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出去其实也就是开车在学校周围转转。

    学校周围是居民区，开出去大约几百米有一条商业街。

    “可可想不想去转转？”简阳问。

    “不要，要跟简阳哥哥说话。”肖可摇头。

    “好，”简阳在路口掉转了车头，“今天来的路上看到过一个咖啡厅。”

    咖啡厅内。

    “一杯拿铁，一杯牛奶，一个可颂，谢谢。”简阳把菜单还给服务生。

    “简阳，喝咖啡真的会睡不着吗？为什么你都能喝？“肖可扭头看了看其他客人，“我还没喝过。”

    “可可，今天先不试了，”简阳摸了摸肖可的脑袋，“我不怕——怕你晚上会失眠。”

    “反正我也会想简阳哥哥想到失眠的。”肖可歪头叹气。

    简阳没忍住笑了一声。

    两人点的东西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肖可看着自己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小口，又伸头过去看简了的咖啡。

    “尝一小口，”简阳捧着咖啡杯侧了一下身体，往肖可面前送了送，“小心有点烫。”

    肖可没有伸手去接，就这么直接抿了一小口，说：“甜的。”

    “加了糖的，好喝吗？”简阳问，“要不要再来点儿？”

    “还好——不是说怕我睡不着吗？”肖可拿起牛奶，“我还是喝牛奶吧。”

    简阳把手收回对着刚才肖可喝的地方喝了一口，说：“下次，白天带你喝。”

    “嗯，”肖可的表情很委屈，“下次得多待一会儿，这段时间我可想你了，想见你又见不到——九点就要回学校了，现在都已经8点多了。”

    简阳放下杯子，凑近肖可说了一句话。

    肖可赶快放下牛奶，双手捧着脸，眼睛左右转了转，又凑到简阳耳朵边说：“我也想，但是现在只能看看。”

    说完之后肖可顺势把手指往中间一挪，捂住了脸。

    简阳笑着揽住肖可的肩，又揪了揪肖可的耳朵。

    跟简阳在一起的时间快得离谱，刚说了几句就又要分开了。

    肖可拉着简阳的手在公园里慢慢地走着。

    “简阳，你这一路记了这么多地方啊？”肖可问。

    “嗯，记性就是这么好，”简阳停下来看着肖可，“可可，我很想你。”

    肖可微眯了眼睛，深情地望着简阳：“羊羊哥哥……”

    简阳一直在拉着肖可的那只手往自己身边轻轻带了一下，肖可就势往前走了一步，接着就被简阳的另一只手搂住了腰。

    ……

    许久，简阳停下来，看着肖可问：“有没有尝到咖啡味？”

    肖可喘着气把头埋到简阳的肩窝，轻轻摇了摇头。

    简阳轻抚着肖可的背，说：“那是因为我后来喝了水。”

    肖可又用手轻轻地捶简阳，一边捶一边带着点娇嗔的语气嘟囔着：“那你还问，讨厌，你就是故意的。”

    简阳笑着握住肖可的拳头：“每次都要捶一捶，上次也是，什么时候才能不害羞。”

    肖可的手挣了一下，没挣开，她用头顶着简阳的肩窝：“谁让你说我了？”

    “我上次说什么了吗？”简阳的语气很无辜。

    肖可抬头：“你说了。”

    “我真的不记得了，上次又没有喝咖啡……”简阳一本正经地，好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就是说了，你竟然不记得了，”肖可急了，好像很不满，不满里又带着些害羞，“你说我肉了。”

    简阳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个狐狸！他根本没忘！

    “狐狸！”肖可跺着脚喊。

    “不叫羊羊了？”简阳还在笑。

    “这么热的天，披着羊皮热不热，哼，”肖可犟了犟鼻子，又说，“哼！狐狸！讨厌的狐狸哥哥！”

    肖可以为很快又能再见到简阳，可是简阳第二天就出差了。

    新生报道后紧接着是入学教育，军训。

    很多人都说军训累，肖可觉得大家说累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天太热。

    肖可在田里晒了近一个暑假，倒也不是多怕晒，但是热是真的。

    在田时的时候，太热了就到树荫下休息一下吃个西瓜，小虎跟着的时候还能逗小虎玩一会儿。

    可是军训严格多了。

    肖可的胳膊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已经晒脱了一层皮。

    这次不脱皮了，但是黑了不少。

    兰婶曾经说过，晒不黑还是说明晒得少。

    现在肖可觉得兰婶说得真对。

    军训还很考验体力。

    肖可体力不错。

    长跑短跑都不在话下。

    就是站各种队形有点磨人。

    总之，累，但不觉得苦。

    晚上教官带着同学们围坐在一起唱歌，交流，才艺大比拼的时候肖可就一脸羡慕地看着。

    她小时候什么都想学，却是除了上学，别的什么都没去学。

    以前镇上有一间舞蹈室，叫小红鞋舞蹈室，只有一名老师。

    肖可经常会趴在教室外看。

    小朋友在里面跳的时候，她就在外面跳。

    有一天老师出来说一次课要交10块钱，让肖可回去跟爸爸妈妈讲。

    肖可就不敢再趴在教室外看了。

    直到小红鞋舞蹈室的招牌被拿了下来，肖可才又出现。

    肖可拿着10块钱问门口的人舞蹈老师去哪儿了，那人说舞蹈老师去大城市了。

    直到肖可读高一的时候，镇上才又有了一间新的舞蹈室。

    有同学表演舞蹈类节目的时候，肖可都会特别卖力地鼓掌。

    “还有谁没有表演过节目？”教官问。

    “她没有表演过。”肖可扭头，是坐在她后面的一名男生。

    “来来，不要害羞，掌声鼓励这位女同学。”教官让出了中间位置。

    肖可没迟疑，她立刻起身走到中间：“大家珠玉在前，我就表演一个侧滚翻吧。”

