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昼如夜的梦(7)
“教授!”爰戨推开了心理咨询室,身后还跟着蔡厌驰和提着医药箱的林夜阳。
“杨二怎么了?”她问。
“突发状况,情况不是很乐观。”胤秋仲德皱着眉看着躺椅上的杨二,他眉头紧锁,汗流浃背。
“我可以帮上忙!”林夜阳迅速上前,打开医疗箱,“因为练剑的时候经常受伤,所以会一些急救知识”
他解开杨二原本在手臂上的绷带,观察伤势。
“除了原有的抓伤外,还有……烧伤?身上也有多处关节错位和淤青……胤秋教授这种情况还是去专门处理比较好。”林夜阳抬头看向胤秋仲德。
“嗯。”胤秋仲德点头示意。
“我将他抱过去吧。”蔡厌池上前等林夜阳简单处理完之后,一边听他的指示一边抱起杨二。
门关上了,有些昏暗的房间只留下了两个人
爰戨倚在窗边,暖阳下她的黑色十字架耳坠熠熠生辉。
胤秋仲德坐在桌边的凳上,正看着手上的观察报告。
“教授,我身为杨二的监护人,我应该有权知道实情吧?”爰戨开口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反倒是不能跟学院的那群人讲。”胤秋仲德将报告表递给爰戨。“里面记录了这几个小时内杨二的状况。”
爰戨仔细地看每一条记录,刚开始的一小时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在某一个节点异况就突然爆发了。
“下午14时16分开始心跳加速”
“14时20分身体开始颤抖,冒冷汗”
“14时30分出现明显外伤“
“15时3分心脏骤停”
“15时3分20秒心脏缓慢恢复,全身出现多处淤青”
“15时34分手部出现大面积烧伤”最后一条似乎刚写不久,还留着些许墨痕。
爰戨皱着眉,将报告递了回去。
“很怪异,是不是?”胤秋仲德先说道。
“匪夷所思。”爰戨顿了顿,“杨二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但他其实哪里都没去,只是躺在椅子上,以往的学生在受到我的言灵影响后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这还是头一次。”
爰戨点点头,她入学时也被检测过言灵。“整个过程会像是在做梦一样,但精神才会被梦所伤。”
“依照杨二的表现来看,这已经不是我的言灵所能影响的范畴了,梦是虚假的,所以只能伤害精神,但记忆是真实的,能对肉体和精神造成影响……我的言灵应该是从他的血液中引出了什么,但这小家伙又能经历过什么?让人伤成如此的记忆……”
“言灵·彼岸花海”叠加“言灵·万川寒水”爆发!
哥白尼左手的食指与中指相并划过刀刀,刹那,血刃缠满彼岸花,她跃入火海的同时横挥阎魔刀!彼岸花瓣飞散,触碰到火焰便染成暗蓝色,随即炸出朵朵冰花,冰色的浪潮袭卷了焰色的海洋。
哥白尼轻易在漫天的炽焰与寒冰之中释放着“蝶恋花”,凡是花瓣能够飘到的地方,她便能够瞬移过去。
哥尼有些心颤,现在使用的力量熟悉而陌生,似乎属于她而不来自她,身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人感到比火焰还要温暖,但带来的不是安心,而是恐惧……
“你仍然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么?哥白尼!”黑暗恶魔喝声道。
“我是一名恶魔种!使命就是将恶魔杀死!”哥白尼高举太刀,直指龙首。
“你仍在逃避自己的真实身份么?!恶魔之间的互相残杀又与卑劣的人类何异?”
龙首喷吐出的火焰更加猛烈,\t哥白尼挥舞阎魔刀在焰\t上割下道道蓝白色的伤口,她任凭火焰溅射点燃衣物,随后将左手搭在肩上对自己使用“万川寒水”,用冰粒子将火焰覆盖,但也让自己身上留下数处烧伤和冻伤,她用自杀式的方法前进着,哪怕遍体鳞伤。
哥白尼猛然将刀插入地面,顿时从地生而朝空足有百米长由冰组成的桥段,她每踏一步脚下就会发生空灵的响声,她紧握着阎魔刀,怒视前方,誓要将这个比她大数百倍的敌人杀死!
“不愿意联手将戴尔维学院摧毁么?这里可是要将你杀死的囚笼啊!”黑暗恶魔伸出手,看上去十分真切。
哥白尼没有回答,依然不断靠近着他。
她的沉默已经告诉了黑暗恶魔答案。
黑暗恶魔冷笑一声,手掌收拢握紧,将手收了回去。
“如果我没记错,这种级别的任务执行时间只能在三小时之内,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结束行动,否则院方将亲自派人来确认状况……而现在,已经超过规定时间九个小时了,你难道就没有意识到么?”黑暗恶魔又回到之前轻视的眼神。
哥自尼迟疑了,但没有停下。
黑暗恶魔捕捉到了她的迟疑,于是继续说道“由五位顶尖学员执行的任务学院不可能不上心吧?但现在你却独身奋战着!没有学院的支援!因为这次任务的目标不仅是我!还有……”他伸出手,指向正跃起将要挥下刀的哥白尼……
“你!”
