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以贯之
青鸾作为神鸟,速度自是不凡,哪怕仅仅是依靠六书象形之技制造出来的虚影,也快过闪电。
转瞬间,你来到了大腹便便的广陵王面前。
不好!
你暗道一声,随即拔剑将一匕首荡开,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那匕首上传来危险的气息,是剧毒!
“你这小二,竟如此大胆,坏我王族好事!”广陵王气急败坏,又从随身带着的匣子中拿出几把淬毒的匕首。
广陵王将匕首杂耍一般向你掷来,口中喝骂道:
“你们一字门,也不过如此!小门小派,也就单挑斗狠占优,一旦人啊,这样多起来,也就是个废物点心,任人鱼肉!”
广陵王不慌不忙的一挥手,手中的断虹宝剑瞬间腾空而起,映出日月山河,九州万象,这,就是王族所持有的剑器风范!
不料你竟微微一笑,转瞬间遁入识海………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而识海万年,不及人间一时。
这,就是一字门的独特法门。
一入识海,瞬觉万醒。
以万醒之劲力,破敌三醒,如捏死蝼蚁一般简单。
刚进入识海,你却发现孔乙己早已在其中等候多时了。
“小子,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东西吗?”
“自然记得,一字,死字开头,生字末尾,生死一线间,吾道一以贯之!”你自信的背了出来。
同时不屑的说道:“老疯子,你都念叨一路了,我岂能记它不住?!”
孔长生有些惊讶的说道:“范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确是我带过的最笨的学生!”
你有些疑惑,道法就这一句,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怎的就成了最笨的学生?
“那我问你,方才那毒刃,你又为何要挡掉?”孔长生问。
不挡掉,难道任由它刺入身体,毒发身亡?
你愈加疑惑了。
“蠢徒!你再把我派法门再念一遍!”孔长生有些激动,用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
“一字,死字开头,生字末尾,生死一线间…………”你念到这里,忽然顿悟一般望向孔长生。
不是荡开利刃,也不是任由它伤害自己!
生死一线间!
在它即将杀死自己的瞬间,遁入识海!
“知道了还不快去做?知行合一!知行合一呀!”孔长生笑着催促道。
于是你转身辞别恩师,准备走出识海。
这识海,似海而非海,你想起最初为了进到这里,也算是大费周章。
“要像水一样。”你只记得那天,孔长生留下这句话后,就将你封锁在了识海之中。
这是一片广袤的海洋,墨黑色的潮水冲刷着你的脚尖,你俯身看向海水时,却发现了其中玄妙之处。
其中,随着潮水不断涌动的,就是你最为深刻的记忆。
有上一世身为学生的课间操,也有这一世作为店小二的一幕幕往事…………
不知不觉间,那些漆黑的潮水随着你的回忆,逐渐淹没你的四肢百骸,潮水漫过你的腰间,并不断翻涌,攀上口鼻,几乎要将你窒息!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是一条长河,当你沉溺于过往的时刻,就会溺毙于此………”
你的耳畔传来了仙祖亘古不变的回响,正是圣人的感悟!
“放下过往,它会遮蔽未来!”
最终,你习得了在识海之中行走而不沉溺其中的道术。
但是今天,你感到有一丝灵光,在脚下识海的波涛中翻涌穿行!
抓住它!
你的内心在暗示,它,将会为你带来凿山破海般的巨大改变!
于是你俯身,用手深入识海,试图将那一抹灵光打捞起来。
这可是大忌!
于是潮水再次向你涌来,这一次,你没有挣扎,任由它将你吞没!
搏一把!万一那灵光是什么上古遗术呢!
只见那灵光像只泥鳅一般,闪转腾挪,数次从指尖溜走,却又在你眼前闪烁其光。
好像在嘲讽你的愚笨,又像是在诱你步入深渊。
“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只怕凶多吉少!”你在心中暗道不好,但又怕错过仙缘,心想“再搏一次!”
于是你奋力伸手向那灵光抓去………
这一次,没有落空!
随着光辉流散,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
你的眼前出现了一阶又一阶的石梯,沿着山石而上,四周云雾缭绕,陡峭的石阶似是无穷无尽。
你环顾四周,发现三个鎏金古书大字:
上天梯!
四周的云气越来越浓郁,你感觉自己仿佛被这仙家云雾拖行至天空,与天同齐!
这是哪里?
这不是我的记忆!但是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之中?!!
你感到诧异,也有一丝熟悉。
突然,云雾尽散,你已身在云端。
却见远处几人,仙衣鹤骨,手中尽执宝剑,神采翩然,不似常人!
虽然只是一记忆片段,你仍旧可以感觉到从那几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威压!
这,就是仙人吗?
仙人来否?
仙人来哉!
领头一年轻真人,此刻却风流倜傥,豪言道:“辛苦各位万里来湘,我有一计,可暂开天门!”
说罢便身形纵跃千里之遥,俯视众生,随即喝道:
“挥毫当得江山住,不到潇湘岂有诗?潇湘八景第一景,潇湘夜雨!”
随着真人话语未落,手中的求道剑却已飞到半空,随风散为数千利刃,向地面不断翻涌的毒瘴落去,恰如雨打芭蕉!
你看那求道剑的形制,似乎有些眼熟!
“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潇湘第二景,平沙落雁!”
“残钟已罢寥天远,锡杖时过紫盖峰!潇湘第三景,烟寺晚钟!”
一时间悬在空中的剑刃纷纷铮鸣!似落雁伏沙归巢呜咽,又如晚钟残响!接连二式,使得剑阵愈加宏大!
这就是仙人道术吗?
“乱峰空翠晴还湿,山市岚昏近觉遥!潇湘第四景,山市晴岚!”
你终于看清了,空中上下翻飞的宝剑,正是那把广陵王手中的,断虹!
这断虹,原来竟是仙人遗物!
难怪世间能有此剑可涤万物之尘的美名。
“湘妃独对君山老,镜里修眉已皓然!潇湘第五景,江天暮雪!”
“孤客归帆休怅望,闺中红粉正思君。潇湘第六景,远浦归帆!”
正此时,那少年仙人却突然口吐鲜血,看得出,维持如此巨大的天地阵法,即使是仙人之姿,仍需以命相抵!
见仙人如此狼狈,弥漫在空气中的毒瘴,此刻竟如恶毒的妇人一般,发出桀桀桀的怪笑。
但那少年仙人却不为所动,仍旧维持着剑阵,休整过后,继续这足以开天辟地的神机妙术。
“我来更欲乘黄鹤,直上高楼一醉眠!潇湘第七景,洞庭秋月!”
大口的仙血从少年口中,喷涌而出,此时不禁有毒瘴缠身,嗤笑不已。
更见远处天边,有座山峰也释放着足以碾碎一切的天地法则,它想要告诉面前的这几个学成修仙的人类。
天抵的造化岂能俯身于凡人之手?
“买鱼沽酒湘江去,远吊怀沙作赋人………第八景,渔村夕照!”
终于,在空中盘旋许久的剑阵,向着地上守护登天山门万年之久的毒瘴砸去!
“天门山,给我开!”少年喝道。
“开什么开?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感觉身后传来了巨大的巴掌,同时耳边响起了孔长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