    侧滚翻是肖可从小就会的，以前小伙伴们称它为“翻马车轱辘”。

    肖可做了热身，接着起步，手撑地，快速站起。

    圆不圆她不知道，不过同学们都很给面子地鼓了掌，肖可做了个抱拳的姿势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了。

    有一根大拇指伸到了肖可眼前，是后面那个男生。

    “很酷啊。”那个男生说。

    肖可回：“谢谢。”

    那些跳街舞和别的什么舞的才酷吧，肖可想。

    她只知道街舞，别的是什么舞种她分不清楚。

    对舞蹈，她有一种带着逃避的喜欢。

    因为喜欢，但是又无法靠近，所以逃避。

    但是这种喜欢的东西一旦出现，就能瞬间把她吸住。

    莎莎给肖可介绍了一个兼职。

    平面模特。

    莎莎家在Z市，所以在Z市认识的人也多。

    在肖可第一天到学校的时候莎莎就注意到了肖可的经济状况。

    肖可也毫不避讳自己在金钱上的窘迫。

    其实简阳也试探地问过几次，他想要帮肖可，可是都被肖可拒绝了。

    不是所谓的伤自尊，或是没面子，就是不想，至于为什么不想，肖可也说不上来。

    莎莎有一个堂姐叫丁雨，在市中心开了一个工作室。

    莎莎带肖可去见了丁雨，几个人相谈甚欢。

    肖可做平面模特所拍摄的照片，有的会出现在一些购物平台，有的会出现在一些杂志的穿搭或是彩妆的教程中。

    简阳这次离开Z市比较久，先是去了S市，接着又去了两次趟国外，接着又回到了S市。

    肖可没有干等着，除了按时去上学校安排的基础课，还有抽空去做兼职，她还加入了舞蹈社。

    刚开始她以为加入舞蹈社都需要有一定的基础。

    后来发现不是。

    舞蹈社的人很多，第一天上课的时候肖可站在最后排的角落，看不清楚老师，只能跟着前面的同学做动作。

    过了一段时间，舞蹈社的人逐渐少了，肖可能看到老师了，也知道了老师其实是学姐。

    学姐告诉肖可她从接触爵士舞到现在也就只有两年的时间，她让肖可学好基本功，有条件的话到市区的舞蹈室去上课。

    除了基础课的学习，肖可把业余时间都用在了做兼职和学舞蹈上面。

    9月30号的晚上，简阳在微信上说再过两天就能回Z市了。

    可是这个时候肖可已经回家了。

    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祖孙俩抱着互看了一会儿，奶奶打量着肖可：“你打电话说黑了黑了，我看这也没黑啊。”

    “是吗？”肖可抱着奶奶，“奶奶我想喝鸡汤了。”

    “好好，我没想到你这么快能到，这才四点多，一会儿我去买。”奶奶说。

    “奶奶，我去买，我跑得快——今天下午没课我就提前回来了，”肖可放开奶奶，又把背包放下，“我带小虎一起去吧。”

    小虎从看到肖可就一直在狂甩尾巴，肖可怕它再甩下去会起飞。

    “去吧去吧，再买一把葱，”奶奶问，“兜里有钱没有？”

    “有，奶奶，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肖可说完就拉着小虎出去了。

    小虎跑得快，肖可跑得也快，一人一狗一边跑一边蹦着。

    小广场的人还是很多。

    不过黄皓现在基本不在小广场了，肖可打算去水果店看看，回来路过水果店的时候刚好接到简阳的电话，所以没注意看。

    “把他爸气的啊，我以前就看不对劲。”

    “我以前真没看出来。”

    小广场真是信息集散地，肖可每次路过都会被迫听上几句，只是这次不知道说的是谁。

    “小可回来了？”是上次说她“伤风败俗”的那位大娘。

    “对。”肖可冲小广场的熟人人笑了笑就打算走过去。

    “小可，你等会儿，我问你个事儿。”大娘走了过来。

    肖可停了下来。

    “那个老黄家的，黄皓，你知道吧，我记得你跟他熟。”大娘过来拉了拉肖可的胳膊，一副跟肖可也很熟的样子。

    肖可微微使了点力把胳膊挣开：“是挺熟的。”

    大娘像是没感觉到肖可的抗拒，她又往肖可走近了一点，神秘兮兮地问：“那他跟那个，就他店里的那个，那事儿，你知道吗？”

    店里的那个？亮子？

    肖可心里一惊。

    “我看你还不知道吧，”大娘一别了如指掌的模样，“他俩，搞对象，把黄皓他爸都给气住院啦！”

    肖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我没听说——不过就算是真的，那也正常，也没碍着谁。”

    “没碍着谁？”大娘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她用奇怪地眼神看了看肖可，带着一脸地不可置信走了。

    “小虎，走！”肖可拉着小虎又跑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往小超市跑，她要去水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