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水到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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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特别关注奖(中)

    DATE053/5/26

    今早十点,我们被一条可拦住了去路。其实我们一直在这条河的附近走,但到了这里,河流拐了弯。泄漏以后的河流危险异常,除了A以外的人类下河只有死路一条。

    按地图上的说,这是条外流河,我们根本不可能绕过它,只有走桥和坐船两种选择。黄金甲提议我们做个木筏漂过去,但折回森林、砍树制筏恐怕就得一天工夫,时间不等人。

    我们沿途倒是见了不少桥,可惜大多年久失修,早就坏了,没断的桥也都无法通行。继续沿河找桥当然是个选择,但很有可能一无所获,还是那句话,时间不等人。

    但很幸运的是,我有一个无比绝妙的想法。我把他们三个拉到一起,说,河宽大约三十米,兔子全力能跳十八米。

    我们只要在兔子即将落水时从中跳起,借助安上盾牌的钩爪,就一定能过去。不过,我们必须保证两兔同时起跳,它们能尽全力,你们三个也必须同我牢牢拴在一起。

    只要同时满足这三点,我们就绝对能成功,这方法疯狂极了,但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居然欣然同意了,黄金甲还朝我竖了个大拇指.只要让兔子全力往河岸奔跑,它就能起跳。

    靳兰用一根绳索把我们四个拴在一起,分别站在两只兔子上,应该更便于起跳一些。我们在河岸边猛地拽兔耳,兔子就不要命地奔跑起来。

    兔子凌空一跃,在河面上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就在兔子行将落水的一刹那间,我用尽全身力气甩出钩爪,让它死死地缠在一棵树干上,尔后用力跃起。

    飞跃河面,飞跃乱石,我们重重地跌在地面上,满身沙土地爬起来。毫无疑问地,我成功了,除了浑身如同要散架,拴绳处一阵刺痛外感觉良好。

    幸好河岸土兵梳松,不然恐怕得摔个头破血流,起码也得骨折一下。大家也都没受什么伤,我们拍拍身上的沙土,就继续前进了。

    顺带一提,背包也没什么事,帐篷完好无损。我为这次神迹般的渡河行动取名“四人组飞渡”,或者“完美队飞渡”也很好。后来我问他们为什么如此快地答应了,才知道,为了不再骑兔,居然会有人愿意把小命放在赌桌上,虽说我觉得比赌必胜无疑。

    我就问何七华,那么可爱的大白兔,你怎么忍心用它垫脚过河的?她白了我一眼,说,那不是你先忍心的嘛。我一想,这话也不假。为兔兔默哀三秒钟吧。

    过完河就该进山了,这座山脉是泽地谷与外界的界山,有个浑名叫老龙山。我小时候也来过这里,好像是为了摘什么,但我早就忘光了,现在再猜,或许是来摘老龙果吧,如果老龙山真的有老龙果出产的话。

    如果我没记错,老龙山有一个很出名的山寨,它的知名之处居然在于,没有人知道它在哪。

    进实的人在老龙山区扫了上百遍,一无所获,最后他们或许默认了老龙山区根本没有这么一个山寨,它就跟“里森堡”差不多,是“愚蠢的虫子们用来哄骗我们的方式之一”。

    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这个故事至少拖住了五座大城市的变异人们(包括

    和他们的奴隶

    >,为东华平原周边的山寨争取了至少十年的发展良机。

    虽说这样的良机不久之前就已结束,而我竟是这段黄金时间结束的见证者。但无论如何,这座山寨是否存在,对我们来讲也是个大谜题。

    多说一句,由这个故事也很能看出,进实的人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愚笨而好骗了的。

    指不定哪一天,我也能骗到一次进化实验室的重要高层,从而逆转整个世界的局势。应该会有这样的时机出现吧,到了那时,这就会是我的机会

    老龙山树木颇多,到处蓊蓊郁郁,这也许是传说中那个山寨得以存在的重要依托。据说进实以前甚至有过放火烧山的计划,但最后不了了。

    这个故事越传越神,我听到最玄乎的版本是火正烧着风突然改向,把守火的进实成员悉数吞没,余后天降大雨又把火扑灭了。

    如果这个故事属实,那这个神秘山寨恐怕起码也是人均风伯雨师了。时间正是中午,暑气为林荫尽数逼退,只听得蝉儿在树梢到处开摇滚音乐会、看来之前我对蝉儿命运的断言是错的;我前面走过的那些地方不过是碰巧没有蝉罢了。

    山间见不到什么河流水道,脚下的泥土却是潮湿的,可能是地下水网丰富的缘故。我们在一块巨石上坐下.享用午间压缩饼干。

    正在此时,一个影子一闪而逝,没人看清那是什么。但指向性再明确不过,它很有可能是一个跟踪多时的进实兽化人,不是很有可能,基本上就是。

    我们不敢多停留,没有人能猜出来跟踪之后会有什么。我们三个人站成三角形,把最重要也最脆弱的何7华保护在身后。那个影子貌似是个跟踪新手,没有多久又在我们眼前晃了一下。

    我按下按钮发射弹丸,影子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就在这个当口,靳兰抽箭射击,黑影摇晃了几下,彻底不动了。我让两人照管好何七华,弹射钩爪把自己拉了过去。

    这是只酷似蝙蝠的人形怪物,头像老鼠双臂还有翼膜与身体相连。它被靳兰一箭命中胸口,但还没死透,挣扎着想要逃跑。

    我抓起它的“手”,或许叫前爪更为妥当,两只拴一起挂在树上,当作一面活着的旗帜。我猜测它有回声定位呼叫同伴的功能,就用布条蒙上它的眼然后弹射钩爪离开。

    倘若果真如此,它应该还能再拖延一会也许存在的变异人大军,让进实的傻子们迷失方向。我给这只怪物联名“巡影怪”,因为它有巡回寻物的能力,而行动起来像一个影子一般无声迅捷。进实的东西真酷。

    没能看见我的弹子产生了什么效果,还挺亏的,但我估计我至少打中了它的什么肢体,这才使它吃痛而不得不略微停下。

    由于潜在威胁的逼迫,我们整个下午都保持那个高度戒备的三角形阵望,神经质似地不断扫视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尽量清理掉一切也许存在的痕迹.我们不敢让任何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发生。

    至于为什么我们敢冒如此风险去强渡那条河?我不好解释,也许是他们对我的无比信任甚至是依赖吧,虽然说依赖似乎有点过于自恋了。

    毕竟那两位也并非凡夫俗子,至少比真的得依赖于我的何七华好得多,虽说何七华其实也在努力走出对我的依赖。嘶,这句似乎有一点啰唆。

    时至夜间,我们传着灯光和星光在树干上捉蝉的幼虫。这东西相当不错,至少在只有压缩饼干的情况下相当不错,起码它能吃还没毒。

    我们四人分头捉蝉的幼虫;弄了一大袋子,只把头掐下来烤食,因为它肚子里全是奇异的液体。

    在山林中生火必须慎之又慎;既要防止火势失控引燃森林,又要防止火焰与亮光被敌人发现,这种肉食当个零食倒还不错,但当正餐就不容易填饱肚子,如果我们什么时候沦落到只有这东西吃了,那可能才是真正的末路。

    做个形象的比喻,我们现在就像一群吠舍正在品尝首陀罗和达利特的食物,还要假装自己吃它们不过是在体验生活。再有机会回针林的话一定得多弄点竹虫,那才叫食用虫之王,无上佳肴。唉,还是睡觉吧。

    完成于22时3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