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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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念的经

    三天后,江流和江淌去周大善人家对雨陈复查。

    雨陈经过调理后,身体基本恢复,江流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整理仓库。

    “你大病初愈,不好好休息?”江流问道。

    “唉……”雨陈叹了口气,继续干活。

    “你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吧?”江淌问道。

    雨陈见除了三人之外,没有其他人,不免打开了话匣子。

    雨陈当年和现在的妻子雨周氏在一次朋友聚会时认识,随即恋爱结婚,组成了家庭。本来雨陈自己找了个店铺管理的工作,做的也比较开心。

    周大善人算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产丰厚。雨陈当年和妻子结婚,根本没想过要沾妻子家的光;而且妻子有个弟弟,雨陈更没想过得到岳父母家的财产。但雨陈在外面干活,让岳母感到脸上无光,让雨陈辞了职回家里帮衬。雨陈本不想辞职,无奈妻子发了几次脾气,只能辞了职后到岳父母家干活。但岳父母也没客气,雨陈平时干的多,吃得少,给的工钱还不如之前的一半,还处处提防他染指家业。平时干好了,应该的;干不好,一顿骂。妻子也逐渐开始嫌弃他没本事,说他是软饭男;小舅子则是见了他就冷嘲热讽。

    雨陈只怪自己当初考虑不周,在一次因突然下暴雨抢救货物,延误了发货时间被岳母痛骂一顿后,雨陈气愤地提出到外面干活,则被一家人训得更惨。

    雨陈父母平时就催雨陈抓紧生孩子。雨陈和妻子说了后,妻子认为生完娃身材会走样,照顾娃费心费力,所以打算晚个几百年生。

    本来生活在一地鸡毛慢慢过去,随着雨陈小舅子快接近五百岁,一家人都开始着急地准备给小舅子渡劫。

    准备上等渡劫材料,寻找上等渡劫功法,雨陈觉得自己渡劫都没那么用心过,但稍有一点不满意,雨陈就遭到妻子一家的指责。

    小舅子渡劫前的某天晚上,忙活了一晚的雨陈实在是因累,躺在仓库里睡着了。睡梦中,他梦到了小舅子在渡雷劫,但劫雷却全部轰在了他的身后。

    睡醒后,雨陈浑身酸痛。作为一名当地学院的优秀毕业生,雨陈也学过医药学课程,他自己匆匆内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问题,就以为是人累的,也没在意。

    结果随后几天,雨陈觉得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就去了店铺隔壁的药铺抓了点治疲劳的药吃,但效果微乎其微。

    由于小舅子的渡劫日期临近,岳父母和妻子见雨陈对小舅子渡劫之事似乎不上心,又是一顿骂。

    待小舅子渡完劫,雨陈的状态更差了,加上忙碌的工作,雨陈的状态已经糟到了极点。

    几个月后,雨陈在老丈人家的店铺门口,遇到了曾经的一位女同事,女同事出生医药世家,看雨陈的状态不佳,就拿出一颗滋补丸给雨陈,雨陈推辞了一番,最后收下了装着药丸的盒子。结果此幕被雨陈妻子看到,她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打了雨陈一巴掌,抢过装着药丸的盒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把掉出来的滋补丸,狠狠地踩了几脚。雨陈媳妇觉得还不解气,上前要打雨陈的前同事,被雨陈拦住。

    当天,雨陈被赶到屋外,由于半夜下雨,淋了雨的雨陈身体更加难受,于是只能蜷缩在一间柴房,随即就失去了知觉。等醒来时,见到了江流和江淌,才发现已经过了三十几年。

    “我这次醒来后不久,稍稍休息了一天,家里就让我干活。我看这样下去,恐怕下个雷劫,可能就熬不过去了。”雨陈叹息道。

    “那你想离开么?”江流问。

    “想,既然没人把我当家人,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雨陈低声说道。

    “好,你明天就以灯神医大弟子成欢救你一命为由,到东边医馆做三年义工。一来调理身体,二来可以离开现在环境,好好打算下步该怎么走。”江流建议道。

    “谢谢公子!”雨陈对江流和江淌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没有结婚,不能体会你的感受,只能提供点建议,希望对你有用。”江流对雨陈说道。

