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此问一出，店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的变化。

    钱长年、赵武和刘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只笑不开口，就算开口也是说的客套话。

    先前在店外等待余歌空闲期间，三人都向上级汇报了很正经符箓店发售，和道种增幅符效果类似的特性增强符一事。

    钱长年、赵武也在此期间得到很正经符箓店和余歌的所有信息，知晓很正经符箓店是余歌的私人店，不隶属任何商号，余歌是一个没钱没背景，拒绝保送道宫的天才。

    钱长年、赵武当即打消和余歌合作的念头，打算将余歌收入自家商号，总部也是这个意思。

    招揽条件……三家雷同，比另两家高一成。

    值得一提的是，钱长年、赵武和刘昶接到的都是死命令，必须招揽到余歌。

    所以面对余歌询问，钱长年、赵武、刘昶都想等另两人先开口，看他们会给出什么条件。

    余歌清楚三人来的目的，见三人一直左右言他，说些没营养的客套话，没兴致陪他们绕下去，便道：

    “三位掌柜此番若无要事，不如等小子手头事情忙完了，由小子做东，请三位掌柜一叙？”

    赵武瞥了眼钱长年、刘昶，笑说：“余掌柜有事要忙，我等自然不好叨扰，不过我此番前来，确有要事与余掌柜说。”

    “请讲。”

    赵武嘴巴微张，一副顾及钱长年、刘昶在场的模样，迟疑道：“二位能否避一避？我与余掌柜要说的是私事。”

    钱长年说：“我也有私事要与余掌柜说，不如你们先避一避？”

    一直不曾开口的采姨闻言，颇有风情的瘪嘴，微微摇头。

    刘昶留意到采姨的小动作，开口道：“二位行了吧，我们来此的目的，都心知肚明，就别在我有私事，你有私事的，徒惹笑料。既然二位不肯明说，这里我年龄最小，我先说了。

    余掌柜，我此番前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为私，因道种特性的缘故，我无法学习制符，但我本人对制符很感兴趣，余掌柜于制符一道何其出色，所以我厚颜想与余掌柜结交，向余掌柜请教制符。”

    刘昶接着说：“第二件事为公，鸷鸟楼欲与余掌柜合作，共同发展制符一道。”

    钱长年讥笑道：“刘掌柜不够诚实，你们鸷鸟楼是想和余掌柜共同发展制符一道吗？你们只是怕余掌柜的特性增强符，影响了你们道种增幅符的销路，余掌柜若真与你们合作，只会明珠蒙尘。”

    赵武附和道：“就是，鸷鸟楼什么目的，明眼人都清楚，”赵武对余歌说，“余掌柜，我不像刘掌柜那么不诚实，我就直说了，多宝百货看中余掌柜的特性增强符，想与余掌柜合作。”

    无耻贼子，把我的话抢了……钱长年不悦的瞥了眼赵武，说：“玄知阁不似多宝，更看重余掌柜，在余掌柜还未发售特性增强符前，玄知阁便有意与余掌柜合作，只是近来事忙，耽搁了。”

    赵武、刘昶几乎同时发出轻笑。

    钱长年装作没听见，言真意切的望着余歌。

    余歌面带浅笑，心里则有点疑惑，不明白三人怎么突然火药味这么足？

    他本以为三人又会跟之前一样，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九转十八弯的说出此行的目的。

    是刘昶先出言贬低的缘故？

    不过即便如此，三人还是没有说出招揽条件，想来在等另两人先说出来。

    “承蒙三位看重，小子只是侥幸研制出特性增强符，并无多大才能，恕我无法答应你们。”

    钱长年说：“余掌柜太过谦虚，仅凭余掌柜降低符人灵符的使用门槛，足以说明余掌柜过人的才能，更别说余掌柜还以一人之力，研制出特性增强符。要知鸷鸟楼可是耗时多年，耗费了大量人力、财力才研制类似的道种增幅符。”

    赵武接话道：“余掌柜若是没有才能，鸷鸟楼的符师岂不更是庸碌之辈。”

    刘昶淡淡开口道：“是啊，余掌柜莫要谦虚，你一谦虚，会让玄知阁、多宝百货的符师们更加无地自容。”

    同行是冤家果然不假，一开口又互怼上了……余歌没兴趣继续跟他们扯老太太的裹脚布，笑说：

    “三位都这样说了，为了那些符师的心理健康。我也就不谦虚了。不过我没有与人合作的打算，也不想与人合作。三位不必劝我，或者提什么条件，任何条件都不会让我改变主意。毕竟，三位的条件再高，也高不过道宫。”

    钱长年张了张嘴，沉默。

    赵武、刘昶也是如此。

    他们知道余歌指的是拒绝保送道宫一事。

    的确，入了道宫，毕业就是郎官，是朝廷的待选之官，就算最终不能留在朝堂，被外派，最低都是一县的县令。

    比一个商号的特级符师，地位不知道高出多少。

    再者，余歌说到这个份上，他们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只能先想办法弄清楚余歌拒绝保送道宫的原因，以此为突破口。

    又说了两句客套话，钱长年、赵武、刘昶准备离开。

    余歌喊住刘昶：“刘掌柜，若是不忙，可否多留一会？我有些私事要与你说。”

    “好，”刘昶颇为得意的看了眼钱长年、赵武。

    钱长年、赵武感觉有些不妙，好奇余歌找刘昶什么事？

    难道余歌刚才说那些话，是为了自抬身价？还有，余歌知道他们三个在一块，不会主动说出招揽条件，就找个合理的理由，看似赶他们走，实则是要将他们分开，单独了解他们的价码？

    第一个留刘昶，是知道他们的压力比刘昶大，想给他们压力。

    钱长年、赵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这样，毕竟余歌已经拒绝保送道宫，现在开店营业，肯定是为了赚钱。

    他们三家一起来找余歌合作，余歌没理由不抓住这次机会，将利益最大化。

    余歌刚才停止接单的行为，也说明他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大的市场，需要有实力雄厚的商号帮他。

    想到这些，钱长年、赵武都意识到余歌虽然年纪小，但颇有经商才能，不是那种只会制符的呆子。

    总部想将余歌收入麾下，是不可能了，只能真的与余歌合作。

    出了店铺，钱长年带上店门，和赵武对视一眼，同时朝店铺里散开神识。

    刘昶第一时间察觉到，正想委婉的和余歌说明，布置禁制，阻止钱长年、赵武偷听。

    余歌先一步说道：“刘掌柜，我接下来要与你说的，是一件只适合关起门来说的事。”

    刘昶是个人精，自然明白余歌话里的意思，当即使出禁制之术，笼罩店铺。

    钱长年、赵武也听到余歌的话，知晓刘昶布下禁制是余歌的意思，没有在意，很正常。

    “好了，不知余掌柜要说的事是……”

    “周源，刘掌柜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