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平方的房子，充分利用成3室1厅1卫。

    厨房外面空旷视野。

    2个朝南大房间，1个朝北小房间。

    跟厨房相邻的，是可以放一张方桌的客厅。

    客厅里，婆婆用擀面杖做饺子皮子。

    “我一下可以擀三张”，婆婆边擀着手下圆形皮子，边傲娇地说。

    “嗯，擀饺子皮你是快手”婆婆难得获得公公的夸奖。

    公公拿起皮子，舀起一勺肉菜馅放在皮子上，右手往下一摁，一个半圆生动的饺子完成。

    一位擀，一位摁。说话间，镂空竹篾盆子里摆满了饺子。

    婆婆不容我们插手。

    我跟老公坐在他们对面观看他们的“饺子表演术”、“配合默契术”。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婆婆说。

    平时公公单位忙，随时外地出差。

    从xj调回来，到一乡镇做医生。

    公公是手术医生，婆婆是手术室护士。

    公公汗滴下来，婆婆替他擦汗。

    公公需要换手术刀，婆婆递上。。

    “要缝线了，都要清点数量的。包括手术刀，纱布几块。。”婆婆说。

    “晚上来个电话，我们俩个赶往医院。孩子放家里，有一次儿子光着屁股到医院。。。啊呀，那时候真是苦”。婆婆诉说当医生的辛苦。

    我转过头看向老公，

    “是的，还经过医院的什么房，什么房。。”老公点点头证实婆婆的话。

    “有一次手术，突然停电，没办法，我迅速一把抓住伤口。。。”公公描述手术中惊险桥段。。那个年代，乡镇医院设施条件差。

    我当时听得一愣一愣，忘了问老爷子后来是发电还是蜡烛了。。

    他只说后来病人家属千恩万谢。

    乡下亲戚家洗澡，淋浴器跟浴室相通，没有通风的地方。

    “今天阿琴差点没命，幸好我在乡下。”公公从乡下赶回来，门一开就告诉我们。

    “哪能啦（怎么了）？”婆婆问。

    “阿琴浴室里昏倒。中毒了！”公公回答。

    乡下亲戚吓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办了。

    当医生的公公正巧在，跟阿琴父亲一起，把“阿琴”从浴室拖出来，放通风处，并紧急施救，好不容易把阿琴救了回来。

    后来聚餐的时候，阿琴父亲说，隔壁村子里洗澡中毒的两个就“没有活”（没能救回来的意思）。

    公公躺在病床上，念叨BJ的一位外甥；念叨市区一位侄子；念叨做外贸的朋友家孩子。。。

    念叨的都是平时联系，以前他帮助他们，协助他们事业有成的亲戚朋友。。

    公公从乡下医院，调到新成立的医院当领导，等新成立的医院整合好以后，。。。

    再调到另一家资金不足的医院，去想办法办厂替单位赚钱，从年年亏损成为所在系统羡慕的单位。。

    得过市级、省级奖章。。

    公公躺在病床上，念叨以前忙碌的时光。。

    因动过脑部手术，口齿不清，护工阿姨问我，我解释。。老爷子躺在床上笑出声。

    “你是他女儿？”护工阿姨问我。

    “嗯”我看了看阿姨，回答。

    我转过头看看老爷子，

    他开心得，咧嘴笑着呢。

    “我听见阿民在唱歌。。”

    “我听见。。。来了..”

    公公脑子糊涂的时候，经常以为BJ的阿民、市区的侄子过来看他了。

    “没有来呢，过一阵来，阿民打电话说了”，

    “你看，这个奶粉也是阿民邮寄过来的，”经常圆个谎哄哄老爷子。。

    年纪大了，病了，无法动弹，躺床上寂寞，希望曾经的好朋友、有共同语言的朋友过来陪伴。

    像公公这样，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或许他们需要更为丰富的精神世界。可已经没有力量去填补。

    面对老人生命的脆弱，处处是无力感，遗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