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面缚之仪
襄阳作为荆州治所,又处在南来北往的要口,以及发达便利的水道航运,历来繁华,每日来往通行的商贾更是不计其数。
可今日早已过了开市的时辰,襄阳城却迟迟不见任何外来商贩的踪影,反倒是处处可见披坚执锐的甲兵巡逻,惊得城中百姓全都紧锁房门,生怕被波及。
而在正对城门的主道之上,此刻更是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是临街住户也难以知晓究竟有何大事发生。
突然,道路两旁负责封锁道路的卫士却是高声呼喝,好似龙腾虎啸一般轰轰烈烈,几乎席卷整座襄阳城。
而在前方高耸的城门之中,曹操身骑名马爪黄飞电,缓步踏入襄阳城中。
身后,则是魁梧彪悍的猛士许褚,与其壮硕的身形相比,即便是足有常人高的骏马亦是显得有些单薄。
眼见曹操到来,道路两旁卫士再度高声呼喝,声势越发浩荡。
而在道路正前方不远处,则正是现任荆州牧的刘琮,身后则是襄阳城中数百位官员,此刻全都身着素衣,腰无佩绶。
为了证明自己投降的诚意,刘琮依照舅舅蔡瑁提议,依照礼法之中的面缚、舆榇之礼,此刻正缚手与后,极为拘束的站在原地。
由于几股震耳欲聋的声浪袭来,刘琮更是险些站立不稳,又因手被绑缚在身后,象征权力的玉璧也只能衔在嘴中,让他浑身上下皆是痛楚万分,不知是屈辱的泪水还是难受的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流下。
与刘琮同列,则是一栋极为精美华贵的棺材,规制五棺二椁,是唯有诸侯方才配享的丧葬之物。
而在刘琮身后,则是蔡瑁、蒯越两位重臣,二人皆是手持托盘,屈臂向前,埋首望地。
蔡瑁所举,乃是数百条颜色各异的绶带,蒯越手中,则是荆州山川图册以及府库户民总览,前者象征荆州各级官吏对曹操的效忠,后者则代表一州之地彻底的让渡。
见此情景,曹操自是更为得意,一面享受着山呼海啸般的饮贺,一面缓击马腹,不紧不慢的来到刘琮身旁。
听得马蹄停歇,负责主管荆州千石官吏任免提拔的东曹掾傅巽垂首向前,诵读降书:
“丞相威名震慑天下,宵小莫敢不从,而今王师兵锋所至,臣琮不过德行卑劣之人,如何敢以下犯上。唯有敕令兵将投戈释甲,进献官府帑藏,呈送赤诚忠心,以顺天命,以迎王师。存亡敕赐,惟所裁之,舆榇在近,不复缕陈。”
曹操闻言,脸上笑意更是难掩,但却并没下马,而是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冰冷剑锋直指刘琮面门。
本就身心俱疲的刘琮见此情形,更是惊骇欲裂,当场便涕泗横流,脸色越发惨白。
不过,曹操却也并没有当场取他性命的打算,剑尖轻佻,只是将刘琮口中所衔玉璧取走。
似乎是有些嫌弃其上沾染的口水,曹操并未亲手拿起,而是挥剑将其抛到了身后的许褚怀中。
面对美玉良璧,许褚自是没有丝毫嫌弃,简单用衣袖擦抹之后,便直接揣进了口袋之中。
“多谢丞相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