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教师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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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尘世沉浮

    早上我到学校上班,心里很不平静。想到昨晚在家里老婆生气,我是有苦难言,再就是菊花住在宾馆里没去管她,连电话都没有打给她。菊花毕竟是一个从外地来的单身女人,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又处在放弃“职业”后的茫然中,她是对我寄托希望才到这里来找我的。还有儿子转学的事,心里也没底,不知李财能不能办好,如果办不好我又怎么向老婆交待,办好了倒是省心省事,可以让老婆那颗不安的心稳定下来。

    我刚给菊花发信息的时候,张老师悄悄在后面问我下午有没有课,张老师的问话把我吓一跳,生怕张老师看见我给菊花发的信息内容,差点手机都掉在地上了。还好原来张老师下午有事,是想找个老师帮忙看管下班里的学生。但是,我有课,张老师就去找别的老师了。

    信息发出后不久菊花就给我回复了信息,从菊花回复的信息看得出菊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下午上课,在教室里我看到学生们一张张幼稚的面孔,一双双水灵的眼睛,他们是那么的纯真,又是那么的熟悉,感觉无比的可爱。从他们身上联想到我读初中的时候,干什么都很有朝气和活力,特别是每节课上课前看见老师进来了喊的那声“起立”特别来劲,非常自豪和骄傲,因为我是班长。用老家农村的话说就是:“劲头子十足,浑身都是劲,用都用不完”。

    那时我是班长,老师说班长各方面都要起榜样和带头作用,所以我做什么都很认真,不管学习还是在学校搞活动样样都想争第一,就是上课回答问题手都举得比别人高,如果得到了老师表扬,那算得上是最自豪的事了。

    现在看着我的学生们,都跟我那时差不多,他们都很上进,到了初三学习都很用功。随着中考一天天迫近,班上的学习气氛也越来越浓厚,平时最调皮捣蛋的几个学生也都认真了,自习也不再讲小话偷看故事书了。我给他们讲完练习试卷就下了课,学生都到操场做课间操了。

    我回到办公室里掏出手机,发现有条未读信息,是菊花发来的,我马上调出阅读:“你在上班吧,不用担心我,你忙你的吧,我晚点出去走走,我想在这边找点事做。”看完后我给她回了一条信息,就把她的信息删除了。虽然我和菊花之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怕,生怕别人发现,万一被老婆看到了造成不良后果,说实在的我怕失去这个家,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但是我对菊花放心不下,想关心她,所以我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

    中午放学,我在校门口碰到了朱老师,我主动和他打个招呼,可他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了下头,脸上表情严肃,我想走上去,他却快步走开了,他的举动让我很纳闷。我刚来叶城中学时是单身一人,他也是一个人,我和他同住一间房里,共用一个厕所和水龙头,相互之间关系密切,后来各自有了家室,见面机会依然较多,见面时总要问候一声的。今天他为什么不理我呢?

    朱老师原来也是语文老师,以前是和杨组长在一个办公室的,当一个班的班主任,还是年级组的骨干教师。后来听说他和杨组长为了什么事情发生了分歧,具体什么事我并不清楚,那时我们不在同一个年级组办公室。

    后来他去了初一年级组改教历史课了。我到初三年级组的时候,他曾对我说过,要我提防杨组长,杨组长这个人表面看很正直,背后很阴险,当时我没有太在意。我上次出去开研讨会回来,中午在酒店吃饭碰到他,我给杨组长提着包进酒店的时候,他刚从里面出来。还有那次杨组长叫我去刘家巷吃饭,我和杨组长在巷子里走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他,也像今天一样一闪而过。

    想到这些,我心里猜想,朱老师我是了解的,他是一个性格刚正的人,从不做任何违心的事,什么事情都很讲原则。

    记得有一次一个年轻老师,从体育器材室拿了一个篮球回来自己用,他好说歹说要那年轻老师把篮球还了回去,还教育他说不能占公家的便宜。那老师还对他有意见,说体育器材室那么多篮球,放在那里不用也是浪费。可朱老师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是公家的东西就是公家的,再多你也不能占,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容不得半点含糊。闹得这件事情,全校老师都知道了。

