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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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黄袍道人

    战斗还在继续,如果那还能被称为战斗的话,纸衣怪人,将周子仁耍的团团转,可就是不下杀手,就像抓住老鼠的猫一样,周子仁不断地挥拳,纸衣怪人全部挡下,前院发生的事很快惊动了周宅上下所有的人。

    原本正在后院的周母也听见了家丁的各种叫喊声,当她来到前院只见许多家丁手中都握着短棍,只是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透过人群周子崟与管家焦急的模样被周母看在眼里,周母上前准备询问,已经注意到主母到来的家丁们便主动为其让开一条通道,这时周母才发现门口自己的大儿子正与一个纸衣怪人发生激烈的冲突,而门口自家的武师已经没什么人样了。

    周母被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周子崟赶忙跑到母亲身边将发生的一切告诉周母,周母一听立马便欲让家丁上前帮忙,可周子崟阻止了她“娘!是大哥不让我们去的!对面可是修士!看起来要比大哥厉害不少!”周母闻言立刻说到:“别跟过来!我去!”

    一位家丁手中短棍消失,再看过去时已经在周母的手上,周母纵身跃去,短棍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纸衣怪人虽然在与周子仁周旋,可仍有余力躲过周母的攻击。

    “一家能出俩修士?”纸衣怪人狐疑了一下,不过随后便再次开口“原来只是开了灵窍”周子仁眼看自己母亲出手,赶忙喊到:“娘你快走,这人很厉害!”周母也不答话只是朝着纸衣怪人攻去。

    周子仁眼见如此心中焦急万分,自己的母亲虽然开了灵窍,可要说武功有多高,也只是与凡人武者相差无几。周母手持短棍上下翻飞,纸衣怪人被周母的动作给打扰,不能再像之前一般戏耍周子仁。

    纸衣怪人有些恼了,他再次掀开自己身穿的纸衣,一边阻挡两人的进攻一边用手比划了个剑指,就见,他身体上的符纸再次发生变化,符纸全部向着他的胸口汇聚,他的皮肤被符纸带动拉扯,最终这一系列变化使他的胸口上长出一把符纸拼凑成的弯钩。

    “好了小道友,我这就送你一程!”纸衣怪人说着便伸手将自己胸前的弯钩给摘了下来,周子仁双目瞪圆,试图躲避那快速接近的弯钩,周母也被怪人的举动给吓到,急忙上前阻止,哪知那怪人手中的弯钩突然转向,直指周母的脖项,周子仁眼见如此大吼一声“娘!闪开!”声音传播的速度很快,可纸衣怪人更快,那弯钩就像一座桥梁横在了周子仁与周母之间。

    周母手中的短棍顿时变为两截,周子仁双眼赤红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纸衣怪人撞去,门口的周子崟与一众家丁也被这副场景给震慑住,周子崟只来得及喊出一身娘,那弯钩便已经接近了周母的人头。

    周母眼见无法闪躲双眼眯起抬手便准备硬接,这是人体本能的反应,就像人摔倒就会本能的用手去撑着地面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现在便是如此,可周母面对的却是一个不知有多强的修士。

    周母双手与弯钩接触的瞬间,皮肤便分向了两边,先是皮肤血肉然后是骨头,弯钩的钩尖深深的没入周母抬起的双手,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纸衣怪人试图将周母用弯钩提起的时候,周子仁终于是杀到了近前。

    周子仁看见自己母亲受伤此时也失去了理智“敢伤我娘!!!”纸衣怪人被周子仁突然暴起给惊到,迫不得已将手中的弯钩放弃,周子仁双拳舞动呼呼挂着风声,纸衣怪人向后几个翻滚便与周子仁拉开距离。

    此时的周母双臂被弯钩固定住,身形已经有些不稳向后倒去,快速上前的周子仁立马将母亲扶住,周围的家丁与周子崟也连忙上前接过周母,“你们不要再出来了!照顾好娘!”周子崟边哭边拒绝可一旁的老管家却将他拉回了周宅。

    纸衣怪人看着眼前像只小老虎的周子仁并没有着急进攻反倒是有些戏谑的开口到:“小道友,你的牵挂太多,哪里像修士啊”周子仁并不搭话只是站在周宅门前,将一众家人护好,他双眼紧紧盯着纸衣怪人,只要纸衣怪人有所行动,他便会暴起发难。

