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来横祸
黄大双将桑吉头人等胡商的货物发完之后,秋天终于姗姗来迟。
张夫子由于身体不适,私塾这几天休沐,铁拐难得闲暇,于是在家埋头整理竹简。
这一日,黄安儿一边哭泣,一边拍门喊道:“铁拐,大事不好了,我爹被官府抓走了!”
铁拐心里一惊,连忙打开门,只见黄安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毕竟小小少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大祸,早被吓得六神无主。
黄大双被官府抓走之后,黄夫人立即慌了神,到处托人打听,没空管黄安儿,于是黄安儿想起了铁拐,跑来铁拐家求助。
铁拐安慰道:“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何事?”
黄安儿一边抹泪,一边道:“我也不知道,刚刚官府来人说我爹暗通北唐密探,将我爹爹抓走了!”
铁拐听到北唐密探更是大惊,道:“什么?黄叔怎么会暗通北唐密探?此事定有误会。”
黄安儿道:“是啊!我爹那能暗通北唐密探,他连北唐人都不认识,怎会做这种事呢?”
铁拐拉起黄安儿,道:“走,咱俩说这个没用,我们现在马上去县衙。”
两人来到县衙,却被县衙门口的捕快挡了回去。
铁拐道:“捕快大哥,我们是黄大双的亲属,黄大双刚刚被拘押了,我们想去看看他。”
捕快呵斥道:“休得胡闹,朝廷嫌犯岂是你等想见就见?”
铁拐道:“我们只是见一面,问清楚究竟何事被官差拘押,问完便走。”
捕快道:“不行,没有官府文书你们不能去见犯人,速速离开,不然休怪老子不客气。”
正僵持间,龙捕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铁拐和龙捕头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认识。
龙捕头问道:“你俩是黄大双的什么人?”
铁拐连忙上前,抱拳施礼道:“大人,他是黄安儿,是黄大双的儿子,我是黄安儿的同窗铁拐,我们是为黄大双拘押之事而来。”
龙捕头指着铁拐道:“我认识你,你叫铁拐是吧?可是铁前的族弟?”
铁拐道:“正是,大人,不知黄大双因何事被拘押?”
龙捕头道:“黄大双被拘押事发突然,乃是常州府捕快亲赴怀城羁押,所以具体消息我亦不知;从常州府捕快提供的拘押官批来看,黄大双是暗通北唐密探。”
铁拐道:“黄大双怎会暗通北唐密探?此事定有误会。”
龙捕头道:“是不是误会,还需明日过堂尚有分晓;今日你们便回去吧!在此候着也于事无补。”
听到龙捕头如此说,两人无奈之下只得暂且回去。
一路上,铁拐不断安慰黄安儿,相信县衙能够明辨是非,证明黄大双的清白。
第二天,两人再次来到县衙,求见龙捕头,龙捕头道:“我正要找你们,黄大双今日一大早便被拘押去了常州府,不在怀城过堂。”
铁拐大惊,道:“什么?不在怀城过堂,这是为何?大人,黄大双不是怀县人吗?就该在怀县过堂才是。”
龙捕头道:“我亦不知,常州府来的捕快,身上带有羁押黄大安进常州府的官批,我们怀县管不着。”
铁拐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龙捕头道:“我劝你们赶紧上常州府打听一番,我观此事颇为蹊跷。”
铁拐抱拳施礼但:“多谢大人提点,龙捕头的恩情,小子铭记于心。”
龙捕头摆摆手,道:“不需多礼,如果你上常州府见到铁前,带我向他问候。”
铁前协助破获赵国公主长生夜明珠大案,龙捕头也跟着沾了光,再加上铁前被轻车将军吴应泉吴大人相中,想必前程远大,所以龙捕头对待铁家寨的人颇为客气。
铁拐道:“一定,一定。”
拜别龙捕头之后,两人再次急急忙忙回到黄府。
此时黄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黄夫人早已六神无主,乱了阵脚。
黄夫人娘家姓陈,原本也是临县一个茶商人家的女儿,家中很是殷实,能够断文识字。
但是黄夫人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头一次经历这种生死大事,自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唯有全家抱头痛哭。
铁拐上前对黄夫人道:“伯母,为今之计我们必须上常州府一趟,务必见到黄叔,只有见到黄叔才能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黄夫人抹泪道:“拐儿,我一个妇道人家,我……我不知道如何办啊!”