    朱老师肯定把我和杨组长联系到一起了,所以他才那样对待我,看我不顺眼了,我也越来越觉得对杨组长的认识还不够,自己前面那些日子和杨组长在一起,对杨组长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已不知不觉地和杨组长走到一起了,我当心迟早会掉进杨组长的漩涡里,将会不能自拨越陷越深。

    下午接到了李财的电话,说晚上请了机关小学的周副校长出来吃饭,让我一起过去。我从家里书架上取出了那个信封,用颤抖的手拿出那2000元钱,塞进衣袋。

    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文章一些写馒头的故事,这钱似乎也成了可以拯救我儿子的“馒头”,我在信封上记下了一个2000元的数字,然后又把信封压在书下。接到李财的电话我本应欢喜,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闷,像被关在了一间密封的房子里,闷的心里发慌,每呼吸一口气都很困难。

    儿子那天真的笑脸,那活泼的身影,那爽朗的笑声,那只绑着绷带的手臂,那惊恐停滞的眼神,那……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和翻滚。还有老婆的哭泣,夜半的噩梦,和那颗急切而不安的心,一切的一切都在缠绕着我。

    我突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自己怎么样努力也爬不出来,脑袋似乎也不是自己的了,什么都想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放映着。

    晚上我去酒店,是李财开车接我的,我一到酒店看见胡军主任也坐在那里。李财的老婆和胡主任的老婆也在,机关小学的周副校长还没有到。

    胡主任老婆虽然不怎么年轻了,也还过得去,皮肤很白,脸蛋甲字形,身材也很匀称,看得出来很会保养。相信,胡主任老婆年轻的时候肯定有那么漂亮,和坐在旁边的胡主任就是现在比也强多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嫁给胡主任做老婆。

    我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我坐在那里,听李财老婆和胡主任老婆在那里聊服饰美容的话题,聊得正在兴头上。

    胡主任打断她们的话,说要讲一个笑话给大家听:“以前那个年代,学生都不愿听老师上课,上课时有的女学生低头打毛衣,被上课的男老师发现了,男老师就说,我在上面累得满头大汗,你们却在下面乱动乱动,到时你们肚子里没有货,你们可就别怪我。”

    胡主任讲的笑话惹得在坐的都笑了起来,特别李财老婆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李财和他老婆是商业联姻,两家都是商业家族,有些优势还可以互补,不过李财他老婆确实长得不怎么样,尽管天天打扮也不出众。可能是自身条件差了,再怎么靠装扮也没用。

    李财走到我身边,小声在我耳边说:“你儿子进机关小学读书的事我找了很多人都没搞定,最后想到了胡主任,胡主任和机关小学周副校长是同学,于是就约他们一起出来了,胡主任知道我为你小孩上机关小学读书的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所以他也很急了。”

    听了李财的话,我紧紧握住了李财的手,向他表示感谢。此时此刻心里特别温暖。真的像别人说的,同学情和战友情才是最纯真的,没有杂质,也不会变质,更不会贬值。

    李财说:“都是老同学和兄弟,你还客气什么?朋友之间有困难需要帮忙是正常的,今后我儿子读初中时也要交给你培养教育的。”

    李财的话听了便使人感到温暖,也很愉悦,像我这样一个不善于交际的人能有个这样的好同学好朋友,人生路上是很幸福的。

    周副校长终于带着夫人来了,李财把周副校长请上了主位,由胡主任在侧作陪。席间胡主任和周副校长拉起了往事,我也向他们介绍了儿子的基本情况,周副校长说:“不用担心,他给教育局的朋友打个招呼,明天就可以去办转学手续。”听着这话,我差点都想哭出来了。

    席间,胡主任和李财趁着机会示意我敬周副校长的酒,他们俩也轮番陪周副校长的酒。那晚我心情很好,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可以落下了。席间周副校长说对我这个名字很熟悉,问我是不是常在《叶城日报》上发表文章,我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是的,没事就喜欢写写,写得不好。”他当着大家面说我是叶城教育界的才子,前途不可估量,说得我一张在酒精刺激下发红的脸越发地滚烫起来。