哥白尼的心乱了,刀劈向了肩膀而没有对准心脏,黑暗恶魔反手用左手的肘部击向她的脖颈,哥自尼被击倒在地的瞬间,龙首生出尖锐的鳞片贯穿她的腹部,让她无法动弹
“你难道以为学院高层不会怀疑你么?有人庇护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突然出现的极高纯度血统的恶魔种,几乎没有背景,论谁都会怀疑吧?我没说错吧?Сироты(孤儿)!”
哥白尼咬着牙,血液浸满口腔难以发声。
“这副身体里还有点你的记忆,尽管很短暂,但还是被我找到了,你是1995年入的学,他是1996年毕业,这段时期应该是学院内对你议论最多的时候吧?我好像知道了很多说法……你要听听么?”黑暗恶魔蹲下身去,欣赏着哥白尼愤怒的眼神。
“学院需要强大的恶魔种作为剑刃,但不是需要一个炸弹,你们这次执行的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几名学生来对付始源级别恶魔的分身?不就是相当于让你们去死么,学院要的结果是让你死亡,当然,最好两败俱伤。”
“你要明白,你和我是同类,抛开“万川寒水”和“夜蜃景”不谈,拥有双言灵恶魔种的言灵不可能来自不同恶魔,“彼岸花海”来自花之恶魔,而“蝶恋花”来自蝶之恶魔,也就是说这份力量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恶魔种的范畴,学院的高层又怎么会不察觉?
“所以,联手吧,让他们为这拙劣的计划付出代价!”
黑暗恶魔再度伸出手,而哥白尼也缓缓伸出沾满血污的手,但,将他的手别开了,把手拍向了龙首!不顾掌心会被鳞片刺穿。
“言灵·万川寒水”解放!
寒冰从哥白尼的手下开始蔓延,迅速覆盖整个龙首,不过三秒便扩张至整个巨龙,宛如一座五百米高的冰座轰然屹立。
哥白尼忍着巨痛将手和腹部从鳞片中抽出来,半挺起身子,想要去抓住身旁的阎魔刀。指尖刚碰到刀柄,黑暗恶魔便一脚踩下去,让她的手深深扎入鳞片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你是恶魔,不是那群恶魔种!既然,你如此执意的话……恶魔种的使命是杀死恶魔,那你就先将自己杀死吧!”
黑暗恶魔扯住哥白尼的头发,将她拉起来,然后右手握刀,左手擒住她的脖子,举至半空中,哥白尼紧闭着眼皱着眉,看上去异常难受。
“这一刀,决定你作为恶魔种的生与死!”
刃尖先是刺及肌肤冒出血珠,下一刻,近一米长的刀刃整个插入哥白尼的胸口,贯穿了她的身躯!鲜血飞溅,染红了整把阎魔刀,顷刻,血液化作盛开的彼岸花缠住了哥白尼的上半身和太刀,要触及黑暗恶魔的时候他松开刀柄,将哥白尼奋力踹下去。
哥白尼顺着来时的冰桥滚落下去,将桥面染得一道冰蓝一道血红,直至草地上。鲜血渗透四周。
她被彼岸花拥簇着,像是在花丛中睡着了。
“我知道你没死,恶魔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杀死的,但作为恶魔种的你已经死了。”附着在黑暗恶魔身上的寒冰破碎,他站在龙首上俯瞰,尽管哥白尼没有动弹,但他能感受到她的生息。
哥白尼躺在花丛上,嘴角沾着血,发丝乱糊在脸上,她的眼神迷离,紫瞳暗如墨。她的颈椎断裂导致头部不能活动,只能看到夜空。今晚的夜空是虚假的,没有皎月和明星,只留得一片漆黑。又是一次濒死的感觉,腹部疼的几乎让她不能思考。
“恶魔说到底就是人类负面的产物,贪婪与暴虐不就是他们眼中的我们吗?可这些本就是人类带给我们的,却成了他们攻击我们的理由!人类所宣扬的正义却给我们带来恶意!真是令人作呕的生物!满是污浊的身上没有一丝纯粹!”
“而你!哥白尼!身为恶魔却想保护人类,但他们永远都把你看作对立面,想让你去死,看着你我上演一场自相残杀的闹剧!”
“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我仍是一名恶魔种,我有我自己的坚持。”哥白尼说道。
“你的坚持就是继续逃避吗?你在坚持就是不断在错误的选择吗?你的坚持便是将自己的刀指向同类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恶魔,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你是同类,你是敌人!是破坏我所保护的一切的人,是伤害我所拥有的一切的人!”
