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发现了什么问题？”尚之玄问道。

    “符阵能容纳...或者说消耗的灵气是有上限的。”天权子答道。

    “若是输入的灵气不足这个上限，那么符阵就不能激发。”

    天权子组织着语言，继续说道：“若是超过了这个上限，灵气就会白白散佚出去，造成浪费...若是瞬间输入过量的灵气，符阵甚至会损毁。”

    尚之玄觉得有些有理，他联想到储灵符阵的存储量确实有着上限，那么其他符阵应该也有上限，看来确实是忽视这个问题了。

    天权子接着说道：“这也不是什么新奇发现，修士的各类法器就有此种问题，若是强行使用法器就有可能崩碎。过去，修士们总认为是法器的材质所限，可如今细细研究下来，贫道却发现其实是和符阵有关。”

    “不错！若是灵材上一个符阵也没有，无论输入多少灵气都不会崩碎。”廉玉衡也点头赞同。

    “经过测试，符阵容纳或消耗的灵气量与材质和符阵大小有关。”天权子继续说道：“材质的灵性越高，符阵的面积越大，其所能容纳消耗的灵气量就越多。”

    他又补充道：“贫道还发现，并不是所有符阵在灵气过载后都会损毁...只有一种符阵会过载损毁，并会使灵材崩碎或者融化。”

    “哦？是何种符阵？”尚之玄问道。

    “准确来说不是一种，而是一类符阵！就是能够产生实际功用的符阵。”天权子说道：“聚灵、储灵、导灵之类的辅助符阵，灵气过量之后只会散佚。但比如火球符阵，灵气过量太多就会失效乃至损毁。”

    “过载量是多少才会销毁呢？”尚之玄问道。

    “灵气上限的三倍左右。”天权子说着，不好意思起来：“贫道只来得及测试火球符阵...还需要再用其他符阵验证。”

    尚之玄思索良久，看向天权子：“道长的发现十分重要，这关系到灵械的设计，我们应该将这一发现总结成灵文定律！”

    “定律？”

    天权子愣住了，曾几何时，他看着尚之玄发现六合定律和八极定律，是多么的羡慕。

    每一条灵文定律的发现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发现者绝对会在灵文之道上青史留名。

    天权子早就期盼自己也能发现一条灵文定律，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实现了。

    “就叫负载定律吧。”尚之玄趁着天权子愣神，一言而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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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文之道负载定律：

    负载第一定律：符阵激发时所消耗的灵能量或者其所能容纳的最大灵能量称为符阵的负载，单位为“力”；

    负载第二定律：符阵的负载与其自身的大小和灵材的灵性成正比；

    负载第三定律：当非做功类符阵的灵能输入量超过其负载时，超出部分将散佚；做功类符阵的灵能输入量大于其负载的三倍时（有待验证），该符阵将过载损毁。

    尚之玄根据天权子叙述的测试经过，在纸上写下了负载定律的具体内容。

    天权子珍重地接过纸张，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这张纸摔碎了或者在手心化了。

    真武派其他人纷纷上前道贺，大家都知道灵文之道的意义，由衷地为天权子感到开心。

    “四师兄，你的灵文定律有了着落，轮到我们说了吧？”廉玉衡打趣道。

    “呵呵，你们说...你们说。”天权子傻笑着坐了回去，眼睛片刻不离手中那张纸。

    “贞儿，你先来。”廉玉衡对自己的大弟子洪若贞说道。

    洪若贞生的剑眉星目，看着颇为干练，不似一般的柔弱女子。

    她起身说道：“我们利用乌晶能够绝缘灵气的特性，将乌晶融化后灌注到符阵凹陷下去的纹路里，冷却后又在整个符阵上面镀一层灵金，这样既不影响符阵运转，又能将符阵隐藏起来，达到了封装效果。”

    尚之玄此前提出了符阵的封装技术，是为了保护符阵的纹路，防止在使用过程中磨损或破坏，从而导致符阵失效。

    那时，刚下山不久的洪若贞接过了这一任务，因为她最擅长的就是灵材熔炼。

    没想到洪若贞半个多月就研究出来了，这让尚之玄对她刮目相看。

    “但是乌晶却不够用了。”廉玉衡叹气说道：“真武山存储的乌晶都已搬空，而天下间早已不产出乌晶了...”