    纸衣怪人面露笑容,就在此时周母痛哼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只见那插在周母手臂上的弯钩突然四散开来,变成一道道符纸,纸衣怪人敞开胸怀,那符纸宛如飞鸟般脱离周母的手臂飞向怪人的皮肤,不一会那怪人原本只剩血肉的皮肤便被符纸贴满。

    周子仁严阵以待,可那怪人就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将纸衣上的符纸当作绷带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当他仔细的将那些皮肉组成的符纸缠好后便朝着周子仁招了招手“小道友,咱们继续吧。”

    说着纸衣怪人已经朝着周子仁逼近,周子仁紧握双拳朝着怪人砸落,怪人身上被砸出一个大坑,可周子仁的手中却没有感受到实体的触觉,当周子仁再次抬拳时,他才发现他砸中的只是纸衣怪人的纸衣,而那个怪人早已出现在周子仁的身后。

    周子仁感受到那强大的压力,下意识弯腰躲闪,可那怪人却将他的腰部抱住往空中抛去,离开了地面周子仁双腿无法借力,但师傅多年的教导,他也不是白学的。

    周子仁猛地扭腰单脚便朝着纸衣怪人的手臂踢去,怪人只觉得手臂一重手中的周子仁便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纸衣怪人伸手便试图将周子仁的脚踝抓住,可周子仁在半空中双腿弯曲,纸衣怪人扑了个空。

    怪人只觉得自己被耍了,恼怒的他立刻敞开纸衣,同样的弯钩被他取了出来,怪人将身体弯曲的像只龙虾,而后一下绷直,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看清,周子仁爆喝一声,调动全身力量汇聚双拳,“砰!”道路上铺着的青石板被震得粉碎,碎石如同雨点打在了周宅的门前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这一幕早已将周宅的众人吓得张大了嘴巴,而年纪不大的周子崟更是被吓得哭了起来,当众人再看过去时周子仁已经被轰出街道,狠狠的撞进了一旁的围墙上。

    原本虚弱的周母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到如此重大的打击,用尽全身力量喊出一句子仁,便当场昏厥,门前的纸衣怪人还站在那,弯钩此时已经他被收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将不远处的几户人家吵醒,他们的房间纷纷亮起了烛光,纸衣怪人也觉得闹得动静有点大,准备快速上前结果了周子仁的性命,被嵌入墙壁中的周子仁咳嗽了两声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怪人用手掐住周子仁的脖子,只要他再用点力,周子仁必死无疑,就在此时突然街道的远处传来了鼓声,一个紫色身影出现在街道的尽头,纸衣怪人觉得有些不妙赶忙将手中的力气加大了几分,可这时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已经将他的手臂擒住。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越来越接近,那道身影也越发的清楚,那是一个青年,他头上戴着的官帽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不过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边有一只奇怪的鼓,它占据了青年大部分身体,就像是一个娃娃抱着比他身体还大的水壶一般,那鼓的材质让人疑惑,不过上面却有着许多野兽的图案,初看起来有点像四圣兽,但细看却多了一个。

    纸衣怪人只觉得后脊发凉,那人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随着鼓声不断响起,抓住纸衣怪人的两道身影便越凝实,当纸衣怪人看清抓住他的那两个东西的脸时,冷汗便冒了出来,那两个东西一个长着黄鼠狼的脸一个长着老鼠的脸,此时的它们都齐齐的看着他。

    随着鼓声的出现周围被吵醒的人家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般,熄灭了烛火再次陷入了熟睡。纸衣怪人保持着想要掐死周子仁的动作,可手却无法再靠近周子仁半分。那人走到纸衣怪人的身旁,轻易的便将周子仁拉到自己的怀里,迷迷糊糊中周子仁看着那人的脸庞,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人看着自己怀里已经支持不住而昏迷的周子仁,叹了口气,他记得这个孩子,当初在花轿借福气时遇到过他,只是自己并没有过多的留意,想不到现在居然被仇家找上门来了,他将周子仁缓缓放在周宅门前,转头朝着纸衣怪人走去。

    来到纸衣怪人面前,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带有金字的木牌开口言到:“卫城司,夜巡游杨刚,你是何人?未曾登记入册怎敢在此闹事?”当他报上名号时,纸衣怪人已经汗流浃背心中暗道“卫城司!怎么把卫城司的人给引来了!那小子有卫城司的背景?!”