    饭后,李财她老婆开车先送周副校长和胡主任回去了,说返回来再送我,我坚持不要她送了。我说:“李财也喝了不少酒,早点回去休息,为了我的事操心太多了。”

    后来我握着李财的手把他拉到旁边小声的对他说:“今天你把我儿子上机关小学的事办好了,连吃饭的钱都是你埋的单,为我的事情操了心还花了钱,我从内心感谢你。”

    李财还是上次对我说的那句话:“是兄弟就别说了,钱我比你挣得容易。”

    以前听到有人讲钱,我心里总是不怎么舒服,甚至有些反感,现在听起来不仅感到很舒服而且不怎么反感了。

    李财夫妇走后我去收银台查了下账单,共花了700多块钱。一餐饭吃700多块钱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一个月还吃不起像这样的几次饭呢。

    最后我叫了辆摩托车去了菊花那里,我想这时她应该在房间里。我轻轻地敲菊花的房门,里面没有声音,我又重重地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声音,我拿出手机拨打菊花的手机号码。接通了,菊花说话的声音很小,菊花问我在哪里,我说就在她房间门口,菊花把门打开了,房里面漆黑一团。

    菊花一把拉我进去,关上门上了反锁,把我推倒在床上,菊花扑在我怀里说:“今天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好大的酒味。”我没有说话,任菊花扑在我怀里我感到很舒服。菊花也不说话,只有我和菊花在这黑暗中面对面的呼吸声,任由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溜过。

    大概过了10分钟了,我说:“让我坐起来休息下吧,你这样压着我有些受不了了。”菊花这才放开我去开了灯和电视,我坐在床上。菊花去洗手间,手里拿出一块冒着热气的毛巾,走到我面前摘下了我的眼镜,给我擦了把脸,她的这些举动使我感到很不自然,但我没有阻止她。

    我喝了口水问菊花:“今天出去了吗,找到工作没有?”

    菊花有些沮丧地说:“去问了几个地方都不招工,没办法。”说着坐在我身边,双手打开放在腿上。

    我说:“你下午什么时候回来的?”

    菊花说:“六点吧,回来躺在床上看电视,小睡了一会,你来敲门才醒的。”

    我问:“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

    菊花说:“是的。”

    我说:“带你出去吃点宵夜吧。”

    菊花说:“算了吧,我来了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我忙说:“没事,看着你能鼓起勇气寻找新的生活,我很高兴。”说着,我扭头看着菊花。

    我把茶杯放在床头柜上起身说:“还是去吃点东西吧,不能总是吃方便面。”

    菊花说:“好的恭敬不如从命,你等下我去梳梳头。”

    一会菊花从洗手间出来了,说还要换件衣服,我起身准备到房外面去。菊花说,不用了,你也不是坏人。说着就脱衣服了,我不好意思站在那里,为避开菊花换衣服我走进了洗手间。

    我和菊花一前一后的在大街上走着,走到浮桥边的一个烧烤摊前,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我四处观望,看见一处帐篷里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因为是侧面对着我的,我在屏风外面看不清面目。于是我走进帐篷瞧了瞧,发现是杨组长和胡主任,他们两人在那里吃宵夜,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我说我实在喝不下酒了,晚饭和同学在一起吃饭喝高了,他们也没勉强我。

    胡主任没说今晚我们一起吃饭的事,我也没说,我只是告诉杨组长自己喝了点酒,想走走路散散步醒醒酒。

    我走出来后,菊花在身后偷偷问我:“是不是碰到熟人了?”我示意菊花不要说话。然后四周看看确认没人看见了,拉着菊花快步走开了,生怕胡主任和杨组长他们看见菊花,我和菊花走到另一个烧烤摊前烤了些烧烤,带着菊花就上了浮桥。

    我们坐在浮桥上,吹着河风吃着烧烤。看见旁边一对情侣在那里呢喃细语。吃着吃着,我又去桥头小摊上买两瓶矿泉水。

    付了钱刚要走,一位老太太一把拉住我的衣服说:“就是你捡了我钱,你把钱还给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惊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茫然。幸好摊主及时帮我解围,松开了老太太的手,把老太太拉到一边,让我走了。摊主说:“老太太是个精神病人,家就住在附近,天天晚上都在这里发疯。”我吸了一大口凉气走上浮桥,心想好险,幸好碰上的是个女精神病人,若是碰上黑社会抢钱的人,身上带的这2000元钱就没有了。我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黑社会的人设下骗局引你上钩,一会就会从旁边围上几个人来,把你口袋里的钱抢走,甚至还会打你一顿。

