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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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把对家人的爱护藏在心里的公公。

    每次从乡下回家,经过烤鸭店,公公都会买个烤鸭回来。

    装盘,招呼我们:“来,买了一只烤鸭。”

    虽然他儿子——我老公总有些嫌弃老爷子买的烤鸭,说太便宜的不好,菜场买的生鸭子都比这烤鸭贵。我在桌子底下踢踢老公的脚,不准他这么讲。再怎样,老爷子都是一片好心。

    公公每年都会从乡下拿回来带着泥土的原生态芋头。洗干净,将有着毛乎乎、黑不溜秋外皮的芋头放水里煮,煮到锅子里干了,装一盘出来,一大家子围着方桌,剥着芋头,蘸着白糖、或者蘸婆婆自制的辣酱吃。

    “我小时候从没试过芋头这种吃法,这还蛮好吃的。”边吃边告诉老公。

    小时候乡下吃的都是红糖芋头,滑滑的,芋头外皮都煮僵了,不喜欢吃。

    或许因为这样带皮煮着吃,

    不用烦恼红烧芋头的滑溜;

    或许皮剥出来又糯又牵丝的样子比较养眼;

    或许吃的时候一大家子有说有笑的氛围;

    又或许蘸辣酱确实美味。。。综合因素,就是吃起来开怀开胃。

    有一年休假。外面锻炼回来,经过公公婆婆家,上楼看看。俩人戴着老花镜在拣螺狮,挑小蟛蜞。

    只因前几天我讲过喜欢吃螺狮。

    螺狮剪掉尖尾巴,加一点辣椒红烧,蟛蜞加现剥的毛豆红烧。

    “这个能吃到什么啦?蟛蜞小特来都吃不到什么肉”婆婆向公公嘀咕。

    “嘿,这是我喜欢吃的!”我插嘴。

    吃了两碗饭,第二碗饭把蟛蜞汤舀了浇在饭面上,拌拌,唬啰唬啰,一碗饭一会就下肚了。

    好鲜呀!

    吃完饭,洗好碗,公公拿出一个砧板,照着练字帖练毛笔字。

    只是毛笔是干净的,蘸的不是墨汁,是清水。

    那时的我,一直不满意自己的字。

    听我讲了,公公送我两大本练字帖,都是古代文人的字样,好多是墓碑上临摹流传下来的,看字体多数辨不出什么字。

    我买了墨汁、带格子的宣纸,坐在自家客厅里认真练字。

    有时觉得有些字难写,向公公请教。

    “要看字的笔锋走向,多琢磨。

    没事,多练练就好的。”公公指导我。

    单位上班,一闲下来,就用水笔拿成毛笔的握法练字。后来有位同事说我写的字不错,缺点就是太多男人的笔锋,力太足,让我女性写字要柔软一些。

    虽从同事讲来,是给我提建议,但我心里蛮开心,也不想改变。在我看来,说我写字刚劲有力是褒扬我。

    字不好曾经是我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现在这道坎,已经可以轻松跨了过去,至少正常了。。

    公婆的客厅里,木制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的是主席画像。

    公公退休后拍的照片也是那个发型,头发往后梳,额头饱满。

    公公喜欢看打仗片,每次有主席、总理的情节,看得特别认真,会研究演员演得像不像。

    每次去看公婆,还没到门口,就在楼梯间听到:

    “报告委员长。。。”

    “嘀嘀。。哒哒。。”嘹亮的军号声。

    “冲啊。。。。”

    “轰隆隆。。。”炮声响。。

    受这群情激昂的声音渲染,一开门,未换鞋子的我和老公,就会直接到客厅跟公公一起看部队的冲锋情节。。

    讨论剧里面的人物。。

    “萧珺,你鞋子还没换呢”婆婆在餐厅,把我喊回和平年代。。

    “没事的,没事的,

    关啥事!”公公斥责婆婆,说她太讲究。

    茶几上,一张穿了军装的放大照片,公公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