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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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宝剑下落

    林桑奇道:“什么这样?你难道知道那把剑的下落?”

    唐不仁又咳出一股血来,嘴角露出一股嘲讽的笑容:“恐怕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人知道这把剑的下落!”

    林桑惊得忘了哭,呆呆接道:“在。。。在哪里?”

    这乌金宝剑已遗失许久,有许多人猜测,有人认为在皇宫,比如徐瞎子之流,也有人认为在天山,比如曾无名,更有人认为韩冰将它带到了海外的仙山,但却从来没人见过它的真面目,让林桑怎能不惊?

    唐不仁的声音渐渐弥漫上一种悲伤:“你也见过的。”

    林桑更惊:“我。。。何时见过?”

    唐不仁叹了口气,整个人变得无比的苍老:“如果我想得不错,便在那别苑的地牢中。”

    林桑惊呆了,另外两人若在此处,定和林桑一样吃惊。谁能想到,众人兜兜转转,一直找寻的东西,竟然在三人第一次见面时,就已见到过。

    竟然就是萧果果在地牢日日用来吃饭的长条石匣!

    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为什么。。。会在那儿?”

    “你或许知道,我和萧无忌也是顶好的朋友,”唐不仁顿了顿,“便是像你们三个一样,可以互相舍命的朋友。”

    提起年轻的那段时光,唐不仁的神情变得很柔和,隐隐透着些得意:“萧无忌年轻时,性子顽皮,便那萧果果的双倍也不止,他下山历练,认得了我,我们一起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别提多快活!后来他自己去关东时,又认得了韩冰,与他交好,但是韩冰这个人,我是不喜的,这人武功虽高,但却性格呆板,逼死了自己发妻,又和自己的小姨子不清不楚,但他俩互相看对了眼,非要结拜,我也没法,我自不与韩冰往来便是。”

    “萧无忌常常下山,便买了那处别苑,下山时便在此盘桓,这别苑被他改得怪里怪气,我不大喜欢,但他却说,这样坚固,什么未雨绸缪,那处地牢,自然也是他挖的!”

    “怪不得,那地牢的石门用萧果果的令牌可以打开。”林桑惊道,她掏出萧果果的名牌放在手中摩挲。

    唐不仁点伸手接过名牌,似有许多怀念:“不错,只是后来,萧无忌回了山上,这别院便空置了,除了我,再没人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有时我会去逗留几天,久而久之,别人便以为那是我的别院。”

    “不论是别院,还是那地牢之中的石匣,都是萧家的,传给阿离,都是正统。”

    “可这宝剑,为何会在地牢之中?”林桑也好奇了起来。

    “萧无忌不喜天山拘束,喜欢江湖自由自在,常常下山,可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以后再也不下山了,他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汉,说话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说得出,必然做得到,我过命的朋友就这一个,他不下山,我又和谁去说话?我便上山劝他,但他不告诉我原委,却将我赶走了。”

    “我不死心,却知这人是个顺毛驴,不能硬来,过了半月,便带了好酒上山劝他,”唐不仁忽然含泪微笑起来,“无忌武功虽高,酒量却差,没喝几杯,便即醉倒了,然后便神神秘秘地,抱给我一个石匣,告诉我说,这里面有好东西,要给我瞧瞧。”

    “我问他,这是什么?他只神秘一笑,说韩冰给他的,我向来不喜韩冰,他的东西,自然也不稀罕,但我看他郑重其事,加之对他有气,就玩心大起,将那石匣带下了山,扔在了地牢之中,心里想着,等他将来找不到时,再来求我,我就还给他。”

    “谁知没过多久,天山便传来死讯,说我这兄弟郁郁而终,可我却一直纳闷,他到底为何郁郁?他性格活泼开朗,除非是有解决不了的大事才会郁郁至死,”唐不仁道,“现在想来,难道竟是因为那把宝剑吗?”

    林桑奇道:“他为何不去找你拿?”

    唐不仁惨笑一声:“我这兄弟有一个毛病,喝醉了酒后发生的事情酒醒后一点也想不起来,他当时醉了酒,我故意拿走了捉弄他,谁想到他竟然死了!”

    唐不仁的声音悲凉:“若是因为那把宝剑,我的罪过便大了!可一把破剑而已,不过是锋利一些罢了,行走江湖,靠的是武功和智慧,兵器只能作为辅助,这把破剑,却又有什么可守的呢?”

    唐不仁喃喃自语,似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难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答案,抬起一双锐眼,看着林桑。

    林桑声音低低道:“那不仅仅是一把宝剑!”

    唐不仁奇道:“什么叫做不仅仅是一把宝剑?”

    林桑心中惊奇,唐不仁竟不知这宝剑和玄心诀是一回事,不答反问:“唐老爷子,我听阿离说,你将他抓了,锁在地牢中日日拷打,问他玄心诀下落,你怎知他会玄心诀?”

    唐不仁面露尴尬,语气不忿:“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拷打过他?不过是想试试他功夫如何,过了几招罢了!玄心诀?他自己说他知晓这功夫,我才问的!我虽不稀罕,但传闻这功夫可以返老还童,百年来为了这妖法不知死了多少口人了,他日日将这功夫挂在嘴上,怎会不被惦记?就那项老头便第一个惦记上了,要不是我恰好经过,他便早已死在他的手里了!”

    “我一开始只以为他胡吹,后来我听说他在七绝山上被白眉小子逼得广诵全文,好小子,这种事只有姓萧的做得出!”唐不仁赞叹,又疑惑,“不过他竟真的知晓玄心诀吗?他这玄心诀从何而来?”

    林桑道:“阿离说,家中有一把与乌金宝剑一样的玉剑,上面刻着玄心诀。”

    唐不仁身子震动,惊得坐立不住:“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韩冰武林大会赢了林炎平,得了这功法去,谁也不知下落!没想到他竟将这功法刻在剑上,放在了天山!那些老东西不会来抢这把剑,却会来抢这功法!怪不得他不肯下山了!”

    唐不仁声音颤抖,目中流下两行泪来:“我只顾与他置气,却未想过,他不肯下山,我却可以上山,还是可以经常一起喝酒比武的,我若早日上山看看他,当今世上,以我二人智慧武功,又有什么难事难住他,让他郁郁而终?”

    “原来他是为了守护玄心诀,才不肯下山了,这功夫虽邪门,却不少人想要,我一开始还怨他,故意将他灌醉,骗了这石匣来,这石匣中,竟然藏着。。。藏着乌金剑和玄心诀!”唐不仁大悔,眼泪簌簌而落。

    “他酒醒后定然发现这宝剑秘籍不见了,觉得有负韩冰所托,才郁郁寡欢,终日酗酒!”

    “竟是这样!竟是这样!”

    念及此处,唐不仁心中激愤,口中又喷出一大丛鲜血来:“是我害了他!”

    唐不仁忽然呜呜地哭起来,任何事情,劝别人容易,自己做起来却太难,唐不仁本来见林桑消极,想开解她的,可一番开解下来,自己竟比林桑还要伤心。

    见唐不仁大哭,林桑想起自己的心事,一时之间,一老一少,竟都伤心得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唐不仁止了哭声,道:“丫头,你若有什么心事,定要和那两个小子分说清楚,千万不要像我一样,要等几十年,才知道真相!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林桑缓缓站起身来,已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她忽然觉得自己比唐不仁幸运得多,萧无忌已死了,唐不仁再哭一百年也已没有用,可陆离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