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丹个头不高，相貌平平。

    平时，总是眉眼弯弯的笑，生气的时候，也是奶凶奶凶的。

    所以，周丹很有同学缘，特别是男同学。

    每个周一，周丹都会给左江带点儿吃的来，毕竟她是走读生。

    这种事，其实很常见，算是城市学生对农村学生的一种关怀，与其他无关。

    再活一世，左江认定，这是个情商超高的女孩，可惜不是颜控派左江的菜。

    左江喜欢聪明的女生，尤其是绝顶聪明的那种。

    但左江也不会因此过分放弃对颜值的要求，只不过没那么苛刻罢了。

    周丹的同桌叫莫晓宇，很漂亮的女生，妥妥的班花，校花也排得上号。

    周丹说这个漂亮女孩子只有坐在她旁边，才能躲得过那群种狼的袭扰。

    尤其是左江这种膀大腰圆又超级帅的，小女生几乎没有抵抗力。

    事实上，莫晓宇确实没有抵抗的住，起码上一世如此。

    不聪明的莫晓宇，遇到左江就已经是悲剧。

    莫晓宇的数学从来没有高过85分，满分120的那种考试。

    这意味着她与最高等的学府无缘，左江有点儿惋惜，于是抱怨说莫晓宇如果也能像周丹一样变成超级学霸，妥妥就是他的菜了。

    这事儿，发生在高二，左江与莫晓宇初见的时候。

    周丹冷笑：你个倒数前三名的，也敢对超级学霸和超级班花品头论足了？

    左江汗颜，高一期末物理27分，化学17分，于是分班的时候，他选了文科。

    在学校教英语的远房表哥劝了他两次，左江坚持己见。

    许多年以后左江后悔了，他只是不爱学习而已，而不是学不好物理和化学。

    中考的物理和化学他都是满分。

    农村孩子无法适应城市重点高中的节奏，高一的时候，物理和化学曾经是很多孩子的噩梦。

    这次也没有重生在文理分班之前，左江也无可奈何。

    看来哪怕是重生，命运的齿轮，依然可能照旧滚滚而来。

    “你提前批报哪儿？”周丹照旧一问。

    “跟你一样。”左江嬉皮笑脸。

    “你怎么知道我报哪儿？”周丹笑眯眯的，一脸的不相信。

    “别报历史系了，那里跟你想的不一样。”左江变得严肃而认真。

    “额……”周丹紧紧捂住课桌上的志愿表，“你偷看了！”

    妞儿，我不用偷看。

    左江没回应周丹，转头对旁边的莫晓宇说道：“你的提前批报震旦吧，京大不适合你。”

    其实数学常年在80分以下级的莫晓宇，填写提前批没什么意义。

    1991年的提前批，只有京大、清大、震旦，也许有南开，左江记不住了。

    反正也不重要，并不会去填报。

    可是周丹却是个乐天派，她劝慰莫晓宇：还是认真填写吧，一旦呢。

    “为什么，我就想填京大，一旦呢。”莫晓宇早就默认左江可以去京大，因此抱着万分之一的希冀，也在提前批志愿里填写了京大。

    “你不适合。”左江收起笑容，有些冰冷地说道。

    “为什么？”这次莫晓宇也有些认真了。

    “因为我在京大，你去就不适合了。”左江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那会害了你的。”

    莫晓宇暴怒，想要伸手掐左江，周丹却伸手拦住了她：“别闹，好好填志愿。”

    左江讪讪地笑了笑，对周丹说道：“还是你心疼我，第一专业报国际金融吧。”

    京大金融专业的分数很高，周丹有些犹豫。

    左江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相信我，你没问题的。”

    周丹从善如流改了专业，左江很高兴。

    “你报震旦吧，听我的，那里的人文环境更适合你，不要报考北方的学校。”左江把莫晓宇已经填好的志愿表抽出来，给了她一张空白的，笑道：“乖，重新填。”

    莫晓宇想要抢回志愿表，左江高高地举了起来让她抢不到。

    周丹掐了左江一把，却对莫晓宇说道：“听他的吧，一旦呢。”

    上一世，莫晓宇高考数学只有63分，没有去成左江所在的省大。

    第二年重考，终于如愿以偿。

    可惜已经时过境迁，左江大二就已经不怎么在学校出现了。

    巧合的是，莫晓宇的姐姐莫晓南不知道这是自己妹妹的前男友，所以对自己的小学弟颇有好感。

    不幸的是，有一次在左江拒绝了莫晓南之后导致她嚎啕大哭的时候，恰巧被来找姐姐的莫晓宇看到。

    从此，莫晓宇没有再跟左江说过一句话。

    加上她最初为了避开数学课程，报考的是中文系，距离经济学院如同万水千山，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莫晓南最终出家为尼，莫晓宇才知道不过是误会一场。

    于是搬到左江家旁边，成了半辈子邻居。

    其实，大三的时候莫晓宇找了个男朋友，据同学说各方面与左江“无限接近”，但左江并没有见过。

    而莫晓宇却终究遇人不淑，毕业两年后人财两失。

    晚年与左江比邻而居，像极了周伯通与瑛姑。

    不，也不是很像。

    左江没有上过莫晓宇的床，两人之间更没有一个夭折的冲动结晶。

    两个人邻居二十年，彼此自然十分了解。

    所以，即使重生，左江也知道莫晓宇无论多漂亮，都不会成为自己的那个人。

    哪怕是她真的有了周丹的智慧，只要她性格不变，就还是不可以。

    左江很难判断自己能怎样帮助莫晓宇，虽然他已经有了最大的底牌。

    左江不想像爽文小说中的男女主那样，去做任何无脑的事，以及任何无法解释的事。

    九十年代初的华夏，开放中夹杂着无序。

    左江只想偷偷地搞钱，不想出人头地，对于左江这种性格而言，那不会有什么意义。

    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只奢望于岁月静好。

    但如果能让这个傻妞儿不去省大，大概率能改变她的人生了吧，所以还得想办法。

    上一世他高考失利，大概率源于今天中午的那一次碰撞。

    重生后，自己这只小蝴蝶应该让悲催的命运偏离了原轨道。

    但莫晓宇呢？

    不到五分钟，左江就填好了自己的志愿表。

    提前批是京大金融专业，一本是华中科技，其余都没有填写。

    一本以下就没必要读了，这要是还那么拉胯，直接去搞钱就好了，上个屁学。

    分别填报京大和华中科技，都是为了圆一个前世无法企及的执念。

    高考失利，没有被提前批录取。

    当然，这次选择京大，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搞钱计划。

    至于华中科技，是因为仅仅因为一分之差，上一世曾与之失之交臂，白瞎了一个推荐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