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马多难以逃脱
江汉园林城风景优美,一棵棵参天水杉树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岸上,大湖中开放的荷花露出了可爱的笑脸,芦苇在风中摇摆,是个使人心旷神怡的好去处。
“让哥哥带着弟媳逃跑……”
独龙心想,弟弟堵虎可真能想得出来,带着弟媳回部队,那里全是男人,别人会说我们啥关系,再说,大伯子哥驮着弟媳妇成何体统……部队不是招待所,哪里容得下女人。
弟弟堵虎可给哥哥独龙出了个大难题,大辈子哥带着兄弟媳妇像话吗。可是,不带吧,弟媳落到西霸天手里,会给嫂子一样的下场。大少爷屠一刀糟蹋哥哥的媳妇,老子西霸天会糟蹋弟弟的媳妇,哪辈子欠下的债啊!
“唉,”他叹了一口气,立即直起腰来,心想,决不能让西霸天得逞,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走,哥哥带着弟媳走,”
可是,还是不好意思拉弟媳的胳膊。
“你们赶快走吧,时间不能在拖,天已大亮,西霸天在慢慢缩小包围圈,”弟弟堵虎一个劲的催促着。可知,芦苇虽然没有香樟树那样美丽的外表,也没有水杉树那样高大挺拔的身姿,但是,无私奉献的精神,和那坚忍不拔的意志,令人敬佩。
“哪里是弟媳的藏身之处啊?”哥哥独龙作了大难,准备走,又停下来,又后悔了,埋怨起自己,“只因哥哥一念之差,造成有家不能待啊。”可是,面对弟媳怎好把话说明,那句推辞的话怎好说出口,只好违心的点了点头。
弟弟堵虎见独龙犹豫不决,十分心急,继续劝说:“西霸天是地头蛇,哥哥杀了大少爷,决不会放过哥哥,他会杀掉我们全家,以不报仇雪恨,此仇不报西霸天不会善甘罢休。”
此时,离天亮越来越清晰了,房屋后的水杉树醒来,在晨风中梳理着头发,又忙着往脸上擦抹着玫瑰红的朝霞。
“怎么办呢?情况十万分火急,”
哥哥独龙心急如焚,外边的人马一个劲的嚎叫,“抓活的,别让独龙跑了。”偶尔还可听到一两声的枪响……
女子闻听包围的人马喊叫独龙,终于清楚了,原来不是二少爷屠二倒来抢亲的,是西霸天为大少爷报仇来了。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是独龙杀死了大少爷,既然不是二少爷抢亲,何必害怕心虚呢,那么,还是可以帮助独龙出主意,以便见机行事。
这时,弟弟堵虎终于明白了哥哥独龙犹豫不决原因,是因为带着女子不方便,是啊,我们兄弟与女子非亲非故,弟弟堵虎把她救下,说句感谢话已是不错了。决不会看上堵虎这个又穷又矮的瘪三,即是说话亲热,喊几声妻子,也是因为救命之恩。自己岂敢歪想,即指了指女子向独龙道:“哥哥带着她,逃出西霸天的包围后,丢到路旁,随她去哪儿,比落到西霸天手里好多了。”
哥哥独龙听了堵虎的一番话,本想责怪弟弟,并没出口,他是好意,怕哥哥带着弟媳添麻烦,故而丢到路上随她去哪,可是,做哥哥的怎能如此对待。
再说,自小养成操心的习惯,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弟媳不是别人,如果带着她出逃,就要对弟媳负责,即说出困难:“是啊!弟弟的意思哥哥明白,多一个人多一个开销盘费,吃住生活都要考虑。”
弟弟堵虎心想,哥哥说的不无道理,虽然与女子萍水相逢,处于对她的关心,应该照顾一下,“唉,反正嫂子死了,打开箱子看看有没什么积储,如果没有啥值钱的东西,干脆一把火把茅屋点着烧掉算了。”
此时,远处的小杉树闪着黄幽幽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响黄叶,像是唱着一支动听的歌。
女子听了堵虎的建议,当即点了点头支持烧房子的主意,向独龙道:“弟媳也同意把茅屋烧掉,这叫焚尸灭迹,查无证据,再说,免得西霸天看到大少爷的尸体难受。而后哥哥回部队搬兵,即使西霸天向你们团长告状,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哥哥便可反驳西霸天诬告陷害,那么,你们国民军对付一个小小保安团,还是足足有余。”
哥哥独龙听了女子的一番话,感觉好主意,情急之下来到床头柜子,立即把大少爷的衣服挪去,正准备把值钱的东西拿走,烧掉茅屋回部队搬兵。突然“哗啦”一声,抖出了惊奇,自己都忘记在验尸时看到的,一把德国造新式盒子炮,还有一排排子弹,装在弹夹内,一向爱枪如命的独龙,哪里还顾得掀箱子,立即拿起手枪道:“有了这把盒子炮,就有了一切……,还怕西霸天保安团。”
于是,哥哥独龙,立即把子弹绑到罩衣内的腰间,把盒子炮挎到肩上,即刻到茅屋后的水杉树上解下战马,瞪眼观看,那颗巨大的水杉树像一个盛装颜料的调色盆,将斑斓炫目的色彩一下子端到保安团人马面前:那橘黄、中黄、黄中黛绿……简直是应有尽有,使人目不暇接。当即解下战马,向弟弟堵虎及弟媳道:“你们赶快上马,随哥哥一起逃走。”
女子闻听上马,早想离开此地,唯恐把自己丢下,着急地伸出手来,当即抓住哥哥独龙的手,脚踩马蹬顺势一蹬。哥哥独龙使劲一拉,打脚一点,跨上战马,稳稳当当坐在了哥哥独龙的胸前。
“好!”弟弟堵虎见哥哥独龙和女子坐上了战马,心里只顾高兴,却忘记商量好的点房子毁尸灭迹的大事。再加上女子心急,一直催促,回头望了望那茅屋后的石榴熟透了,它们一个个绽开娃娃般可爱的圆脸和笑口,争相向独龙报告着成熟的喜讯。