“拥有?你所拥有的不就是你这些伙伴么?可派你同伴来送死的正是你所保护的学院啊!而你所保护的人类给你带来了什么?”
“带给了我一次新生的机会。”
“带给了你惨痛的童年!你所认为的新生不就是从尼古拉带你回戴尔维学院那一天开始吗?但他们是恶魔种啊!是你认为的同类!而不是人类!人类给你带来的只有恶意和误解!可你却要隐藏着身份去保护人类!因为恶魔种是恶魔的孩子!”
“不是的……不是的!”哥白尼想要去否定黑暗恶魔的理由,而潮涌般的记忆却干扰着她。在孤儿院的那四年所带来的感觉又重新侵袭而来,每日仰望天空黑暗的无力,泪水流淌的麻木,烈火灼烧的伤痛。
“你所认为的新生是什么?是拥有新的身份,被其他学生嫉妒自己的能力?还是被赋予使命,要去保护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不是,不是的……”哥白尼的声音微弱,眼角含着泪花。
恶魔种的使命是杀死恶魔,保护人类。
对她而言,是杀死自己,保护伤害自己的人。
“我到底是谁啊?!”哥白尼跪地哭喊着,声音嘶哑宛如破碎飘零之花,她竭力哭号,任凭涕泪四流。
地面传来阵阵颤抖,震源是那座巨龙构成的冰山。铁黑色的鳞片逐渐发红,仿若火焰在之间跃动,高温逐渐将附着的寒冰融化,散发出大量蒸汽。巨龙重新睁眼,眼瞳散发的赤光将四周照亮。
“吼——”巨龙喷吐出赤焰将周围点燃,只留下哥白尼周边的一小部分。
她的面前还有一座冰桥,这是黑暗恶魔给她留下的选择,登上冰桥则是与他为伍,走向火焰则是与他为敌。
选择登上冰桥拥抱新生,或是走向火焰迎接死亡。
哥白尼缓缓站起来,流着泪看向黑暗恶魔。
“是,我是一个恶魔!因为我流淌着纯粹的恶魔的血,有着令人恐惧的力量,白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代表着不幸!”她的声音高亢,仿佛是宣告者的姿态,却眼神悲伤。
“不……不是的……”她又跪倒在地,拼命地摇着头,眼神惊恐。“是!我是一个人类……我有着人类一样的皮囊,显露着一样的情感……”
“不!不是!”她又开始奋力呐喊“我用刀指着恶魔又怎么会是同类?我有着诡异的力量又怎么会是人类?明明……我是一个恶魔种啊!是流淌着恶魔的血又拥有人类情感的人!我的使命是——杀死恶魔,保护人类啊!”
哥白尼带着哭腔放天长笑。
她的声音悲伤,脸上似笑非笑。
她不会流泪,因为恶魔选择狂笑,她不会欢跃,因为人类选择哀哭,而她是哥白尼,她别无选择。
她的笑声渐悄,啼痕渐淡。哥白尼望向巨龙,心中暗念道。
“言灵·飞仙”解放
数万把三米长的巨剑从黑暗中凝聚,宛如繁星闪烁。
“我们还会再见的。”黑暗恶魔说道。
话音刚落,哥白尼伸出右手,手掌向下轻挥,漫天飞剑一齐落下,仿若大雨滂沱。飞剑刺入坚硬的鳞片,贯穿庞大的躯体,血如泉涌,染红的剑刃坠落,淅淅沥沥。
黑暗恶魔被一把飞剑直插入身体,胸口穿出一道三十多厘米的口子,血肉模糊,这一次他的伤口没有恢复,而是直接瘫倒下去。巨龙发出了悠长的哀鸣,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仿佛高山耸立。
笼罩大地的屏障碎裂,“白夜”的效果消失了,黑暗消退,将白月和银星还给了夜晚。轻风拂过哥白尼柔软的长发,她的睫毛耷下来看不清眼神。
她拿起地上的阎魔刀向前横挥,斩断了冰桥,冰屑碎落的声音清脆,不久,又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
她的眼前只剩下了遍地的火焰,她小的时候很喜欢火焰,温暖的感觉令人安心。
火焰,既是救命的绳索,也是杀人的利刃。
她抬起右腿,然后点向地面。
“言灵·彼岸花海”解放
彼岸花从她的脚下扩散,将金色的火海染红,风吹过,压得花海萧萧,浪阵阵。火焰顺着花瓣引到她的身上,点燃了长发,蔓延至全身,她反握阎魔刀,从心脏部位刺入直到彻底贯穿胸口,鲜血淋漓,她将刀拔出再扔入火中。
恶魔种的使命是杀死恶魔,她还没有完成,最后,是杀死自己。
她踏着火焰与彼岸花走向巨龙的尸骸,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她用最后的力气紧抱住骸骨,栽向了一旁,微笑残残,泪花淡淡。
今晚,火焰温暖,鲜花温柔。
Inmidnighttolls(在午夜的钟声里)
Asdarknessfolds(黑夜悄悄退场)
Iseeyourtears(我注视着你的泪光)
Whenwesaygoodbye(在就此离别的时刻)
Watchingstarsaswe(我们仰望着星空)
Driftonby(彼此渐行渐远)
Atouchaglanceflyaway(一次触摸一个眼神都遥不可及)
——戴尔维学院附属医院内——
“哥白尼!”
