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儿女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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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章 老公公欲杀儿媳

    俯瞰莲蓬湖的黄昏,宛如大湖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月亮,亲吻着莲蓬岛屿的土地,从炊烟袅袅的村寨里,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鸡鸣,仿佛是一个遥远、朦胧的梦。

    这时,在三间茅屋的横粱上,挂着一盏若明若暗的煤油灯,大头领窦义德躺在病床上,他半闭着眼睛,发出呼噜噜的喘息声,一会儿咳嗽几声,不时的发出呻吟声,看来病的不轻。

    二头领桑疤拉脸和五头领扬毛驴子站在病榻前,那眼珠子在不时的滚动着,等待着郎中讲出情况。

    夜色朦胧,莲蓬湖四周的大湖,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光彩,呈现出无声无息的单调。他们的视线只能扑捉到,那一片片不规则芦苇和湖中莲藕的轮廓,天地一片混沌,湖朦胧,水朦胧,好像从湖中升起一团雾,淹没了一切。

    郎中正在给大头领窦义德换药,他已经打开了胸部伤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一边擦,一边向二头领桑疤拉脸介绍着:“伤口已经感染,有的地方化脓了,”

    大头领窦义德闭着眼睛,躺在病榻上一动也不动,嘴里时不时地喊出一声痛苦的哀叫声,“哎呀!我的妈啊,好疼呀,简直要我的命啊……”那声音撕心裂肺,听来令人揪心伤感流泪。

    郎中心里清楚,只是同着病人不好说出,害怕给病人增加思想负担;大头领窦义德的伤势非常严重,伤及胸部,子弹扎在肺上。凭自己多年的治伤经验判断,窦义德之所以没有被当场打死,主要原因是;子弹在肺部滞留,没有穿透肺部,才堵住了血液外流和肺部漏气的危险。已经对性命的威胁很危险了!如果稍微子弹扎深一点点,或者穿透胸肺,就会造成大出血,肺部漏气引起气胸而死亡。由于医疗条件差,土方土法,不能做开胸取弹手术,只好采取保守治疗。

    郎中在伤口敷上自制的中药,立即用纱布重新包扎,一切处理完后,把镊子钳子等疗伤用的工具,放入药包,而后合起站起身来。悄悄地把二头领桑疤拉脸和五头领杨毛驴子叫到外间,交代一声,“大头领的伤势严重,请二位头领早作思想准备。”

    “思想准备?”

    五头领杨毛驴子闻听此言,感觉郎中话中有话,他弄不明白,立即追问一句,“莫非大头领窦义德要死吗?”

    郎中见问,并没回答,其实他讲话还是留有余的,而且模棱两可,哪个郎中对待病人都不敢打保票,万一有个好歹,免得担当责任,面对五头领的提问,不好回答。他只好说:“郎中最担心的是肺部感染,那样会使病人高烧不退,危及性命,七天之内,是紧要关口,如果能闯过此关,估计会有所好转的,那还要看病人的抵抗力和自身的造化了。”

    “本头领还以为让我们准备后事呢,”五头领杨毛驴子听了郎中的一番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口气松了下来。

    “郎中没说大头领会好啊,”

    郎中的说话让人捉摸不透,没说窦义德一定会死,也没说不会死,他回答病人家属的问话是把我分寸的,“任何疾病始终都在不停的变化,大头领的伤势在病危之中,是好是歹,总要往两个极端发展,有可能往好的方面发展,也有可能往坏的方面发展,二位头领等于是病人的亲属,所以汇报一下病情。”

    “我们知道了,”

    二头领桑疤瘌脸点了点头,好像有些不耐烦,“郎中的意思本头领已经明白,大头领的伤病治好不太容易。”

    “任你们如何猜想吧,”

    郎中不再作任何回答,立即挎起药包,匆匆地走了。

    此时,夜色继续加深,天阴了下来,乌云笼罩下的莲蓬湖,整个莲蓬岛好像被扣在大铁锅内一样,到处黑洞洞的一片。

    二头领桑疤瘌脸回到病床前,一手握着大头领窦义德的手,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用小小的声音问了一声,“大哥,感觉好些吗?”

    “哼!”

