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水到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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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特别关注奖(上)

    DATE053/5/25

    一觉醒来,刘亚不见了踪影。虽说他的消失正是我所求之而不得了,但何七华的背包一片狼籍,待我们两个好容易把它整理好时,却发现,这包里唯独没有那张地图。我们把包翻了个底朝天,也都没有那张地图的踪影。

    实际上,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能再明确了——我们的地图被某个卑劣无耻而又胆大包灭的贱偷走了,而这个贼只能是刘亚。

    有时候我们必须学会以刻板印象看人,虽然说到板印象不一定准确无误,但在我们的环境里,我们不得不相信它。我们之前都犯了这样的错误——相信感官而非直觉。

    现在我们所能做的,无非是把直觉摆在更重要的位置上,然后尽全力亡羊补牢。希望亡羊补牢毕竟是为时不晚的。只是,谁又能说…

    我们没有时间义愤填膺地批判,也没有时间徒劳无功地寻找,虽然我们有地图的备份,但暗处的破坏者已经先我们一步。

    我们又多了一项任务:赶在计划的破坏者抵达之前,我们不仅得抵达,还得完整地取回引擎和设计图。

    我们四个人开了个简短的会,内容很简单,我们得骑兔子走。兔子是整个世界上最烂的交通工具,我至今都难以忘记十二岁时学习骑兔子的感觉。

    当时苏梅让我空腹上兔,说这样还好受些。不过二十分钟,我就把胃液和胆汁一同吐了出来,差点就昏死过去。在我的记忆中,那也许是头一次我哭着求苏梅让她取消这一项练习。

    后来练习改成每周一次,断断续续近一年的时间过去,我才完全学会骑兔子。直到现在,我每周二都吃不下饭。这或许就是学会免骑术的代价。我已经能想象出他们上吐下泻几乎要把整幅肠胃吐出来的样子了,应该跟我当时差不多。

    兔子是随处可见的生物,靳兰和黄金甲钻进森林,没多久就一人拖着一只有马那么大的兔子钻了出来。兔子性格相当温顺,基本上没有骑乘障碍,不至于被甩在地上一蹄子踹飞。

    我告诉了黄金甲兔子的骑乘要领,只要拽住耳朵,兔子就会吃痛狂奔,更高级的玩法是在兔子眼前往一束苜蓿或者胡萝卜,它就能不停地跑下去,但必须控制好竿,不然剧烈的颠簸会把食物送进兔子口中。

    没有十分钟,黄金甲和靳兰就完全掌握了骑兔的要领,能骑上兔子慢慢地走。何七华突然拽了一下我,说,我也想学。但我们浪费不起任何一分钟,所以我给她开了一张空头支票,说,等取回东西之后再说吧。

    但她并不买账,带着一丝愤怒说,你教了他们却不教我?万一你们为了保护我一个,都倒在了我前面怎么办?!我柔声说,时间不等人,先走吧。

    但她不走,竟有些决绝地说,要么你教我,要么别走了。我感觉自己被她绑架了,教不教她真的由不得我。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居然以如此的方式将我牢牢束缚住,罢了,教就教吧。

    何七华学得不慢,没有二十分钟,她就能纵兔驰骋了。这一小会中,黄革二人已经收好了帐篷,我们上兔出发。

    雪兔劈风纵荒原,紫电尘烟飞掣去。我两手拽紧兔耳,虽说自己看不见自己,但我感觉自己绝对特酷,英姿飒爽,无人能敌。

    我一手抓住兔耳,另一手摘下头盔夹于腋间,任凭不大长的秀发如同旗帜飘扬。只要够帅气,发型是可以牺牲的。何七华双手环在我腰间,整个身体紧紧贴在我身上,不知道她现在感觉如何。

    不过在我,前面是清凉的夏风,背后是少女的体温,这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体验,此生恐怕再难有二。我尽我所能敞开心房,希望这样的感觉永不终结,这样的夏日一直持续。

    何七华在我耳边小声说话,话音被风吹走了一半,她应该是在说,你会永远同我一道吧。当然如此。

    其实何七华说的不是这句话她说,姐,我感觉我要死了,但我没听清。她说完这话后把我抱得更紧了,隔着盔甲都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

    她又更大声地说了一遍,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正在经历我曾经历过的,但我也没法帮她。十八岁可以算半个大人了,应该比我十二岁时更能承受致命等级的恶心。

    不过,那似乎是她所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内是最后一句话了。那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无论是从脸色还是别的什么地方看。这么一来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能享受这段体验了。其实还挺可惜的。

    中午十二点左右,我们下兔休息吃饭。我猜测他们应该都不大吃得下,从他们惨白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

    何七华几乎站不住了,但说什么也不让我抱她。午饭实际上也是压缩饼干,黄金甲的背包里全是,据他自己说.有一个月的量。

    何七华吐得头晕眼花,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歇过半个小时才勉强吃了半块。黄金甲对兔上的半天发表了知名评论:就跟把肠胃放进绞肉机里一个感觉,当然是我猜的。

    靳兰连声赞叹,还是你会说话。如果何7华恢复了语言能力,我估计她也会赞成。虽说兔子骑上难受无比,但速度非比寻常,我们一个上午起码走了原本两天才能走出的路程。

    下午我们不再骑兔,不然会把饭全吐出来。实话说我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归伤尚未愈,这么颠上一上午,若是换作普通人;恐怕就该吐血了。

    下午也就是走了一下午,除了酷热难当以外,也没有什么可记,所以直接不记了,在这里留下三个字:热死了。

    直到五点钟之后,我们才开始感觉到一丝凉意,如同烤箱的盖子被打开了一阵子。七点以后,天渐渐黑下去了,几颗亮星在东面的天空中闪着微光,月也在渐入黑暗的天空中显出它的身形。

    太阳的统治暂时结束,西天的焰球在铺满天地的金光中没进黑暗,而那正是月亮所来自的地方。在月上东山之时,我们在森林边上扎了营,一边吹着林中的清凉晚风,一边品尝美食,畅叙幽情。

    黄金甲惘然长叹,良辰美景怎么居然没有啤酒。新兰一面假装斯文地啃压缩饼干,一面含混地说,你也想拥有一个啤酒肚吗?

    我插话,说烈沙漠要办大集市,参加的商队似乎并不少,应该能在那搞点。黄金甲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到时候某些人可别碰,麻杆一样的身子却长个啤酒肚,像长期饥饿的孩子。

    我感觉他这说话方式像是从靳兰那里现学现卖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我也喜欢这么搞。

    这时何七华的说话能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和她聊天。她把头靠在我肩上问我,我还有机会变得和你一样强,能够保护大家吗?

    我不忍扫她兴致,就点点头,说,一定会有这机会的,只要肯努力,什么都会有。她如获至宝似地说,那明天你教我吧!

    我皱眉,那你得答应我,不要绑架我哦。她没有说话,就当她同意了吧。我感觉一只手搭在我腰间,我考虑了一下,说,你怎么非礼我。

    何七华笑说,怎么了,嘴上我非礼你,身体却很诚实。坏了,被反客为主了这时靳兰拉着黄金里钻进了帐篷,还留下一句,跟苏梅那俩一样,可见同教出来就是同。

    先声明一下,这话对我杀伤性不大,但我已经猜到靳兰和苏梅分手的原因了,有先天优势了还被女子横刀夺爱,感觉靳兰很像是马戏团里最重要的角色之一,红鼻头花衣服那个

    文末再次声明,我不是…算了,可以是双性恋,男女通吃。写完睡觉。

    记于(完成于)22时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