    第二天,雨陈如期来了东边医馆,江流已提前和灯神医打过招呼。所以当灯神医听到雨陈来医馆做义工报答救命之恩时,开口说道:“雨公子的命,其实是江神医所救,既然雨公子要以做医馆义工来报答,老夫自然不会拒绝。雨公子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好透,就一边调理,一边帮医馆整理医书吧。等身子好后,帮医馆管理下药库。雨公子是周大善人贤婿,平时有任何需要,直管找我大弟子成欢就好。”

    雨陈谢过灯神医和江流,便由下人安排住宿了。

    安顿好雨陈,江流和江淌跟着灯神医去查看到医馆治疗的病人。这时,门人进来禀告道,一个自称黑大条的年轻人带着他媳妇,说是要找馆主和江神医。

    “让他们到我这里来吧。”灯神医说道。

    一会后,大条和他媳妇进来,见到灯神医和江流,立马跪下来磕头。

    “你块头那么大,腿骨那么轻么?快起来。”江流对大条没什么好感,立即喝止道。

    “好,好!”大条感受到了江流的不悦,站了起来。

    “灯神医、江神医,感谢你俩的救命之恩,我夫妻两人,想到医馆做义工三年,来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大条媳妇说道。

    “客气了,你的性命,都是江神医所救,你征求下他的意见。”灯神医笑着说道。

    不等大条媳妇开口,江流说道“到医馆做义工,那是件大好事。不过你俩都做了义工,谁来养家糊口。大条,你去干活,让你媳妇留着做义工吧。”

    大条和媳妇赶紧答应下来。

    “我这医馆后面,有间空置的房子,刚好够你两口子住,你们以后,就住那吧。”灯神医说道。

    大条和媳妇又赶紧向灯神医致谢。

    正在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背着一名年轻姑娘狂奔进来,口中大喊道:“神医,快救救我媳妇。”

    “是隐毒菇!”灯神医看了妇人背上的年轻姑娘,开口说道。刚跟随在侧的弟子,立即上前,将那年轻姑娘从妇人背上放下来,放在了病榻上。随即,就有人从一旁药柜,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塞进年轻姑娘嘴里,随即用灵力,帮那姑娘运气。

    不消一刻钟,那姑娘就幽幽醒来。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救了我媳妇性命。”中年妇人不停地鞠躬感谢。

    灯神医摆摆手,让中年妇女坐下,并开口道:“令媳是误食了隐毒菇而中毒,如今毒素已解,休息一两日即可痊愈。”

    “谢谢神医,昨夜下了阵暴雨,我的好媳妇见山上长满了蘑菇,就采了些回来做菜,没想到炒熟后试吃了一口,整个人就变这样了。”中年妇人再次谢过灯神医后,怜爱地轻抚年轻姑娘的手。

    “媳妇,你看,分不清菌菇能不能吃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人呦,所以不要太有压力。”一旁坐着休息的另一名中年妇人病人,对正在给她敲腿的年轻姑娘说道。

    “南方天色,一年四季都有不同风味的灵菇生长。这隐毒菇有剧毒,和平常吃的白灵菇很像,所以每年都会有很多人不幸误食。我们医馆都是提前调制好一些解毒药和解毒水,只要救治及时,一般都能保住性命。”灯神医向江流和江淌解说道。

    这时,年轻姑娘的丈夫匆匆赶来,他的母亲见了他,对他就是一顿指责。

    看着情同母女的婆媳,大条媳妇不由自主地上前问道:“请问,你们真的是婆媳么?”

