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半途截击
当然了,京师地动灾变,秦凡也许早已经离开京师,前往吐谷浑了。
他只是不想见到灾后饿殍满野,希望对灾民能帮则帮而已。
秦凡站起来对着孔家兄妹作揖,正容道:“总之,拜托你们了。”
虽然孔丙丁、孔心月纳闷秦凡为何有此一说,但眼见秦凡甚有诚意,并对收购粮米一事情肯作出保证,稳稳有银子入袋,这没有理由有钱不赚的!
孔丙丁答应了秦凡的诉求。
当然,秦凡现下无有实权,只能设法得见圣颜,又或者寻官衙中人帮忙,他有信心在自己的促成下,很快便有相应的官员,出面和孔家掌柜交涉。
孔丙丁当夜以不胜酒力为由,在春风如意楼住下。
对于这一位执着的痴情男,众人还能怎么样?
杨夕也劝慰道:“心月,我们酒楼有客房,你也留在春风如意楼下住下吧!”
杨夕并非担心孔丙丁大晚上会干骚扰她,让孔心月充当杀手锏,震慑她哥哥的邪心,而是担心孔心月一个妹子,大晚上回家,安全方面没有保障。
孔心月看了秦凡一眼,摇头道:“我还是回去,核算一番,如果朝廷官员出面收购,我们可以腾出多少石粮食。”
原本这一些工作,都是由着孔丙丁去忙活的,现在这一位老大哥为了追求姑娘而不给力,孔心月只能够亲身顶上了。
孔丙丁笑道:“秦公子,你送我妹子回去吧。”
其实不顺道的,孔家府邸是在东市。
秦凡单纯相送,那就是等同让秦凡多走一趟。
秦凡并不想拒绝人,蛮有绅士风度,点头应允。
秦凡、孔心月一并离开。
当时杨夕眼神好生地幽怨,为什么不是秦凡留下,孔家兄妹离开?
秦凡、孔心月并肩走在大街上,秦凡觉得孔心月,走路姿态比女扮男装的许喁喁,还要豪横奔放。
秦凡猜想,孔心月先前喝酒不多,该是性情本来张扬,再加上习武的缘故。
孔心月笑道:“秦大少,我不知道我哥会这样子,给你和夕儿妹子添麻烦了……”
秦凡淡淡一笑:“理解理解,大家不打不相识。”
秦凡之前还认为有什么不务正业的执绔子弟,觊觎杨夕的美色而前来春风如意楼捣蛋,不想却是一场小误会!
孔心月也认为秦凡是盛气凌人的官宦子弟,不想如此地轻裘缓辔,从容不逼。
孔心月问道:“据说秦大少喜欢学圃,厨艺更是京师一绝!”
秦凡笑道:“诶,小姐你过誉了,都是长辈、朋友们提携我,给我一点薄面,你是否觉得我的性子,很是稀奇古怪?”
孔心月摇头道:“怎么可能?说到性情古怪,我比你更甚!正如我,喜欢舞枪弄棍,不擅女红,我哥都担心我嫁不出去了。”
秦凡道:“孔大小姐是不会嫁不出去的!有男子并不喜欢柔弱的姑娘,而心月你那么漂亮,英姿飒爽,拜倒你石榴裙子之人,必然多不胜数!”
孔心月的脸色罕见一红,道:“是也不是啊!秦大少,你真的很懂得哄人!”
秦凡心道:嘿嘿,处弼兄弟,改天我试着将心月妹子介绍给你!
孔心月的性格爽朗直白,和程处弼相近,二人也许能擦出爱的火花来。
二人一边走,一边又聊了许久。
孔心月笑道:“前方相隔开一条街便是安善坊了,谢谢秦少爷相送一程!”
此时,天色渐暗,街道上少见有人了,秦凡却意外地见到路线的正前方,迎面推来了一辆二轮板车,车上堆满了厚实的秸秆,轮子辘轳声响非常刺耳。
推车者是一个头发稀疏,身材魁梧的壮硕中年人,男人敞开上身单褂,露出胸腹,而且穿着短裤,露出满是黑色毛茂的粗壮双腿,一身似是屠夫披挂。
秦凡仔细看来,那人没有眉毛,眼睛鼻子小得很,头脸儿的上半截就好像一枚土鸡蛋,一脸的络腮胡,搭配本身的衣着,形貌可是非常地非失。
为了生活,中年人不修边幅,也没有必要太顾着形象。
秦凡和那推车的男人一打照面时,心中倒是有几分警惕心。
那男人眼睛是三白眼,白多黑少,古人相术书说,这是狼眼,为人阴狠歹毒。
场景幽暗下,谁知道这一个家伙,究竟想做些什么?
