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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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

    上古时期,地万苍联合白虎族、玄鸟族和妖族剿灭了蛮族和屍族。

    几万年后,长期隐居于八族之外的噩族,也惨遭灭族。

    只有小女儿李嫣然逃到人间,不知所踪……

    自此,三大鬼族尽数灭亡。

    ……

    “清清小溪,鱼儿游~哪家情郎,望女愁……”

    清晨,少女的歌声空灵富有灵性,悠悠的声音顺着河流绵延。

    少女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衣,拿着木桶,头上戴着木钗,精致的鹿眼看起来像汪汪河水,小巧的嘴唇一张一合,微微下垂的眉眼招人喜爱。

    绯栀弯下身子打水,眼见清澈的河水流进木桶,突然,“砰”的一声!

    一抬头,就在河对岸看见了一个躺着的男人,似乎已经昏迷不醒。

    绯栀心中一惊,赶紧淌着河水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那男人一身的血,将周围的河水都染红了。

    他穿着黑色的铠甲,浑身还散发的微弱的荧光,不像是凡间的装扮。

    难道是天族的?

    绯栀暗暗想到。

    再往下看,给绯栀吓了一跳,这男人不仅浑身是伤,腹部还中了一箭,探探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一口气。

    绯栀不好耽误,赶紧把人扛回了家。

    迷迷糊糊间,宋封礼感觉被人挪动了,却睁不开眼,只感觉眼皮如千斤重。

    再醒来时,浓重的药汤味使他皱了皱眉头。

    他想要坐起来,身上的剧痛却不得不让他呻吟一声。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轻轻的,柔柔的:“呀?你醒了?你千万别动,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蓄人无害的脸,清澈的鹿眼,天生就带着柔和,只是没想到这么一张稚嫩的脸,力气却这么大,硬生生把他摁了下去。

    绯栀摁住床上的男人,又看了看伤口,呼了口气:“还好还好,伤口没撕裂。”

    宋封礼喘了口气,张开口,声音有些嘶哑:“这是哪?”

    绯栀也不避讳,随口就来:“凡间柳山。”

    宋封礼眉头一皱,声音十分虚弱:“柳山?不行,我不能留在这。”

    说着,他就要起身。

    绯栀也不急,淡淡一笑:“行啊,那你走吧,能走超过两步算你厉害。”

    果然,宋封礼一动就感觉浑身都要撕裂了,被迫又躺了回去。

    绯栀见他乖乖的,也笑了下,把药端了过来:“这药是止疼的,其他的药我还要去山里采,至于你的衣服……我一会找点旧布给你缝制一件。”

    宋封礼看着那碗药,沉默了一下,侧过了脸,有种誓死不从的意思。

    绯栀看着已经送到他嘴边的药,轻声道:“你不信我?我的医术可是顶尖尖的,而且这药是防止你疼死的,你现在是不疼,等到晚上湿气重,能疼的你整宿整宿睡不着。”

    绯栀说完,他却还是那副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只好把药放在桌上,打算先出去采药:“既然你不喝,那就等你疼的时候喝。”

    说完,她就出去了。

    宋封礼将头侧了回来,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没人后,他微微挥动手指,几缕金丝蔓延出来,像有游鱼般朝着他的伤口游去。

    渐渐的,金丝爬满了他的伤口。

    宋封礼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眉头紧锁。

    金丝名为金殇,少数人掌握的法术,如今也只有启明帝君,妖族的妖神通此法术。

    金殇有疗伤,起死回生的功效,威力也比普通法术更高一筹,只是十分耗费精力。

    过了一会,金殇慢慢褪去,宋封礼缓缓坐起,摸了摸伤口,已经愈合了。

    刚要起身,一股剧痛猛然传来。

    只见纱布缓缓渗出血,又是那股撕裂的痛。

    宋封礼硬生生的用手撑在地上,头上的汗珠更是一滴一滴的向下落。

    看来如今的法力,不足够支撑金殇把伤治好,倒不如在这把伤养好。

    这时,绯栀突然回来了,嘴里还嘀咕这:“这天怎么说变就……”她看见地上的宋封礼,心里一惊,赶紧跑了过去:“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说了让你别动,你看,伤口又渗出血了。”

    绯栀扶他的胳膊,尽力让他整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怕扯到他的伤口。

    宋封礼再此躺回了床上,抬眸看了眼绯栀:“你不是出去采药了么?”

    绯栀帮他把被子盖好,毕竟他现在上半身是裸露的,她还是有些羞的。

    她呼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诺,下雨了。”

    宋封礼不说话,闭着眼紧皱着眉头。

    绯栀看他这幅模样,也只是默默的把刚才止疼的药重新热了下,给他端了过去。

    绯栀把整药碗送到了宋封礼面前:“既然你还能动,就自己喝。”

    小姑娘说话软软的,像只小猫,抓的人心里直痒痒。

    宋封礼睁开眼,抬手接过了药,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绯栀看他肯喝,笑了下,去忙自己的事了。

    她去翻了翻旧衣服,找了几个还能穿的。

    等到她从阁楼回来时,宋封礼已经喝完药了。

    绯栀接过药碗,又大概比划了一下他的尺寸,就坐在一堆针线中忙活起来,全程无话。

    良久,宋封礼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绯栀忙活着针线活,脱口而出:“绯栀。”

    “绯栀?”

    绯栀用剪刀把衣服裁剪开,还不忘回话:“嗯,绯红的绯,栀子花的栀。”

    宋封礼侧眸,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谢绯姑娘救命之恩。”

    绯栀笑了下:“大恩不言谢,还是付出点实际行动吧。”

    宋封礼眸子淡然,沉默不语。

    这小姑娘,还挺不客气。

    这一忙,便是晚上,烛火亮起,屋外的雨还未停,屋子里也冷嗖嗖的。

    终于,绯栀起身,将做好的上衣放在他身上比划了下,正好合身!

    宋封礼看着这件衣服,虽是破旧,针线却是十分细致的,倒是个心灵手巧之人,如果带回启明宫当个玉娘,让她有个差事,也算是报恩吧?

    “绯姑娘学过针线活?”

    绯栀眨眨眼睛,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纳闷道:“学?这有什么好学的,又不是绣花,缝个东西而已。”

    “那姑娘还真是冰雪聪明。”

    绯栀咧了咧嘴,尴尬笑笑:“不敢当,不敢当。”

    她收起针,捆起线,模样熟练的很。

    “姑娘在这儿住多久了?”

    绯栀收针线的手顿了下,想了一会:“啊,挺多年了。”

    “那姑娘的亲人呢?”

    若是她亲人有需可求,他也可以暗处帮帮忙。

    “我亲人都死了。”

    宋封礼整理衣襟的手停住,他有些意外。

    她看着明明才十六七岁的模样,竟已没了亲人?

    “在下冒犯了。”

    绯栀却像什么都不在意般,泰然自若的收起装针线的盒子,悠然自得道:“无碍,你又不是故意的。”

    宋封礼的目光看向绯栀,眼底的思绪模糊不清。

    夜已深,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在敲打着屋棚,屋内烛光昏黄,绯栀的身影也变得朦胧。

    药中有令人昏睡的草药,他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绯栀放好针线走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顿时眉开眼笑。

    她走到床边,轻轻一吹,吹灭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