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脏东西!
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均匀撒在小落樱的脸颊上。
“唔…”
落樱嘟囔着翻过身,想要借此避开阳光,再睡会。
但没过多久还是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揉揉眼睛。
意识逐渐清晰,她打了个哈欠,正要下去时,余光注意到从身上滑落的被子。
落樱:…?
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记得好像自己没盖…吧……啊?
落樱心里嘀咕着,视线上移,焕然一新的客厅映入眼中,她的脑袋随之宕机。
乱糟糟的地面被打扫干净,吃剩后随处乱丢的包装消失不见,多余的箱子盒子整齐堆在电视柜的墙角,原本拥挤的小屋变得宽敞明亮。
我狗一样乱糟糟的小窝呢?这简直不像是自己家…
落樱呆呆看了半响,才探出小脚连忙在地上摸索,找到拖鞋穿好去检查门锁。
但得到的结果却是门锁没被撬开,完好无损。
那窗户?
她又急急忙忙跑去查看,中途又想起自己是顶楼,六层的高度应该没那么容易上来吧?
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仔细检查,无论是窗台还是外面的水管都没有人爬过的痕迹。
落樱强行冷静下来,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老实说,第一眼她以为家里进贼了。
虽然那些人看起来麻木,但落樱并没有失去最基本的警惕心。
可是…
落樱回头看向客厅,干净整洁,完全看不出之前糟蹋的模样。
嗯…
贼会帮忙打扫吗?
而且就在自己面前,一晚上不声不响完成了所有清洁?!
什么居家好贼…
这样的贼请给我来一打!
各种古怪的想法冒出,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两下。
落樱无奈叹息一声,既然事已至此,又得不出结论,还能怎么办呢…
嗯,当然是凉拌啦,生活又不可能在这里停步。
所以落樱摇了摇头便不再多想,去检查其他地方的情况。
和客厅一样,卧室同样整洁,储藏室的话是堆积得满满的,显得拥挤,拿东西的时候不太好拿…
不对!
落樱突然抬起头,比了比身高,发现如果自己再长高点的话,好像在储藏室的狭窄空间刚好合适。
“所以那个贼是很高个的大人吗?”
嘀咕一句,落樱又去看卫生间。
其实在这个老旧小区卫生间是不能用的。
毕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那些管子早就堵成了硬块。
不过捡垃圾的人有一套属于捡垃圾的人的生存法则,其中就包括上厕所。
但落樱人在顶楼,也没电梯,如果情况紧急的话也不方便上下楼,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卫生间了。
落樱一般都把卫生间的门关住,因为里面总有个异味,但现在,一打开落樱甚至闻到清新剂的芳香…
可一想到是卫生间。
“嗯……总觉得很奇怪。”
小声嘀咕一句,落樱检查卫生间。
和外面一样,很干净,那些污渍消失不见,镜子甚至干净到有些反光。
落樱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茫然一会,又出门去外面的过道,撑着围栏看下方。
今天难得的出现了一个好天气,炽热的太阳高照,为老旧的公寓间划出阴影分界线。
新的一天新的生活,麻木的人慢慢在道路上行走,也有一些人坐在阴凉处摆烂。
没有任何喧嚣,世界就像无声的默剧,不急不缓的生活又有种世外桃源般的惬意感。
落樱观察一会,从左边望到右边,也没看出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无奈返回屋子。
“好奇怪,到底是谁呢…”
自言自语着,落樱不自觉的来到客厅一角,正要打开柜子时,手突然一僵。
这里是她食物的存储地点,攒了好几个月,大概能坚持一个星期的食物都放在这里。
最近天气变冷,快入冬了。
如果说,食物被那个人拿走了的话…
沉默片刻,落樱打开柜门,发现食物还在。
大的放下面,小的在上面,水果零食靠一边,看起来整整齐齐,分类均匀,十分赏心悦目。
落樱缓缓呼出一口气,拿了一包薯片和牛奶压压惊,关上门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她在思考,会是谁偷偷摸摸进来,又大费周章的帮她做了个大扫除,而且一看就是好几天的工程量,居然在一晚上就完成了。
喝着发酸的牛奶,落樱望着天花板,感官从贼慢慢变成好心人,又变成一个偷偷在背后看她,想和她做朋友的……家伙?
是这样吗?