    纸衣怪人不敢答话,低着头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了,杨刚眼见如此继续开口道“如果你再不回答,那就跟我走一趟吧!”纸衣怪人依旧沉默不语,突然纸衣怪人暴起发难,他猛地直起身子,两边抓着他的黑影只觉得手中一轻,想不到纸衣怪人居然直接扯断自己的双臂,挣脱出去。

    纸衣怪人挣脱的快,杨刚的鼓声也不慢,只听三声鼓响,几道黑影如影随形,纸衣怪人眼看逃跑无望便立刻转身与黑影缠斗在一起,只是失去手臂的他怎么可能是杨刚的对手。

    几道黑影伴随着鼓声猛地按住纸衣怪人的肩膀,力道之大竟直接让纸衣怪人膝盖弯曲跪在当场,杨刚看着面前已经跪地不起的纸衣怪人便想上前将其锁住,可就在这时那被纸衣怪人丢弃的手臂竟然猛地朝着他的后背刺来。

    杨刚本以为面前的纸衣怪人已经被制服,所以有些大意,当他注意到那两只手臂时已经太晚,避无可避的他只得将一只手臂挡在要害处,一旁的鼓中也飘出黑影与他一齐阻挡。

    突然一些稻草从空中飘落,渐渐的组成了稻草人的模样,纸衣怪人的手臂径直的插入稻草人的身躯,没入大半的手臂竟然没有从稻草人的身体中穿过,反而是逐渐被稻草人给吞噬。

    当手臂完全消失时,稻草人火光乍现,连带着那两只手臂一齐烧的灰飞烟灭,这一切都被杨刚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可就在他放下心来,一旁的纸衣怪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刚正欲追捕,可一道声音传出“算了吧,那人术法不俗,贸然追下去的话恐怕会有危险”杨刚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位黄袍道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杨刚连忙行礼“多谢前辈搭救”,“无妨,不必多礼”黄袍道人摆了摆手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

    “好了天快亮了回去吧,过会儿日巡游会来接管此地”黄袍道人缓缓开口,杨刚躬身施了一礼开口言道“属下明白”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不过在路过周子仁身边时,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不再停留快速离开了此地。

    那黄袍道人目送着杨刚离开,而后在周宅门前驻足了片刻,他看了看周宅门前武师的尸体随手从袖中拿出一只稻草人,稻草人迎风便长,很快它便有了一人多高,它将门前护院的尸体掰至正常而后朝着周宅院内池塘走去,将其丢了进去,做完这些,黄袍道人便收起稻草人离开了此地。

    城外山顶上,一个浑身贴满符纸的男人正扶着一棵大树喘息,那不是别人正是逃跑的纸衣怪人,此时的他用两张长长的符纸用来代替手臂,不断地往山上走,当他来到山顶时一个黄袍道人早已等在那里。

    “师傅!我···”还未等到纸衣怪人说完,黄袍道人便一巴掌抽在了他地脸上“你怎么敢对卫城司的人出手的!你要是把那个人给杀了!为师也保不住你!”黄袍道人对着纸衣怪人吼道,纸衣怪人十分委屈开口为自己辩解“师傅!我只是想除掉一个竞争对手,谁知道会被卫城司的人发现!”当他说完,黄袍道人一把将他拎起“蠢货!那小子才多大!他能不能进去那座山都是未知数!有功夫想这些!你怎么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多学多练!”

    说罢黄袍道人狠狠的用力将他摔向地面,沉闷的声音响起,纸衣怪人被摔的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为师今日救你这次,希望你好好记住!少想歪点子!多想想怎么在山上拿到为师想要的东西。”

    纸衣怪人用符纸手臂将自己撑起,然后做出了一个不太标准的跪拜礼,黄袍道人这才点了点头不再训斥他“好了为师要回卫城司了,你自己小心着点,不要再让为师操心”最后一句黄袍道人说的很慢,就像威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