秦凡和那推车男人擦肩而过时,故意保持有相应距离,即便男人发难了,秦凡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不过那一个男人,举动如常。
秦凡放心下来时,没有走上几步,发现后方车轮辘轳响声有所停顿,而且还有如击败革的声响……
原本秦凡并不想多管闲事,不经意间回过头看一眼!
那一辆手推板车上的秸秆,散作一大把落在地面上,而屠夫打扮的粗壮男子,不慌不忙俯身收拾地面的秸秆,覆盖车上……
秦凡心里觉得,情况又不太对吧?
地面平顺,又没有突兀起来的石板,车子正常行驶,秸秆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掉落那么多在地上?
先前一声闷响,又是怎么发生的?
那一个男人似乎在故意隐藏着什么。
不对!
秦凡的脑瓜子一震,车子推驶方向和孔心月明明是一道的!
那么孔心月人在哪里啊?
她活生生的一名娇俏美人,就这般凭空消失了?
“你给我停下来,听到吗?”
但那推车的男人扮作没有听见,继续前行!
秦凡急忙反迎上前去,一把截停了他的车子。
那个男人眸中闪现过了一抹凶光,但凶光很快转瞬而逝,呵呵笑道∶“公子,你唤我?我耳背,听不见你喊什么。”
秦凡心道:这男人是真的耳背了,还是故意装聋扮哑的?
一般人单纯和推车男人接触,是难以发现有什么不妥,该男人太懂得控制面目表情,掩饰自我了。
可惜他遇到的是秦凡,而秦凡之前和孔心月相识。
“先前路上不是有一位姑娘呢?”
秦凡一边询问时,一边低头巡查手推板车上的状况,原本的秸秆整整齐齐的,但现在好了,都变掉了一个样儿……
秦凡借着西下的夕阳余晖,很意外地发现秸秆堆中有一抹黄色……
孔心月不就是身穿黄裳衣裙的吗?
难道她现在车上,被一大堆的秸秆给覆埋了么?
秦凡刚要巡查车上的状况时,那一个男人眼神剎那间变得了凶恶:“少爷,你好眉好貌,相貌堂堂,怎么这是要抢掠我的物资吗?”
秦凡急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检查你车子而已!”
“你凭什么让我检查,嗯?”
就在秦凡提议查车的时候,那男人竟然抽出一根长逾八尺的白蜡杆,兜头往着秦凡的脸面砸下,这显然不是吓唬,而是真真切切要给秦凡开颅……
秦凡早有准备,趁着他摸出白蜡杆时,单手扯住了长杆一截,另一只手顺势摸出了防狼喷雾剂时,往着他的嘴面就要来上一下时,前方街口有小队金吾卫巡逻,秦凡见状大喜:“诸位,这里有奸细啊!”
那中年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可恶!你这个贼厮鸟怎么敢坏我好事?”
秦凡笑道:“你是坏人,我坏你的事情,我就是做好事了!”
那男人道:“我不和你贫嘴了,她已经中了无殇云雨蛊毒,需要我的独门假药才可以解毒,如果你不想让她受到煎熬,你和孔氏的当家孔丙丁说一声,明天午时之前,亲自到义宁坊波斯胡寺里,我再那里等你,我会给你解药。”
秦凡一愕,心道:这个家伙原来是和孔家的人相认识啊,也许是孔丙丁的仇人,又或者是商业竞争对手所为。
换而言之,这和秦凡所猜测的无误,孔心月的的确确是躺倒在了板车之上!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秦凡平素最讨厌这一类祸及家人的卑鄙小人!
而且还下毒了!
有本事,他就去搞龙丙丁,在背后对付人家弱质女流的妹妹,这算什么本事?