    “我们是婆媳,这还能有假,我儿子还在这呢。”中年妇人说道。

    “都说婆媳关系难,我看你俩一点都不隔阂啊。”大条媳妇羡慕地说道。

    “姑娘,事在人为。老婆子我早年丧夫,一个人把孩子拉扯长大,见自己老了,就给他挑了个贤惠的媳妇照顾他。没成想我儿子结婚后,我婆媳好的跟母女一样,反而觉得儿子是多余的。”中年妇人笑着说道。

    “娘,你这话说的,还不是你偏心,疼爱娇娇比疼爱我还多。”那妇人儿子笑着说道。

    “姑娘,你是不是婆媳关系不好呀?”那中年妇人问大条媳妇道。

    大条媳妇也不隐瞒,把自己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听得那几个妇人和姑娘,唏嘘不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婆媳不和,丈夫有责。”中年妇人瞪了眼大条。

    大条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待几人交流完后,带媳妇向灯神医和江流说完告退。

    “对了,灯神医,为啥我看你们这边,都是独生子女的多?”江流问道。

    “之前龙庭倡导成年再生娃,生娃间隔五百年。但是,我们这边的人,渡过首次三个劫的人要明显高于北方,但越往后,就越难。两千岁时的雷劫,是很多人的一道坎,能过这道坎的比例,明显低于其他地方。所以现在龙族家庭,第一个五百年夫妻结合,第二个五百年娃成年娶妻生子,第三个五百年就是给子女照顾家庭。除了个别在第二个五百年继续生娃的家庭外,大多数人选择了不生,这也导致了大多数的家庭,都是独生子女。”

    “原来如此。”江流恍然大悟。

    随后几日,南功国的夏日假结束,这也意味着,一年最炎热的日子即将过去。随着江流治好两例灯神医都束手无措的病历后,名声大噪。东边县及其周边郡县达官贵人们,纷纷派出家丁,来邀请江流上门把平安脉。

    起初江流都是推却的,但经不起灯神医的劝,江流还是每天抽了半天时间出门看诊,半天时间待在医馆,给人看病。

    这天下午,正当江流在医馆给人看病时,冲进来三个身着县衙服饰的人。

    “谁是江神医?”领头人大声问道。

    “几位差爷,有话好说,不知找江神医有何指示?”成欢上前问道。

    “我们是县衙医药司的,听说这个江神医在这行医,但没再我们这登记过,所以特地来查查。”领头的人大声说道。

    “江神医是龙城医馆的医士,有医士证书和执业证书,老夫都检查过了。”灯神医不悦地说道。

    “呦,原来是灯神医,失敬失敬,在下新任东边县医药司班头史真。”领头人抱拳说道。

    灯神医回礼道:“原来是史大人,失敬失敬!不知大人,所谓何事呀?”

    “灯神医,如今夏日假已结束,天气开始转凉。国君陛下担心巡查使大人会在天气转凉后来南界各地巡查,故而县令大人让我们务必自行细查,避免有问题被巡查使大人查到。既然灯神医已经查验过这江神医的证件,我把他带回衙门,让他把行医手续办齐。”那史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行,你没看到还有那么多人等着看诊,你把人带走,也不知道江神医猴年马月才能回来。”成欢不悦地说道。

    “对,江神医有行医资格,凭什么带走?”排队看病的病人立马起哄道。

    “别吵,谁再吵就以妨碍县衙办案,抓回去关县衙大牢。”史真大声呵斥道。

    “啪”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众人发现一道身影一闪,来到了史真面前。

    “好大的口气,一个小小的东边县衙役,也敢在此大呼小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一名身穿侍卫服装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史真捂着脸颊,恶狠狠地问道。

    “啪”又是一阵脆响。

    “臭小子,听好了。我乃云国夫人坐下侍卫,奉夫人之命,特来请江神医到云国夫人府做客。识相的,赶紧跪下给江神医道歉。”

    “云国夫人?”众人都是一脸的震惊,那个史真更是一脸惊恐。

    “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将军,请将军责罚。”那史真见得罪了不能惹的人,立马“扑通”一声跪下。给那侍卫磕了三个头,转身对江流,也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