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锦帆贼扰
面对关平的请命,关羽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
亲生父子之间的默契,关平自然心中了然,拱手再行一礼,随后便虎步踏行向着船舱外走去。
对于这艘楼舩的结构布局,关平自是清楚,很快便找到了拦在船前的走舸。
只是令关平有些没想到的是,此处除了走舸来人和刘琦从襄阳带来的下属外,还有一位颇为眼熟之人在场,并且此人正站在人群中央,直面走舸登船的一众武卒,在据理力争的在分辩:
“此船发自襄阳,乃是刘琦公子御船,何须听从尔等摆布?”
“更何况,江东已然撤兵,尔等装扮既非岗哨又非关吏,倒像是舆卫前导的伍伯,何来拦江截驾之权?”
而面对此人种种合理质疑,从走舸登船的数名武卒却是一条都回答不了,只是梗着脖子横道:“对不起,我等只是奉命行事,无需向他人解释!”
说着,更是一摆腰间佩刀,大有威胁的意味。
据理力争之人虽是不惧,但面对如此蛮横之人却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不禁有些语塞。
而眼看着这几位就连身份都无法确定的武卒作势就要强闯,关平也是不由冷哼一声,健步上前,亮出调兵所用虎符的同时,另一只手更是直接抽出了腰间所佩环首刀,明晃晃的利刃直接架在了为首之人脖颈之上。
“我不管你们究竟听奉的是谁的命令,我只知道如今江夏太守乃是公子刘琦,如今正式进驻江夏。军令如山,若有违逆者,斩!”
感觉到脖颈上传来那致命的冰凉之感,对面为首之人原本蛮不讲理的蛮横神情瞬间消失不见,浑身战栗,满脸堆笑: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了,大人可否告知姓名,我等也好回去交差。”
关平却是不屑道:“怎么?尔等询问名姓,莫非是准备伺机报复不成?”
一边说着,手中冰冷的刀锋更是缓缓逼近。
为首之人慌忙摇头,好似筛糠一般,随后也不敢再有任何言语,带着其他几人灰溜溜跳回了走舸之上,默默撑船远去。
小心确认过船上没有被做任何手脚之后,方才再度扬帆起航。
而刚才据理力争之人也是走到了关平身旁,一礼道:“在下马谡,方才多谢将军解围。”
关平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不由一愣,随即确认到:“马谡?可是那功曹马良之弟?”
马谡自是拱手询问:“正是,不知将军怎知我兄长官职名讳?”
明白是自己人,关平自然也就不再隐瞒身份:“我名关平,亦自新野而来。”
此话一出,马谡自然也是明白了缘由,毕竟在新野,无论朝堂官吏还是田间百姓,对自己兄长可都是赞颂有加。
而关平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马谡自然也是同样清楚,当即再行一礼:“原来是关将军虎子,真是失敬失敬。”
简单的寒暄之后,二人明显都对彼此印象不错,便也望着江景谈起了刚才之事:“幼常言辞虽利,却是不及刀锋。刚才这些人明显是蔡氏鹰犬,存心刁难,又何须与他们废话,直接拔刀便是。”
关平说着,更是直接将腰间佩刀取下,递到了马谡手中。
马谡接过佩刀,感激的同时,心中却也有些哭笑不得。
一言不合拔刀威慑,如此畅意之举,并非是他心中不愿,而是身份所限,实不能也。
毕竟,若是真的激化矛盾,惹出事端,船上可不一定能有人站出来替自己兜底。
但对于关平爽朗的性格,却是让马谡不由好感倍增。
关平对马谡亦是如此,闲谈几句之后便借由问起:“过往两日为何不见幼常身影?可是在忙于何事?”
对于关平,马谡自然不会隐瞒,如实讲到:“江汉水道乃是荆州经脉,关系甚大,在下此前曾奉主公命令绘制新野境内地图。如今生平首次沿江而下,便想着看能否有机会替主公绘制此处地图,方才一直待在舱外。”
关平身为父亲关羽副将,自然熟知新野各种机密,自然也早已用上马谡所绘制的新地图,但却还是第一次知道作者何人,不由正色看向马谡:
“就连父亲都时常称赞制图六体与新的地图,却没想到竟是出自幼常之手?”
听得关平如此盛赞,马谡也是不由有些尴尬,这制图六体与记里鼓车是出自谁人之手,他自己心中再是清楚不过。当下也是急忙辩解道:
“其实这都是我兄长之功,我只是依照兄长之法,绘制了几张地图罢了,算不得什么功绩。”
而对此,关平只当是马谡性格谦虚,心中对于马谡好感更甚的同时,并没有太过在意。
经过一番商谈,二人对彼此的了解也都增进了许多,关平更是邀请马谡一同前去禀明此事。
随后二人一同前去汇报,关羽在听闻事情原委之后仍是老神在在,似是不甚在意。
但在他身旁的刘琦却对此反应强烈,不仅当着众人面断言必是蔡氏派人前来谋害自己,随后更是神情慌张的向关羽求助,显得颇为失态。
经过这一场小风波之后,之后路途倒是颇为顺畅,很是顺利的抵达了江夏郡原本治所夷陵。
而由于关羽名气太大,极易被人辨认出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外加戒备蔡氏在此安排的势力,关羽便留在城外整备兵马,只派遣了关平与马谡几人随刘琦进城赴任。
而所幸,对于荆州焦点的江夏,蔡瑁等人只是选择了使绊子的小伎俩来骚扰,并没有胆大妄为到设下杀局。
在刘琦亮明身份开路的情况下,一行人很快便见到了在城中休养的蒯良。
这位辅佐刘表镇守荆襄的贤才如今已过天命之年,鬓生白发,面显沧桑,在舟车劳顿紧急驰援江夏后的鏖战中更是累垮了身体,如今已是极为虚弱,明显将不久于人世。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平日蒯氏虽没有像蔡瑁等人那样旗帜鲜明的支持刘琮打压刘琦,态度却也是偏向刘琮,但如今蒯良对刘琦的态度却是颇为和善,不仅痛快交接了虎符令印,更是苦口婆心的对刘琦好一番交待,详述了城防等应战要略。
随后,为了以防万一,刘琦命关平带着虎符前往城中各处调遣兵马,确认一切无误之后,才将关羽迎进了夷陵城中。
刘琦正式就任江夏郡守,郡内军事也由关羽负责在暗中操刀管辖。
关羽南征北伐多年,统兵作战的风格自然也与镇守故土多年的蒯良有明显不同,分派各处的兵力调动也颇为频繁。
如此反常举动,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密切关注此地之人的注意。
就比如……
率军驻扎在当口的锦帆贼,甘宁甘兴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