“对了,你不要对外宣扬出去,也不要报官府,这样对谁都会好的。”
那人交代了这一些事情,立马转身,朝着反向而奔。
话说中年人似乎练过轻功,一提气如同老鹰那样,飞步踏在了矮树丫处,借上三分力,然后纵身跃上了附近的屋檐,两米多的高度,他想上便上,这可把秦凡看得可谓是目瞪口呆:这个斑秃顶,拥有两腿粗毛的丑陋家伙那也太好身手了。
相较之下,秦凡的这一具肉身不良与行,真的颇有不如啊!
秦凡心道:许喁喁也是高手,就是不知道比起轻身功夫,她是否追得过那个中年人。
金吾卫凑了过来,质问情况。
秦凡摸出了玉佩信鉴,先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阐述了先前事情的来龙去脉。
金吾卫也被那人凌厉敏捷的身手给震撼到了,分出一部分人去追查,但可惜对方跃上了楼顶,而且先跑,占据先手,再加上天色已晚,我暗敌明,一时之间,自然是寻不到那人了。
秦凡轻巧地推拨开了板车上的秸秆,发现孔心月还真的待在了车上。
秦凡用手一探孔心月的鼻腔,发现她尚有气息,心中一安。
孔心月披头散发,一身稻草,显然先前她走在路上,挨了那中年推车人的一记闷棍,躺倒在了板车上!
瞧那人掳人手段能做到如此干净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几个金吾卫讨论纷纷:“那一个人是采花大盗吧,还是说男人和姑娘或是和她的家人曾经闹过矛盾,识图掳走姑娘报复,还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
“待那一个姑娘清醒了,咱们再询问一二。”
“我们官府也没有见有人报案,说有媳妇什么人失踪。”
“先甭管那一个家伙是什么身份,也许是寇贼流窜作案,干一笔就走人了,恰好让秦少爷和我们给撞见了呢?”
“咱们得和上面反应这个情况,要多巡逻,加强安保工作才行。”
“对啊,王晓东才刚成婚三天,可不能让他丢掉了媳妇儿。”
“你别找我来开涮,我去你的!”
秦凡并没有管这些金吾卫讨论的内容,而是将孔心月搀扶到街口一角,用手掐弄她人中等穴位,而那一个被嘲笑,被唤作王晓东的金吾卫,也摸出了水囊,轻轻地清水灌洒在她的额头上。
在秦凡、王晓东的努力下,孔心月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妹子脱口而出道:“嗯,好疼啊!”
秦凡笑道:“你让人给敲了一记闷棍,脖子自然是疼了。”
王晓东问道:“小姐,你记起了先前是谁揍的你么?”
孔心月眯了眯眼睛,道:“我化了灰都认得他!”
秦凡笑道:“那是一个秃顶,疑似是屠夫那样的男人。”
孔心月咬牙切齿道:“他是吴志达!我哥米行生意上竞争者,雇佣来对付我们的坏人!”
秦凡也猜测到事情是这个结果的,商业毛利,难免有恶性竞争!
秦凡瞧得出来,这个孔心月都能记得吴志达的名字,显然孔家和对手们的纠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但孔心月不住地抚摸脖子,但身子刚要蠕动的时候,恰是要抬高左边的臂膀,却发现了隐约生出了疼痛感觉。
孔心月咬了咬牙齿,右手顺势一撕,嗤地一声,裳料被撕烂,露出了皓雪一般的藕臂,但内侧有两个牙齿黑红色的印记,那是清晰可见!
秦凡一愕:这似乎遭到了什么小动物所咬!
联想到了先前那一个屠夫那样的中年人,说孔心月中了蛊毒,显然就是指这一件事情!
秦凡一下子也陷入了两难之中,要不要和金吾卫阐述情况呢?
而此时的孔心月却明显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嚷道:“可恶啊,想不到我一身武学,最后却无用武之地……”
秦凡笑了,心道:这个姑娘未见得是花拳绣腿,但那个吴志达绝对是高手,两相对比,空心月自然相形见绌。
她看了秦凡一眼,心中对他可谓是暗暗感激,如果没有他肯中途出手,谁也不知道自己被挟持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而秦凡不敢居功,对方轻功了得,说不定也有一身不错的武术。
他的护甲喷雾,未必能对付得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