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降学院就剩一周的路程了。”蒙甲大师合起卷轴，俯身潜入海面下，只留两只墨绿色的眼睛浮在水面上，任自己在海浪里漂流。

    这时海眠也缓缓睁开了眼。那道金色的光从海眠碧蓝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呼——”他长舒一口气，吐出了一卷水云。“终于突破了一转。”

    境界除了分为八阶，每阶分为十转。海眠刚刚突破成阶六转，便感觉到和刚出发时的状态不同了。他吸收着天地间水属性能量，净化涤荡自己的灵力，身体感觉无比舒适。

    “很好，慢慢来。”

    “但是，老师您不是说过进入天降学院的魔种大多数都是师阶吗，而且我的修炼速度也不如他们……”想到这，刚才昂起头仰望天空的海眠头低了下去，雾蓝色的长发贴在他的脸庞，像个犯错误的孩子，纠纠结结缠在一起。

    师阶，对于其他魔种来说可能不算难事。能来到天降学院的学员都是每个种族的中流砥柱，来学院学习是为了培养出每个种族的天之骄子。这种阶级上的差距让海眠有些自卑了。从前他是海都的皇子，位尊威重，没有一个敢对他说不字。而放眼整个世界，成阶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多一个少一个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因此，只有爬到越高的境界，才越容易被重视。

    “小家伙，每个魔种的成长都会有一个飞速成长阶段，这个阶段因个体而异。或许其他魔种的阶段尚早，现在就有一跃千里的能力，你的成长阶段还在后头，到时候他们都慢下来了，你就快起来了。这个东西是急不得的。”

    海眠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眼睛里似乎又透起光来。

    “那我就接着修炼，早日突破师阶，尽管他们现在比我修炼的快，以后还指不定谁比谁强。”

    “呵呵呵，小家伙终于明白一些了，这是成长的一，你也要慢慢参透。”蒙甲大师浮出了水面，也有了些许欣慰。

    当低垂的星野唱起汪洋千里，那是夜的酩酊，是月的思念。

    海眠闭上了眼睛。“老师，还有没有好玩的故事了。”

    在不修炼的时候，为了怕海眠无聊，蒙甲大师掏出半辈子的故事集给海眠讲了起来，今天也不例外。

    看着海眠的侧脸，蒙甲大师也是宠溺的笑着。但是他很快被悲伤取代，他看着同样很圆很亮的月亮，一股忧伤又涌上心头。

    海底灾难爆发前，在一轮明月下，父亲曾给他讲过玄武族的没落。

    海底灾难爆发后，被救活过来的蒙甲孤零零地看着这月，再圆的再亮的月，好像也缺了些什么。

    现在，依旧是这片洞悉万众的月光，在夜空，在海里，尽情地游着，尽情着释放着那清凉如玉的光芒。

    海月徒有意，何人归有声。

    浑浊的眼里泛起浪花，在无声中向外卷去，空有回响。

    “老师，您没事吧……”海眠睁开眼后看见了蒙甲眼里细小的浪花，有些惊讶，什么会让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眼里起霜。

    “没事……”蒙甲大师调整调整状态“来，为师给你讲讲我们玄武族的衰落史吧。”

    于是蒙甲大师的嘴一张一合，回忆的闸门被推开，想说的话如洪水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