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陈瑾反应过来问道。

    “剩下那半坛桃花醉呢？”姜舜问道，“拿出来，我们边喝边说。”

    “好主意啊。”陈瑾听得眼睛发亮，他走到屋内，拎其地上半坛桃花醉，走了出去。

    有酒有八卦，还有这种好事。

    陈瑾又将桌椅搬到小院，他坐在椅子上，拎着酒壶豪迈砸向桌子，琼浆在酒坛中激荡。

    他先是给自己满上，又往姜舜的杯盏中倒酒。

    “讲。”陈瑾将脑袋凑到桌上说道。

    姜舜手拿杯盏抵在唇边，小抿半口，而后放下，喟叹说道：“果真是好酒。”

    “是啊。”陈瑾也喝了半口，感受着琼浆滑过唇舌的柔顺与浓香，由衷赞叹。

    “阿瑾，你还记得以前跟我们一起玩的阿振吗？”姜舜凝望着手中的杯盏，轻声说道。

    阿振，陈瑾一愣，脑袋里硬是想不出这人是谁，实际上他没有穿越前的记忆，连他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姜舜见陈瑾迟迟没有回答，自顾自答说道：“他是王兴言的亲哥，以前跟我们关系也很好，我和苏邵年长你们几岁，有时我们不在，都是你们三人在一起玩。”

    “那时候半个门派的人都很烦你们，惹出了祸还要我帮你们收尾。”姜舜的眼神柔和了些，他放下酒杯，好像又听到了记忆中的笑声。

    喂喂，这时候我是该附和你，还是坦言说自己根本不记得啊，你这一幅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样子真的让人头疼啊。

    陈瑾嘴角一抽，差点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不起来就算了，阿瑾你两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姜舜十分体贴说道。

    陈瑾松了口气，再聊下去他真不知道怎么回了，总不能说他根本不是之前的陈瑾吧。

    好在他穿越来的时候就已经卧病半个月了，算是给他的失忆找了个好理由。

    只要他一捂住头，装出头痛，身边的人就会后怕地闭上嘴。

    烧坏脑子了，对，就是这样。

    “那他现在人呢？”陈瑾开口问道，他在青云派的两年，完全没听说这个人。

    “他。”姜舜的眼神黯淡了些，“四年前他练功出了岔子，被王长老送到外面求医去了。”

    “这样啊。”陈瑾摸了摸下巴，心中吐槽道，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他死了，原来只是练功出了岔子，听起来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而且这跟王兴言有什么关系，姜大哥你是不是藏了一段话没说啊，王兴言这样子跟失恋了一样，不，应该是女朋友把他甩了，并且跟一个大叔双宿双飞的程度。

    “我今天在紫霄殿又看到他了。”姜舜捏着杯盏，抵在唇边一饮而尽。

    看到谁，王振？

    陈瑾一愣，捉摸着试探说道：“他治好回来了？”

    “不算治好，但也差不多吧。”姜舜含糊说道，“我估计他应该见过王兴言了。”

    “那不是好事吗？”陈瑾小抿一口，咋舌说道，“兄弟相见两行泪，王兴言这是高兴喝的。”

    姜舜沉默不语，过了半晌，陈瑾都投来异样目光了，他才艰难说道：“他们两人关系不太好。”

    嗯？

    这不太对吧，陈瑾心道，你之前不还说我们三小无猜呢，怎么转眼就反目为仇了。

    他刚想再问，就看到姜舜三缄其口的表情，他知趣地闭上了嘴。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陈瑾心想道。

    “对了，姜大哥，你在殿里看到苏邵了吗？”陈瑾换了个话题，“他散会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姜舜重新将两人的杯盏倒满，“我从殿里出来时看到他了，他跟着潘巡抚走了。”

    “我就知道。”陈瑾激动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酒坛晃动，姜舜错愕地看向他。

    陈瑾将身体压低，小声说道：“你不觉得他跟潘巡抚有一腿吗？”

    “有一腿？”姜舜迷茫地将这三个字又念了一遍。

    陈瑾点头，看着姜舜眨了眨眼。

    姜舜这才从陈瑾的眉眼中，看出几分淫荡味道，“不可能吧，潘巡抚都四十多了。”

    “女大三，抱金砖。”陈瑾端着酒杯饮下半口，认真说道，“我看苏邵生来就是富贵命。”

    两人对视一眼，姜舜终是忍不住勾起嘴角，无奈笑道：“阿瑾，你真是……敢想。”

    那毕竟是巡缉司镇抚。

    陈瑾见姜舜不信，不满地就要给出他观察到的佐证，却被姜舜伸手打断，以免他说出更大不道的话来。

    “阿瑾，你那本步法是从藏经阁拿的吧。”姜舜捏住酒杯又喝了一口。

    “嗯。”陈瑾点头，又想到藏经阁的那个老人，“姜大哥你也看过这本步法？”

    “算是吧。”姜舜把玩着酒杯，“藏经阁的功法算不上隐秘，内门弟子都能取阅，基本上附近的家族都搜集全了。”

    “啊。”陈瑾有些傻眼，感情藏经阁的功法也都是大路货，难怪没人过去。

    “宗门真正核心的功法只是风动功和青风十三剑。”姜舜见陈瑾呆滞的表情，轻笑说道，“其实这两本功法也外泄了，但只有青云派的弟子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否则就要赔门派一笔很大的银子。”

    “门派就没有什么保密手段吗？”陈瑾反问说道，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功法应该是门派的命根子才对，这都能随意外漏的吗？

    “以前是有的。”姜舜捏着杯盏又抿一口，放下时杯盅已见底，“只有核心弟子才能接触到这两门功法，一个门派也就七八个核心弟子。”

    “可现在。”姜舜摇了摇头，“连核心弟子都成历史了，现在只有内外门之分。”

    陈瑾一愣，想到藏经阁的老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能反差如此之大。

    “这是为什么？”陈瑾斟酌着用词。

    “因为我父亲当上了掌门。”姜舜笑了笑，“他上位就改革宗门，公开功法，引得各家族都将子弟送入门派，络绎不绝。”

    “鼎盛时青云派有五百内门弟子，只是后来他们都下山，回家族中去了。”姜舜拎着酒坛，再次将两人杯盏倒满。

    “豪杰啊。”陈瑾感叹说道，他想到了青云派山脚下排着长队的画面，往来马车不断，年轻子弟走下车，皆拜服在青云派门下。

    “敬姜掌门一杯。”陈瑾端着酒杯隔空一敬，随后一饮而下。

    烈酒穿肠，喉咙火辣，陈瑾缓慢吐气，放下杯盏，“那藏经阁的老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