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衡刀马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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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探花郎死了

    就在所有人享受安稳日子的京都城内,一个地方此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平浪静。

    京都外城的观天司司衙之内,整个会议大厅此刻已经站着好几排的挎刀小吏。

    裘文闳面对这一批重新调回来的人员,看着手中的那份刚到手没几天的卷宗。

    “回禀裘大人,弟兄们已经连夜在京都四处查探过,皆未得到有关那位失踪考生的消息。”

    一改往日不着调的卢钊,将这几天带人四处调查的情况全部汇报给裘文闳。

    看着手中案宗,裘文闳沉声问:“赌坊、花楼、客栈、酒铺这些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我们还在京都的各大书院都调查过,但还是找不到那位失踪考生的踪迹。”

    卢钊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带人调查的情况告诉了裘文闳。

    这几天连续调查下来,众人都早已精疲力尽,有的此刻站着昏昏欲睡。

    “大伙都先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各位了。”

    在裘文闳的挥手示意下,卢钊让已经精疲力尽的众人全部解散回家休息。

    待众人走后,卢钊顶着有些乌黑的眼圈问道:

    “裘大人,这找人的活直接交给其它府衙不就行了,为何我们观天司还要亲自接手呢。”

    就在几天前,观天司收到了礼部的一封密信,里面藏有一封考生名单。

    根据信里所写,今年科考有一位考生没有到场报到。

    礼部的主考官将该名考生的姓名记下后,交给京都的府衙去寻人,可接连寻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该名考生。

    于是便上报府阁,再由府阁转交到观天司的手里。

    看着案宗上记录的考生身份信息,裘文闳一时也是犯了难。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考生失踪案,认为礼部就是大惊小怪,还要通过府阁再移交给他们观天司。

    但是在卢钊和石辽两人连续几天无功而返的调查下,他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个考生失踪案的诡异性。

    看了一眼两眼圈略微发黑的卢钊,石辽把手里的案宗交给对方。

    “就是因为其他的府衙人员调查不到,所以才上报府阁移交给我们观天司。”

    卢钊翻看着案宗的内容,这些案件信息他这几天看的都已经麻木了。

    裘文闳来回踱步,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一个考生,无缘无故的在京都失踪不见,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真是够怪异的。”

    “每年都会有几个考生失踪,但到最后都能找到,唯独今年这一个,死活都找不到。”

    卢钊此刻显得有些疲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瘫痪不起。

    “现在也只能靠石大人他能不能从那个考生的老家那里寻到一些消息了。”

    “按时间来算,老石这两天应该已经回到京都了啊。”

    裘文闳来回踱步之时,还时不时的往门外看。

    京都内能找的线索都已经找过,唯一能期望的也就只有石辽能带回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正在小憩的卢钊还沉浸在短暂的梦乡里,还没合眼多久,门外就有一小吏急忙大喊进门。

    “裘大人,北街一家酒楼里发生命案了。”

    “酒楼里发生命案?怎么回事?”

    裘文闳回过神来,赶忙叫醒昏睡中的卢钊,像拖小鸡仔似的拉着卢钊往北街方向赶去。

    此时的北街一家大型酒楼门口,已经被行人围堵的水泄不通。

    过往行人纷纷把目光投向酒楼里面。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你还不知道啊,这家酒楼死人了。”

    “死人,谁啊?”

    “不知道,但听说死的是一个书生。”

    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交谈,好奇八卦的人群瞬间越围越多,围在酒楼门外的官兵抬手轰散人群。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官府办差,闲杂人等赶紧退离。”

    “官爷,这里面死了谁啊,需要派这么多官兵围着现场。”

    有好事群众围上前想要一探究竟,这些个游手好闲的人常年游荡在市井街巷,平时就爱打听一些传闻趣事,然后再经过添油加醋一番到处传播。

    守着现场秩序的官兵也不给那个小混混一点好脸色,提刀恐吓对方: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该打听的别乱打听,还是说你就是那个凶手?”

    “我、我怎么可能是凶手,你可不能随便诬陷好人啊。”

    市井小混混闻言赶紧缩入人群里,不再出来耍滑头。

    人群在官兵的恐吓下已经驱散走一大半,不过依然还是有部分好事人群躲在远处探头观望。

    裘文闳拖着半梦半醒的卢钊刚到北街这边,就被酒楼门外的官兵给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命案现场,还不快快退去。”

    在官兵拔刀恐吓之时,裘文闳怒目瞪向那个拔刀的官兵:“你们脸上长的是腚眼子吗?”

    说罢,一块银色的牌子甩在官兵的脸上,带头官兵正要发怒之际,才发现眼前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是谁。

    “裘、裘大人,您怎么来了。”

    也不怪这位看门的官兵眼拙,而是刚才裘文闳那健步如飞,一言不发就要进酒楼大门的模样,谁都会认为是想要进门破坏现场的不明人员。

    带头官兵捡起地上的地巡银牌,双手颤颤巍巍地递交给裘文闳。

    裘文闳见对方这么快就识时务,也不想多去和一个小官兵计较,拿回银牌,拖着身后的卢钊就跨门而入。

    进门以后,在一名眼尖的小官兵引领下,裘文闳被带到了酒楼的一间雅间之外。

    雅间的门外,一个身着飞鹿红服中年男人正在盘问一个肚子圆挺的胖男人。

    “这位大人,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人平白无故的就吊死在我的酒楼里,我这酒楼以后可还怎么开啊。”

    胖男人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他被刚刚那一幕场景给吓得是欲哭无泪。

    这一大早本来还在被窝里跟自家小妾温存,突然间就被酒楼打杂的伙计给打扰了雅兴。

    一路骂骂咧咧来到楼上雅间的门外后,发现只是门打不开。

    酒楼老板气急败坏的喊人破门,可这一破门不要紧,进门一看差点没把当场几人给吓得半死。

    雅间内,桌上的酒菜依旧整齐地摆着,可是在那酒桌之上,吊着一具双眼闭合,唇口发黑、满脸青紫的尸体,尸体的四肢无力且笔直地垂挂在半空。

    被吓得瘫坐在地的酒楼老板惊呼间,那具上吊的尸体不知被什么东西吹动,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转向门口的几人,好似在跟那几个破门的酒楼伙计打招呼。

    飞鹿红服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雅间内正在现场验尸的仵作,对着面前的酒楼老板说:

    “你还有心思想着开酒楼,你知道死的人那个是谁吗?”

    “这我哪知道啊,看他这打扮,莫不是个书生。”

    酒楼老板不敢去看屋内的场景,即使现在屋内的上吊尸体已经被抬下地,可那根悬挂在房梁上的白色上吊绳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飞鹿红服的男人看到这酒楼老板怕死的模样,说出了那个上吊男人的身份。

    “这人是今年科举的探花郎,死在了你的酒楼里,你觉得你还能有什么理由脱身。”

    “探探探……探花郎。”酒楼老板瞬间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

    在飞鹿红服男人说出这个死者的身份那一瞬间,他已经没有办法能够摆脱嫌疑了。

    一个当今科举的探花郎,死在了自己的酒楼里,这就好像那黄泥巴掉裤裆,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两个伙计见自家掌柜瘫坐在地,拖拉硬拽地将胖男人从地上拉起。

    酒楼老板感觉自己距离死期也不远了,双目无神的宛若一坨死尸。

    “把他带下去吧,就这出息。”

    飞鹿红服的男人挥手让两个伙计带酒楼老板下楼。

    正转身进门之时,便看到一个星斗黑服的男人拖着另一个同样着装的年轻人,大步向自己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