铁拐道:“伯母不急惊慌,依我看还是你和安儿,再叫上管家,我们四人一同前去常州府。”
黄夫人哭道:“全凭拐儿做主。”
铁拐回到家中,跟铁刘氏说要跟着黄安儿等同窗上常州府秋游一番,不日即回。
铁刘氏不疑有他,再说常州府不远,沿途颇为安全,于是欣然答应,并备了一些银钱给铁拐,嘱咐早去早回。
黄府管家办好四人的官批路引,备好马车,一日时间四人便来到了常州府。
常州府建在长江边上,原为常州郡,隋炀帝南巡后更名常州府。
常州城全城平面略呈长方形,南北约九里,东西约六里,城墙用土夯筑,高约八米,厚达四五米,南、西、北三面均为城墙,东面城墙背靠长江,乃是一座大城。
全城共设四个城门,分为东门南门西门北门,城内主要大街,均通自城门。
大街互相交叉,分隔成数十段,其中西市东市最为繁华。
巡城兵查看完铁拐等人的官批路引后,四人便进了常州城。
除了黄府管家,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进常州城,但见茶馆、客栈、布庄、当铺等纷纷耀入眼帘,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有卖胭脂水粉的,首饰字画风筝香囊,各种各样,无奇不有。
常州府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整个城市,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忙碌身躯,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常州城。
据说常州城的买卖异常火爆,金、银、彩、帛等“每一交易动辄千万”,常州城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无空虚之屋。
四人找了一间客栈,安顿好之后,铁拐道:“伯母,我的族兄铁前在轻车将军吴应泉吴大人手下当差,我们初来乍到毫无门路,不如去找我族兄商量一番。”
黄安儿道:“铁拐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去找你族兄。”
黄夫人盈盈一拜,道:“多谢拐儿,要是没有你,我一个妇道人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铁拐道:“伯母无须多礼,此事义不容辞。”
铁前家住在常州府西街,东西两街是常州城最繁华的地方,本来佣租颇高,但是铁真这些年做了西街市令之后,颇有些手段,于是帮弟弟找了一些关系,铁前一家便在西街住了下来。
如今,铁前已经晋升小校,算是一名正经府兵军官了。
铁前媳妇滕娟早就搬来了常州府,还为铁前生了个大胖儿子,现在已经五岁。
滕娟看到门口四人来找铁前,便问道:“你们是谁,找我夫君何事?”
铁拐笑着道:“娟嫂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铁拐啊!小时候你见过我的。”
滕娟想了想,道:“铁拐?”
铁拐道:“是啊,铁家寨的铁拐,我娘叫铁刘氏,你还记得吗?”
滕娟恍然大悟,道:“哦,是你啊!”
铁拐道:“就是我,娟嫂子,这是给你和小侄子买的一些礼物,许些小礼不成敬意。”
铁拐说完,让黄府管家将礼物递了过去。
滕娟是一个颇为势利的妇人,见铁拐大包小包的礼物不少,顿时热情起来。
滕娟笑道:“原来是拐弟啊!夫君时常提起你,你都长这么大了,嫂子快不认识你了。”
铁拐嘿嘿笑道:“是长高了,你和铁前哥许多年没回怀城,乡亲们可想你们了。”
滕娟道:“拐弟你们进来吧!大家不要站在门口说话,快快里面请。”
四人进了内堂,滕娟一边泡茶一边问道:“拐弟今日前来常州城,找你铁前哥何事?”
铁前儿子长得虎头虎头,见到家里来了陌生人,好奇的左右打量。
铁拐伸手抱住铁前儿子,道:“嫂子没啥事,就是顺便经过常州府,来看看你和铁前哥;这是小侄子吧?长得真可爱。”
滕娟道:“那里可爱,顽皮的很,铁虎快叫拐叔叔。”
铁拐道:“铁虎这名字极好,不愧是铁前哥的儿子。”
铁拐随后一想,好似那里不对,“拐叔叔”?铁拐那个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