女子小人难养也。
张瑾瑜毫不在意,说得轻巧,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都是精锐甲士,那就可怕了,遂点了点头,承认道;
“回殿下,臣确实怕,别看臣在京城有一万精锐,要说在李唐积香寺一战,臣的这些人马或许撑不了一个时辰,就消耗殆尽,一天的时间,名将对名将,精锐对精锐,双方精锐人马死战不退,几乎无伤之人,近乎三十万大军的拼杀,一天之内,几乎死伤殆尽,从此,世上再无强盛之李唐,大武绝不能重蹈覆辙,殿下,兵事之凶险莫过于此,”
脸色沉重的张瑾瑜说完,又一指南边,现如今大武朝廷,自身麻烦可不少,说道;
“殿下,你可知京南民乱四起,朝廷南下大军即将去平叛,这才是重中之重,事权轻重,孰重孰轻,陛下心中有数,至于殿下说的叛逆之兵弹指可镇压,也不知殿下哪里来的信心,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横扫京南各府,臣不信,那些太平教的人是泥捏的。”
“哈哈,厉害,不愧是洛云侯,天下兵事了然于心,本宫今日方知,为何皇兄会把侯爷留在京城,刚刚所言,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本宫当然知道那些,
不过方才侯爷所说却有些道理,寒门子弟无出头之日,也不一定是朝廷造成的,京南之地不过是区区民乱,据本宫所知,朝廷大军皆是精锐,定然横扫京南,收复失地指日可待,侯爷无需担心。”
永诚公主挺直了腰杆,硕大的酥胸抖动,颤颤巍巍的,引人入胜,总感觉比长公主的要大一些,人也豪爽,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女子,随意信口开河的模样,也不知是谁给他的信心,兵者存亡之道,如何能未打就能知道,自己也不敢说每战必胜,打的就是信心和谨慎,
“殿下此言差异,历来朝廷大患,在内不在外,李唐世家门阀在于五姓七望,现如今打破这一境地之人,就是民乱起身的黄巢,有道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仅此一人,杀得士族公卿血流成河,
远的不说,离得近的,当年白莲教民乱席卷天下,又是如何的猖狂,想必殿下不会不知道,朝廷的官员,在京南都死绝了,言尽于此,臣不再多言了。”
张瑾瑜忽然心中有一好笑,就是一个女子,和她说这些较真干嘛,又有何用,真的要是生逢乱世,什么公主公卿,天家贵女,抓到后寄人篱下的日子,岂非不是玩物。
此时的永诚公主,竟然直起身,依靠在洛云侯身边,拿起酒盅,递了过来,
“侯爷所说,本宫知晓,可是身为一个弱女子,倒也帮不上什么忙,侯爷的条件,本宫答应了,并且本宫还送你两个尤物,这两位花魁,以后就是侯爷的人了,可好。”
感受着手臂上的柔夷,温软,张瑾瑜顿时心猿意马,兰花香味入鼻,这酒别有滋味,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回味悠长,
伸手接过酒盅,喝了一口,嗯?竟然没有酒的辛辣味,低头一看,竟然是红色的,细细品味下,这不是葡萄酒吗,厉害,这都能搞得到,
想来,自己竟然在京城第一次喝到,也不知这酒从何处而来,不过很好喝,就谢道;
“多谢殿下美意,这葡萄酒,臣乃是第一次喝到,甘,醇,香,颜色纯正,果然与众不同。”
“侯爷竟然识得此物,京城几乎不能得见,就连宫里也很少有,不知侯爷何处得知?”
永诚公主周莹,面带有疑问,极为惊讶,此物甚是难得,毕竟产自西域诸国,中原之地难得一见,自己那里的,也是西王府送过来的。
张瑾瑜眯着眼,看着手里的葡萄酒,反而明了西王府如何供养那么对大军的,西域通商,这酒可是产自西域的。
“殿下也不必试探,葡萄酒史书早有记载,葡萄酒产自西域,自汉代传入中原,一直至今,鲜卑人占据西域,商路是断了,可架不住走私,这些想必是走私而来,能大规模走私的,也只有西王府能办得到,承蒙殿下厚爱,臣得以品尝,殿下,什么时候吃饭?”
“啊哈哈,好一个洛云侯,洒脱,本宫今日很开心,来人啊,传膳,今日,本宫好好陪着侯爷,喝一杯。”
:“是,殿下。”
荣国府,
王熙凤安排好大嫂子院子里的事,就急匆匆去了老太太屋里,和贾母叙了话,
寻常热闹的荣庆堂,
如今除了三春留在此陪着,其余人各忙各的,显得有些冷清,
“凤丫头,你说其他人都在忙什么呢,这几日也没见到过,难不成嫌弃我老婆子了。”
“哎呀,看老太太说的,哪里是嫌弃,只是怕打扰了您老人家休息,这几天府上也忙,到是疏忽了其他人,我今个也就寻思着,不如找个好天,把姐妹们聚一聚,就在这屋里,乐呵乐呵,您看呢!”
王熙凤陪在老太太身边,一拍腿就开口解释道,顺手拿了一个糕点塞入贾母口中,那表情,要多乖巧就多乖巧。
看的贾母眼神一眯,笑容就挂在了脸上,倒也随口应道;
“那感情好,就这样说定了,马上就入了夏,江南那边,甄家送来了不少货物,还有稀罕的东西,那日都拿过来瞧瞧,看看什么好东西来着,把林丫头,还有薛家丫头,并着姨太太都叫着,对了,宝玉现如今如何了?”