杨二惊醒,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眼前不是无尽的黑暗,不是漫天的火焰,亦不是遍地的彼岸花,而是无比熟悉的白色房间,他似乎什么都没有经历,又回到了开始。
“杨二?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耳熟的声音响起,他忍着疼痛,将头转向左侧。
爰戨正看着他,眼里有一丝急切。
“我……”杨二哽咽住了,他大口呼吸着,心情仍没有平复。这十几个小时的经历过于真实,在他的身心割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我没事……嗯……”杨二虽然这样说着,但他感觉浑身都被摔过,一点一点被刀割下来的刺痛感,他艰难的抬起手,发现双臂的绷带变多了。
“你的手臂有烧伤和冻伤,医生涂了些药,把你原本的绷带换了,不要碰到水。”爰戨提醒道。
“烧……伤?”杨二顿了顿,眼瞳颤抖。他又忆起那无数火的场景,他眼睁睁的看着哥白尼奋身跃入火中,最终又倒在了火中。
杨二用右臂遮住半边脸,开始不断抽泣着,泪珠划过耳旁,似乎那赤焰的灼烧感再度袭来,将他全身吞噬,但他的身体冰冷,不停颤抖着。
“杨二!”爰戨握住他的手。“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只是梦而已,没事了,没事了……”她轻声安慰道。
杨二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柔软和温暖,渐渐平复下来。眼前的爰戨给了他几丝真切,不再是梦的虚幻和无力。
“只是一场梦……嗯……只是一场梦罢了。”
一场来自二十年前的现实,白昼如夜的梦。
——墓园内——
激荡的钟声久久不绝,无数的白鸽翱翔,今天的天空似乎有些阴暗。
欧阳若琳穿着黑西装,将披散的红色长发扎成盘发,她的神情庄重,眼中甚至含着丝丝悲伤。
二十年前黑暗恶魔第一次袭击学院,造成了巨大的人员和财物损失,从此每年的八月三十一日戴尔维学院的人员都要来墓园悼念,身为校长的欧阳若琳自然是要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许多教职工和学生,不过活动趋近于尾声,他们的悼念方式很特别,是聚在湖边,栽下几株彼岸花。
欧阳若琳看着眼前平静的湖,又抬头望向发阴的天空,叹了一声。
“三。”她低声念道,并拿起身边人递过来的伞。
“二。”她解开伞带。
“一。”她撑起黑色的伞,身后的人也一齐撑起,动作几乎一致。
话音刚落,大雨也赶了下来,雨幕笼罩住了每一个人,将四周染上了阴沉,打破了湖面的平静,碎琼浮跃。
“若琳。”忽然有个声音从雨声中挤了出来。
欧阳若琳觉得这声音熟悉,便转身过去。
“文雄叔叔?今年您怎么来了?”
他眼前的是一位半鬓银发的中年人,看上去有些沧桑,与眼中的沉稳相映。
“杨颜和萧雅的孩子不是刚入学么?我来看看他怎么样罢了。”
“理由没这么简单吧?叔叔您可没必要这样骗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欧阳若琳笑了笑。
“嗐!”宫本文雄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听尼古拉部长说黑暗恶魔又袭击了学院,我是为这事而来的。”
“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您是想?”
“我已经老咯,调查不动了,既然有新鲜血液,又怎么还会要我这个大叔呢?”他知道欧阳若琳的意思便摇摇头。
“尼古拉部长让我训练那群新生,正巧我闲的没事又对黑暗恶魔有些了解,便答应了。”
“那他们可就有福了,毕竟您可是S级审判官呢。”
“可别提了,几年没回来等级都快给我注销了。”宫本文雄皱着眉,大叔的忧伤感涌然。
他默默的从白色内衬中抽出一束彼岸花,左手持伞,右手拿花,向湖面走去。
“我就知道您回来的理由不止这些。”
“巧合,巧合罢了。”他的声音在雨中有些模糊。
宫本文雄用来悼念的仪式似乎与规定的不同,他在湖边蹲下身躯,将花束放在湖上,鲜红的花瓣在暗红的湖水上显得醒目。
他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看着彼岸花由湖边飘向湖中,被乱雨打碎的花瓣四散,悄悄不见了踪影。
“晚安。”不知是对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