可这是偷窥狂吧。
落樱小小的脑袋散发思绪。
没人为她解答。
之后落樱每晚都睡得很浅,期待又警惕那个人的到来。
可结果就像在跟空气斗智斗勇,落樱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失忆了,就和那些喝酒断片的人一样,其实那些清洁都是自己一个人做的。
无意识的一次做一点,积少成多,等回过神时,才突然发现家里已经大变样……但硬要说是这种可能还是有点勉强。
平静的生活多出一丝涟漪,又好像突然冒出一个世界难题,落樱整天都会思考,并得出几种可能,又一一推翻。
最后,因为没发现那个人的踪迹,后续也没出现,所以即使结论再不可能,落樱也只能归咎于自己或许不小心碰到酒精,还是记忆本身就有其他什么原因,然后在某一刻突然断片了。
生活还要继续,小小的疑问被藏进心里。
落樱不再关注这件事,恢复了往日作息。
直到。
又一次醒来,照常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突然看见客厅茶几上摆放的饮料,旁边还有两颗看起来不是很新鲜,但十分完整的苹果,以及两三包草莓夹心的三明治包装。
她愣住了。
落樱每天都会检查一遍食物储备,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收集过这种款式的零食,也没有专门为明天的自己准备吃的习惯,饿了一般都是直接打开柜子去翻。
并且,绝对、绝对不可能是失忆!
家里没有保存这么“新鲜”的水果!
这几天的画面从眼前迅速闪过,忙着跟空气斗智斗勇,哪来心思去捡垃圾,反正那点食物储备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所以…
是谁?
落樱表情变幻不定,就在CPU快被干烧时,突然想到漫画书里的情节。
像什么看不见的人,什么眷念人世的怨灵,什么镜子里的人,什么在背后注视的人,什么……其他什么的故事。
落樱突然感到惊恐。
现实不可能存在这些超自然的东西,但几天前的记忆却告诉她,这个世界的水说不定很深。
这个家…
可能有脏东西!
意识空间。
白樱结束了一天的恢复。
刚睁开眼,就看见落樱歪歪扭扭戴着摩托车头盔,手里紧紧抓着扫把,正满脸紧张的徐徐前进,每走两步都会停下来,将扫把对准身后,或者某个角落。
白樱:?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反恐演习,真人吃鸡。
面对落樱的迷惑行为,白樱观察一会,理了下思路,大致明白这样做的原因后,顿时感到无语。
亏她大半夜飘出几公里,就为了去给她找点新鲜的食物…
不过她也理解落樱的做法,任谁突然发现家里有个看不见的人,都会害怕,人之常情。
而作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白樱在意识空间咳嗽一声,眼神有些飘忽。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自从莫名其妙恢复意识后,她对外界的权限就被压制到了最低,一下子回到了最初苏醒的那段时间,只能在黑暗里关注外面的世界。
也就偶尔会抓住一个机会,遇见窗口期出来放放风。
在这段时间,白樱摸清楚了两件事。
一个是好消息,虽然现在对外界的干涉能力被压制得很低,甚至无法出来跟落樱唠唠嗑。
但这可能是因为伤势的原因,随着伤势自我恢复……也可以说是随着复活进度条的推进,那种两个维度间的“薄膜”也变得越来越透明。
大概再过一年多的样子,就能和果冻宇宙的时候一样,进行意识投影了。
不过嘛,现在这样子好像也不错。
看着小落樱满脸警惕的可爱模样,白樱情不自禁露出恶作剧般的姨母笑,毕竟做个看不见的幽灵先生这件事…哦不,是关于成为幽灵小姐这件事,嗯…呃……
好吧,感觉也不怎么样,还是尽快好起来吧。
至于第二件事。
是个坏消息。
白樱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至高星联针对自己的“毒素”还在,没有随着时间的自我恢复而愈合。
同时也无法进行人为干涉,毕竟白樱连“毒素”的原理都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与现实的联系愈发加深。
看似这是件好事,但白樱认真推演过,如果再投放意识投影,虽然还是能进入虚化状态,可一旦实体化,那么造成的伤势就会伤及本质……
也就是说,就是本体降临现实,最多留下一个无法抹除的锚在意识空间看家,方便回归,至于锚的其他作用暂时还不清楚。
而本体在外的好处,就是对世界的感官会变得更加丰富细腻,意识海也会稍微增强一点。
相应的,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只有一条命,共同享受真实死亡的风险。
最初意识到这点时,白樱有过一段时间的焦虑,但最后还是释怀,毕竟,除了这点也没发现其他影响不是吗?
不就是死嘛,自从做出觉悟的那一刻起,白樱就不在像大多数人那样非常在意死亡,最多就是会看死的姿势够不够美,以及为谁死,死的意义又值不值得。
再说,经历这次事件后,白樱觉得世上从没有绝对的死亡,就比如说可能存在的复活类能力……虽然这次是沾了落樱的光。
在落樱被剧情杀后来到这里,白樱也跟着复活。
她不知道自己死后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当初厌世的御姐黑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地球咸鱼少女,更不知道苏醒前,落樱经历了多少磨难才会形成如今这幅“都看开了”的性格。
两者唯一的共同点,或许都是对身边事物满不在乎,又显得漫不经心的态度吧。
心里有许多问题等着她去探究,但看着外面小心翼翼检查屋子的落樱,一切思绪归为平静,黑暗中响起一声细微的叹息。
“…算了,至少从结果上来看都还不错,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