贾母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心肝肉的,以往贾宝玉天天过来请安,心里别提多舒心了,如今这些日子,早晚见不到人,心中就空唠唠的,想得慌,
王熙凤见了,赶紧倒了碗茶水,递过去,劝慰道;
“老太太,您看看,宝玉如今早晚诵读,温习功课,变化极大,更别说其他的,还有一事,总归是要说的,今岁恩科,听说来赶考士子,人数历年之最,宫里面特设含元殿作为分考,需要持红签者入内,也就数官家的子弟,和书院子弟能进入,宝玉这是赶上了好时候,”
“哦,竟然有这等事,含元殿,老身记得是皇上新修的宫殿,没想到皇恩浩荡,竟然给咱们这些勋贵老亲,一个机会,何时科考?”
贾母闻言,还真是感到意外,历来科举都是在贡院,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熬得住的,毕竟贾珠就是因为此事送了性命,所以老太太始终不太愿意再送贾宝玉去。
“应该没几日了,说是含元殿改建一些,几日方好,那些学子都在传,最多五日。”
王熙凤只是听来旺回来时候说了一句,并没有多在意,要是确定时间,整个京城随意打探一番就知道了,她的心思都在荣国府身上,
里外都要她留心,尤其是二太太和大太太屋子里,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风也能吹到她院里,
“这么快,都到跟了,这样,就在恩科开考前,聚一聚,缓一缓紧张的气氛,也是好的。”
“听您的,老太太。”
紧接着三春也坐过来,好话陪着。
荣庆堂,顿时又是欢声笑语。
而都察院的孟历,怀中揣着卢阁老的信件,心中总归是忐忑不安,阁老的话犹在耳边,自己的女儿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早先说媒宁国府,自己未必没有这一番心思,可惜出了这档事,本以为没了希望,没成想柳暗花明,宁国府当家太太,可不就是自己闺女了,
就是有一点,袭爵的事,真的能这样顺利,
就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急匆匆回了府上,想和自家夫人商议一番,刚入了府,进了主屋后堂,就见到自家女儿和夫人在屋内说着闲话,
坐在那的孟月云,举止神态,由于长得高挑,堪比天家之人,实乃孟历心尖肉,为了寻个好夫家,只能是把老脸扔了。
门一开,
听到动静,
屋内的娘俩抬起头,就看到孟历急匆匆入了屋子,到了桌子旁,拿起茶壶,也不用倒出来,直接对着嘴,咕嘟咕嘟一气,就给喝的一干二净,
夫人赶紧劝道;
“老爷,什么事这么急,慢些喝,”
“是啊,父亲,别着急。”
孟历一口气喝完,这才顺爽了许多,看着二人,也不废话,拉开凳子就坐下,说道;
“夫人,为夫有事和你,还有月云相商,此事为夫想的,机会难得。”
孟历还有些激动,看的其夫人不明所以,
“看把你急的,能有什么事,还机会难得,难不成你闺女的婚事有眉目了。”
“娘,你看你,”
孟月云见着母亲又是打趣,有些羞涩,
“还是夫人明鉴,就是女儿的婚事,之前,宁国府那里出了意外,我就去了卢阁老那边,商讨一番,这宁国府的爵位显然是要换人了,细细想来,只有荣国府的贾宝玉机会大一些,恰巧,此人还是未婚,所以,为夫就想着,这婚事是不是和月云合适一些。”
孟历也不含糊,一拍大腿,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可是对面的母女二人,显然极为意外,怎么又是贾府的人,难不成没有贾家的人,自家闺女就没人要了不成,之前的事,显然恶了她们。
“老爷这话,妾身就听不明白了,为何偏偏要进贾家的门,其他人就不行,宁国府的事,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总归是饭后谈资,至于老爷说的袭爵的事,您怎么保证,难不成袭爵的事,你能安排。”
话语字字珠玑,一时间,孟历被问的哑口无言,好不容易才回来说说,这,急切间就把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而后递给夫人,
“这是卢阁老给荣国府老太君的书信,就是为了女儿的婚事,当时候,我也有些犹豫不决,可是细细一想,贾家毕竟是高门大户,那二房贾宝玉天生富贵,最为受老太君宠爱,宁国府袭爵,多半是他,这样一来,女儿可是国公府的太太了,就算不成,也是荣国府二房嫡脉太太,总比外面小门小户人家好多了,”
孟历顿了一下,看向自己女儿,温润娴熟,花容月貌,总不能便宜了那些寒门子弟,
“我就寻思着,以后女儿过得好一些,荣国府虽然是国公府,可是女子当家,有些话倒也好说,当然,此事还得由夫人和月云决定,为夫一定支持。”
孟历也不是愚钝之人,此事还需要看看她们的意见,其夫人看完书信,也不复之前的语气,
“老爷说的话也不为过,京城都在传贾家是西贵东衰,宁国府那边,出了事,上次说媒的贾蓉,应该是回不去了,看阁老的话语,这个贾宝玉还真有可能,月云你怎么看?”
为人父母,哪里不疼爱自己儿女,孟夫人放下书信,握着孟月云的手,还是要听听女儿的意思,
就连身边的孟大人,好像也有些紧张,生怕女儿一口给回绝了,虽然刚刚说的大气,可是此中的事,涉及卢阁老,总不能面子都不给吧,
“是啊,月云,你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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