    大头领窦义德躺在病榻上闭着眼睛,哼了一声,对二头领的问话没有理睬。

    此时,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伤势严重,恐怕难以治愈,如果是伤及骨肉,无非多养些时,可是,自己伤的是内脏,实质脏器,是致命的要害,恐怕日子不多了。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阵阵凛冽的风吹过,不禁让人毛骨悚然,突然,一只猫从黑暗的墙圪垃里窜出,一溜烟的跑了,让人胆战心惊。房外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人心跳的声音。

    让窦义德最担心,死不瞑目的是;莲蓬湖的这帮兄弟,自己辛辛苦苦拉起的一支队伍,如果不在了,有谁担当此重任呢?这件事情关联着兄弟们前途和命运的大事情。

    他反复考虑过,如果按照顺序,理应有二弟桑疤瘌脸接任大头领,说实话,他本人倒是求之不得,早就对大头领的位置,垂涎三尺。

    可是,不行啊,就凭他那满身土匪恶习,杀人成性,不分敌我,一意孤行,谁能管得了他。现在自己还活着,掌握着莲蓬湖的大方向,经常在身旁敲打唠叨,还是那个德行,如果没有自己背后敲打了,他那吃、喝、嫖、赌的陋习,会把兄弟们带到何方?

    如果把兄弟们交给他,岂不把莲蓬湖的兄弟们往火坑里推,到时,真的成为一支地地道道的土匪队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附近一带黎民百姓可就遭殃了。

    自己能放心吗!桑疤瘌脸当大头领不合格的。

    那三弟王麻子呢?如果让他接任大头领!

    唉,太无骨气,脾气性格倒好,人缘也好,主意办法也多,就是压不住阵,爱和稀泥。

    像桑疤瘌脸和杨毛驴子那伙狐朋狗友,根本指挥不动,也不会听他的。

    到那时,莲蓬湖兄弟们有可能分裂。自相残杀,王麻子当大头领不合格。

    他只能给大头领当参谋,出谋划策,办法还是有的,而且很有把握。

    那四弟刘撇嘴呢?

    如果刘撇嘴当大头领,打仗确实是位好手,力大无比,打仨携俩的,勇猛无敌。

    可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吃饱了爱睡懒觉,不善管闲事,即使火烧眉毛,他也不会着急,更不说出主意想办法了,即是别人把他出卖了,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把兄弟交给他,自己能放心吗!刘撇嘴当大头领不合格。

    那五弟杨毛驴子呢?

    让他接任大头领,唉,活脱脱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混子,孬点子确实不少,可都是些坏心眼,馊主意,真正按照他的主意去办,肯定坏事,干正事实在不行,干坏事那可是内行,一套一套的。

    如果把兄弟交给他,自己能放心吗!杨毛驴子当大头领更不合格。

    难啊,莲蓬湖的大头领有谁来担当?

    兄弟们往何处走?

    这些事情让大头领窦义德死不瞑目,“哪儿有合适人选啊!”

    “大哥,”

    五头领杨毛驴子突然喊叫一声,打乱了大头领的思考,他是想讨好大头领,立即高兴的道;“报告大头领一个好消息,”

    “唉!”大头领叹了口气,伤心地道:“有什么好消息啊!”

    此时,夜深了,昏暗的煤油灯像远飞的萤火虫,忽闪忽闪地越来越昏暗了,整个茅屋像笼罩在梦幻中。大头领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想睡了。他安静地躺在病榻上,那是郎中刚刚敷上止疼药,此时,自然的面容好像银色河床中的一朵睡莲。

    “当然有了,”

    五头领杨毛驴子见大头领安心了,他要激怒他,立即道出;“今晚给大哥祷告,郎中治不好大哥的伤病,五弟杨毛驴子求神灵,求上天保佑,让巫婆给大哥驱除恶魔,保证把大哥的伤病治好。”

    二头领桑疤瘌脸闻听五弟在大头领面前自我表功,心里不悦,但,他不好发火,因为,还要利用杨毛驴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随即采取一箭双雕,把功劳拉到自己身上,“是的大哥,五弟说得不错,二弟桑疤瘌脸为大哥治伤,费尽心血,想出了许多好的办法,除了请巫婆给大哥驱除恶魔以外,还要隆重庆贺,其项目有三,一是;取下凶手的人头祭奠大哥,二是;把抓来的女子给大哥冲喜,三是;杀猪宰羊,让兄弟们欢呼庆贺,祝福大头领早点康复。”

    这时,病房外的风越来越大了,那风卷着黄尘灰土夹着鸡毛蒜皮,一时间把整个病房搅得乌烟瘴气,把大头领的心也捣乱得萧条起来。

    “混蛋,一对混蛋,”

    大头领窦义德闻听所言,气得脸色发青,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声,“你……你……你们简直是咒人,哪里是给大头领治伤啊,简直是想气死大哥啊!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大哥不愿意再看到你们……”

    “好,好,我们滚,我们滚,”

    二头领桑疤瘌脸见情况不妙,立即拉起杨毛驴子的衣服,悄悄地道:“赶快走吧,”

    二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可是,五头领杨毛驴子心怀仇恨,对大头领的骂不满,恶狠狠的讲:“二哥干脆……”

    “走吧!”

    二头领桑疤瘌脸怕事情办砸,交代杨毛驴子,“先忍耐一下,以免影响两杀两得计划,等到明天晚上……”

    预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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