    我刚走上浮桥碰到了菊花,要不是菊花先看见我,我们也许只能擦肩而过了,她一见我就问:“买矿泉水这么久才回来。”我说刚才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碰到了一个癫子女人。

    说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沉静下来。我和菊花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后,我问菊花想找份什么工作,菊花说,最好找份坐办公室的工作,文员之类的工作最理想,没有太高的要求。我心里想,现在找份工作真不容易,找份稳定的工作就更难了,处处都得靠关系。

    农村里的人在城里没有什么关系,资本也少,所以找工作是比较难的,找好的安定的工作就更难了,只能找卖苦力的工作。

    我大学毕业后也到外面去找过工作,以为自己是个大学毕业生,想着要怎么怎么样,做多大的事业,当多大的官,后来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当了个初中教师,现在能守住教师这份职业就心满意足了,没有了教师这份职业我又能做什么,拿什么来养活我和我的家人,难道还要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种父母那几亩田地,就是种田也拉不下这张脸面了。

    晚上河风越来越凉了,我脱下外套给菊花披上。夜风下听着河里哗哗的波涛,我想起了一座石桥。

    我读初中那时,学校大门前一个村落的后面有一条小河,河上有座石拱桥,很古老,桥身上爬满了藤蔓植物。

    每次去看我都为古人的精湛技艺而叹服,那石桥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青石堆砌成的,这座青石拱桥在那里矗立了数千年,从久远的古代走到了今天,却没有塌下一块石头。

    我有事没事都喜欢去那里走走,听桥边住的老人说石拱桥名叫“接音桥”,相传在三国时期刘备带兵攻打零陵城,兵分几路攻城,刘备带着关羽攻进城后站在北面的城楼上高声急呼张飞,恰好张飞骑马在这座桥上,张飞听到刘备的呼喊声,就勒马在桥上回答刘备,于是这座桥就得名为“接音桥”。

    也有别的说法的,说叫“接履桥”。相传也是刘备率兵攻打零陵城时,当时张飞骑着马在急行军,飞奔过这座桥的时候不慎一只战靴掉入了桥下。当时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待到打完仗后才发现一只战靴掉了,手下的士兵找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后来当地的老百姓在桥下打渔时打捞上来一只战靴,认为这样的战靴只有将军才能穿,所以就自然联想到了张飞掉落靴子的事,于是这座桥当地的人又叫它“接履桥”。

    这些传说是否有史料可考,我也无从得知,我只知道那座石拱桥很孤独,现在石拱桥不远处建了一座水泥大桥,就很少有人从石拱桥经过了,石拱桥的青石上长起了一片片青苔。

    我那时常去石拱桥上玩,春日里在石拱桥上独自欣赏着河岸上的野花,看着旁边吃草的水牛不断地甩着尾巴驱赶着牛背上的蚊虫;夏天静静的在石拱桥上听着河边柳树上的蝉鸣,一声声地重复而单调;秋天看到一个老翁坐在石拱桥下垂钓;冬天里石拱桥任由雪花落满自己的“身躯”,几只麻雀欢快地停留在桥上。

    我在读书时常一个人来到石拱桥旁,坐在桥上,看着桥下流淌不息的水,看着水底如绸带般舞动的水草,在那里静静的思考着问题。不管心情好坏,是喜是忧我都喜欢来到这里,和石拱桥在一起我没有任何压力和顾及,石拱桥能承受起我的一切。那时我的很多作文都是来这里构思而成的,有的作文还被语文老师在班上作范文朗读。

    我是一个喜欢静的人,除了到石拱桥外,我还喜欢独自一个人走进大自然的怀抱,看棒子花、杜鹃花、茅草花、荠菜花、看无数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在田野里,在山坡上成片成片自由的开着。