这时,女子坐在马背上的独龙怀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在男人怀里,第一次让男人拥抱,第一次娇臀紧贴男人的躯胯,这是多么幸福啊……
“驾!”哥哥独龙手挽马缰掉头,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大伯子哥怀里坐着兄弟媳妇,成何体统,如今独龙也成了扒灰头。哪里顾得上这些闲言碎语。管他大伯子兄弟媳妇呢,逃命要紧,回头观看,弟弟堵虎还站在下边,当即喊叫一声:“弟弟快上马……”
“不,”弟弟堵虎却摇了摇头,见女子坐上了战马,自己放心了。于是,他伸出手来,对着马屁股使劲一拍,而后交代:“你们赶快逃跑吧,弟弟在保安团当差,再说也没杀人,西霸天不会拿一个无辜百姓问罪的。”
“嗯,”独龙点了点头,话是不错,常言道;谁杀人谁赏命,西霸天不应该拿堵虎问罪。
女子听了兄弟二人的一番对话,“虽然堵虎没杀人不会问罪,但是可能作为人质要挟哥哥,”
独龙听了女子的一番言语:“此时哪里还顾得那么多,”只好两腿一夹马肚子,一声告别;“弟弟再见!我们走了……”
一句话没有说完,“走!哪儿走……”突然一把大刀挡住去路。
独龙抬头观看,原来是位手拿大刀威武猛汉子,挡住了去路。“乖乖!”猛汉身后人山人海,把个茅屋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看此架势西霸天是要抓活的。因为,保安团的大队人马已经把茅屋团团包围到中间,一来不清楚茅屋里的情况,二来等待天亮,三来等待让自己暴露。为了减少伤亡,西霸天采取围而不攻,拖时间的办法,等到弹尽粮绝自己出来投降,这一招可算狠毒。此时,独龙想出去,已是不可能了,整个茅屋前前后后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过……
“嘿嘿!”
这时,保安队长廖一熊见独龙骑马出来了,冷笑一声,劝说道:“独龙,赶快下马投降!保安团人马把茅屋围得水泄不漏,老爷亲临现场指挥,插翅难逃,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
独龙听了廖一熊的一番话,看了看周围人马,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果然难以逃出,即手挘马缰,向胸前女子道:“出不去怎么办呢!西霸天誓为大少爷报仇,好汉做事好汉当,哥哥杀人,哥哥抵命,弟妹独自一人赶快逃走吧,”
“不,哥哥是英雄,大少爷该杀。”
女子表扬夸奖一句独龙,而后直起腰来前后瞅瞅,并不见二少爷屠二倒,此时心里已经明白,西霸天不是为了抢亲,而是为大少爷被杀捉拿独龙,那还怕什么,随安慰一句:“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弟媳绝不会丢下哥哥不管。”
“呵呵!”西霸天冷笑一声,此时站在水杉树下,那颗高高的水杉树像一把太阳伞,向着太阳光倾斜,微微地弯着腰。树下有块大石头,西霸天站在石头上,驮着背,和水杉树一样朝一个方向弓着,那满脸邹文的,活像水杉树的干皮。那都桑着眼皮,邹纹一层又一层,好像杉树叉被砍后留下的疤。那样子比死了亲爹都难看。不过,精神还是蛮好的,嘴里时不时地露出那颗金黄色的大板牙,配上老树皮的脸,好似邹纹中的一颗金子。
此时,额头爆出青筋,活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吼叫着:“独龙简直吃了豹子胆,胆敢杀死老夫的大少爷,而后提去脑袋戏弄本团长,吃肉喝汤。可知,我屠万柯是园林城的土皇帝,岂是随便招惹的。老夫一定要抓住独龙,挖去眼睛,割掉鼻子,刨开胸膛,掏出心来,而后再一块一块地零刀旋肉,活活的刮死,照样放到锅里煮烂,老夫一定要尝尝独龙的肉,是苦的还是辣的,方解心头之恨。”
“嘿嘿!”保安队长廖一熊听了西霸天的一番话,冷笑一声,抬头望见茅屋附近有几颗柿树,好像故意给西霸天作对似的。它对大少爷被杀而感到自豪,每棵都燃烧着一团热烈的火焰,好像向人们喊叫;“杀的好,大少爷该死,”所以才献出一张张橘红色的笑脸。
“妈的,连柿树都给老爷作对,长在不该长的地方,影响视力,”廖一熊一手端着枪,一边催促着众人马,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团长大人有令,抓活的,抓到独龙有赏,赏二十块大洋。”
“抓活的……”团丁们闻听抓活的有赏,一个个猫着腰,端着枪,议论着,“老爷这次破费了,口气不小啊,二十块大洋,可是,独龙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他手里枪,背后还插着大刀。”
尽管保安队长廖一熊喊破喉咙,还是没人敢靠近独龙。周围虽然包围好几百名团丁,他们一个个拿刀的拿刀,端枪的端枪,只是团团围起,就是不敢靠近。
他们怕呀,独龙威名在外,岂是好惹的,不但是国民军的头名武状元,武艺超群,而且有威武雄壮的个头,背插大刀,肩挎盒子炮,腰扎武装带,手挘战马,雄纠纠气昂昂。如果兄弟们惹了他,发起威来,不需用枪,即使靠拳打脚踢,哪个是对手,哪个敢与独龙过招。
“上啊!上啊!”
保安队长廖一熊在背后扯着喉咙催促,喊叫;“抓活的,抓住有赏……”
预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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