    “什么？”尚之玄吃惊地问道。

    “小殿下，乌晶自千年前便已绝迹，如今是用一块少一块...”廉玉衡惋惜地说道。

    乌晶是天然的灵能绝缘体，熔点和硬度比灵金还高，是铸造符阵模具必不可少的材料，如今又成了符阵封装技术的关键材料。

    可以说乌晶虽不是灵材，但却是灵械制造的必备之物，堪称灵能工业的基础材料。

    “那该如何是好？”尚之玄问道。

    洪若贞答道：“我们只能想办法，炼制出和乌晶类似的灵性绝缘材质了。”

    “可有思路？”

    “目前还没有。”洪若贞摇了摇头，说道：“但我听师尊说，苍山过去曾产出乌晶，我想去苍山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思路。”

    廉玉衡出言说道：“贞儿对灵材熔炼颇有心得，就让她去吧。”

    “好！本王即刻安排人手，与洪仙子一道去苍山。”

    “殿下，人手不必太多…但我想和您要个人。”洪若贞拱手说道。

    “想要谁？”

    “铁匠张大榜。”

    尚之玄听后颇为不解，但随即想到，张大榜虽擅长锻造武器，但他更擅长的其实是冶炼金属。

    “可以，本王等着洪仙子的好消息！”尚之玄答应下来。

    乌晶的事告一段落，廉玉衡的二弟子赵湦站了起来，拱手说道：“殿下，四师伯从冰锥符中提炼了一种‘冷却符阵’，将其刻在炮管上，可以有效解决灵能大炮过热的问题。”

    赵湦说着，踟躇起来：“但因为加入了冷却符阵，导致灵能消耗增加，我就擅作主张更改了灵能大炮的设计...”

    尚之玄闻言笑道：“这是好事啊！你能有更好的设计思路，本王求之不得！说说你的想法。”

    “若要降低‘能耗’，同时又使大炮的威力不变，就需要在保证蓄能效果的前提下，减少灵能之环的数量。”赵湦见尚之玄面带肯定看着自己，继续说道：

    “聚能之环若是离得近了，法术刚经过蓄力，就进入了下一个聚能之环的范围，这就导致每个聚能之环的效果都无法达到最大，白白浪费了聚能之环的‘做功效率’。”

    “你不但懂得能耗，连做功和效率都弄懂了？”

    尚之玄大为惊叹，他没想到赵湦连自己提出的物理概念都学会了，这可比天权子他们学的快多了。

    “殿下，在下已经拜读了您的《术数基础》和《格物源流》。”

    赵湦说着，脸上泛起了崇拜之色：“您这两本著作，可谓是研究灵文和符阵必不可少的知识，看似细微实则蕴含大道！”

    “哈哈...赵兄真是才思敏捷啊！”

    尚之玄得意笑道，他在幽园备战时，将自己掌握的物理基础和科学常识整理出来，写成一本《格物源流》，作为学堂的基础教材。

    见二人互相吹捧起来，廉玉衡看不下去了：“行了，还是说正题吧。”

    赵湦表情一肃，立即说道：“可以将炮管加长，增加聚能之环的间距，就能减少其数量。同时在聚能之环的间隙里篆刻冷却符阵，用来给炮管降温冷却。如此既能保证射程和威力，又能获得冷却效果，能耗也重新降回了三十力。”

    “改良后的灵能大炮，长度增加了三十厘米。”赵湦又补充道。

    “标准单位也运用自如。”尚之玄心道，越看赵湦越是满意。

    “很好！”

    尚之玄高声赞道，看向廉玉衡：“廉道长，赵兄是难得的良才！本王觉得他可以担当灵械研究的大任，您可不能敝帚自珍啊！”

    “既然我把弟子招来，自然是辅佐你的。”廉玉衡轻松地说着，他见尚之玄十分看重自己的弟子，心中也是暗喜。

    “赵师侄本就是炼器天才，如今学会了符阵之道，对《术数》和《格物》也融会贯通，确实是研究灵械的好人选。”天权子也赞同起来，他终于从欣喜中平静了下来。

    “好！今后赵道长就专职灵械研究”

    尚之玄大喜说道，随后又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灵能大炮能批量制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