    我还喜欢晚上一个人看星星月亮,想着嫦娥和玉兔的故事,想着月亮树下编织草鞋的老翁,想着星星们会不会窃窃私语,想着月亮会不会也在看着我,想着忽然找不到的星星是不是相约逃离了星空,去了一个不为人们所知的世界,互相诉说着衷肠。

    想到这些,我想写点关于菊花的文章,哪怕是一首小诗也行,但不知从哪里下笔,该写什么。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在脑海里闪现。人生的情感路上会经过许多驿站,有的会停歇一会,有的只是匆匆路过,菊花在我的心中只不过是一颗流星,不会留下很长很长的回忆。

    菊花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浮桥下的流水,她的心里在思考着什么,她又寻找着什么,我并不了解她。

    记得以前我和老婆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对我说过,即使你不会说甜言蜜语,我们只要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牵手散散步她就喜欢,她喜欢一个人的安稳和踏实,没有喧嚣只有宁静才是属于她的内心世界。浮桥上的人陆陆续续地在离开,我也牵起菊花的手慢慢地走上了桥头。

    路上我问菊花:“你觉得我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吗?”

    菊花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我是不该这么突兀问菊花这样的问题,让菊花听了不知从何回答。正在这时,我想起了一句话,不记得在那本书看到的,意思是说一个人的价值只有在别人眼里才能得到完美的体现,所以我才这样问了菊花。

    过了一会菊花说:“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十足的好男人,与你在一起让我感到幸福。”

    我说:“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发现我的缺点。”

    菊花接着说:“一个人有缺点,人生才更完美。”

    这话说得我一时都无话可说了,菊花把人生哲理说得这样充分和具体了。

    菊花又说“爱一个人既要爱他的优点,也要爱他的缺点。”

    听完这句话我说:“你变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哲理,语言也变得充实了。”

    她张开双手在这条只有我和她的巷子里开心地笑得直转圈。昏暗的灯光下,这条不长的巷子里顿时充满了她的笑声,像风铃挂在窗外被风吹响,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响声。她简直就像一朵在夜间盛开的黑玫瑰,绽放着美丽和芳香。

    听我说她变了,菊花说:“看来这么久我天天看书还是起作用了,要不然你是这么有文化的人,我怎么跟你交流呢。”

    菊花的话像珠子一样,一粒粒地从她嘴里滑落出来,洒满整个夜空,久久回荡在我的耳旁。真没有想到,菊花竟然偷偷为我在改变,为一个她并不很了解的男人在奋斗,也许是我想的太多,把问题想的太复杂。

    我问菊花:“你真的就不担心我是个坏人吗?”

    菊花笑着说:“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晚上你就问过我,我说你是个好人不是坏人,就算你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也甘心被你欺骗了。”

    我好奇地问菊花:“你就这么认定我是个好人?”

    菊花还是笑着说:“我和你交往虽然不很长,也有一段时间了,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

    听她这么一字一句地说,我也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我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我为什么这样高兴的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想,菊花她到底图什么呢?二十好几的女人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了,难道还会那么纯真和傻气?

    菊花说:“你帮我找份工作吧,我想在这里留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干扰你的生活的,我只是喜欢你的儒雅气质,喜欢和你在一起那种感觉,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好人。我从内心里感谢你,是你帮助我走出了人生的黑暗,让我有勇气面对新的生活。谢谢你。”

    菊花的这些话,似乎回答了我心里想要得到的答案,我认为一个人活着要有自己的价值,应该要有自己的追求,只有追求才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

    回到家里,岳母和儿子都睡觉了。老婆还在台灯下翻着一本书,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我问她为什么看这方面的书,她说怕儿子的恐惧在心理上留下阴影。

    我告诉她儿子进机关小学的事情搞定了,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我示意她小声点,她才发现房门没有关。

    在床上,老婆主动过来抱着我,用头自己的脸蛋贴着我的脸蛋,她脸上的愁云消失了,灿烂挂上了她的脸颊,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深夜,我们就像两颗闪烁的星星,在两人的世界里,互相说着耳语,继续把那首原始的乐曲再次奏响。不同的是,每次都有新的音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