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盗亦有道
“你小子,我算是发现了,一但读了些书,道有所悟,就要发些癔症啊………”孔长生见你醒来,抱怨道。
你仍旧痴迷于那上古仙人一剑开天门的神迹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说是痴迷沉醉,倒也没有,毕竟你也算不得什么文道奇才,没有那番领悟的灵力。
你终于还是三步并做两步,走出了这片往事回忆构筑而成的,黛墨色死海。
“小子,你这是何方武功,哪家妖术?竟能有一瞬消失于无形?”
那广陵王素有文武双痴之名,好武习文,相传有一日读书于古槐树下,有白额吊睛大虫袭来,手不释卷,片刻间拥虎皮而卧。
如此传闻,此时看来当真没有半点虚假,那白额吊睛大虫,就是山间猛虎,手不释卷以单手转瞬间降伏猛虎。
有这种文功武艺,想必看清你神识遁入识海的瞬间,也是易如反掌。
未等你回过神来,宝剑断虹竟轻易撕裂空气,发出虎啸声,向你的面门袭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死字开头,生字末尾,吾道一以贯之!
你聚精会神的看向那剑锋,时间在你聚精会神的那一刻仿佛静止凝固般,不断重溯。
还有约一步距离!
一尺!
一拳!
一指!
只剩半指距离了!准备遁入识海吗?
不,还不够!
还不够,还不够!你在心中默念,然而与生俱来的恐惧以及本能的反应,求生欲及时的控制了你的躯体。
你的右手开始离开腰间,试图去挡下这危及性命的一剑,但又被强大的意志力所制止。
人生在世,莫不贪生怕死,这是万物生灵的先天之道,也叫本能。
然而这就是人道吗?
不,这是野兽之道。
贪生,贪吃,贪财,贪色。
这些都是本能驱使,并非本心。
人道,君子之道,素有仁义礼智信的道德准则。
舍生而求道,只是身为君子最基本的操作,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才是他们一生的追求!
想到这,你忽然觉得背后一紧,眼前一亮,神思恍惚但头脑清醒。
从未有过的感觉。
剑锋已至眼前!
是时候了!
遁入识海!
眼前突然人声鼎沸,似乎是到了一处集市,热闹的很。
这识海,往日空荡荡的,杳无人烟,然而一到关键时刻,也会变得一反常态啊。
如此热闹的场面,里面的机缘与挑战,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然而身为一字门第一代传人的你,却也轻车熟路,找了一处集市上包子铺,自顾自的探听起四周人影都闲言碎语,小道消息。
“你知道吗!那神偷三只手,前些日子被人抓了,今日午时三刻就要问斩!”
一胖子醉了酒,通红着双眼跟桌上几个同伴聊了起来。
“嘿!咱不说别的,就凭他的手艺怎么……?”道人打扮的江湖骗子也来凑凑热闹。
“害!阴沟里面翻大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铺子老板也感叹道,言语中带有一丝惋惜。
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人员混杂的情况下,你却唯独仅仅听到这三人的交谈声。
无需多想,这定是识海给出的考验。
这三人便是考题了,于是你放下手中的碗筷,仔细的观察起这三人的姿态来。
那胖子身材臃肿,肚皮浑圆,醉眼迷离仍不放下杯中酒水,虽是醉态百出,但一双眼紧盯着路过的各色妇人,面露痴相。
于是你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转头,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起那道人打扮的江湖骗子。
只见他正转动着双眼,紧盯着路过的行人,一边用手指轻拂下颌的山羊胡子,眼睛却灵活的乱转,嘴角微微翘起,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觉得幸福的事。
于是你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时间久了你倒也发现了规律,那狡猾的老东西,眼中看到的,可不止是行人!
那江湖骗子,可不是谁都看的。
他看的都是那腰缠万贯的老板,珠圆玉润的贵妇人,以及那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江湖骗子看向这些人的目光,带有些什么情感呢?或许没有任何情感,他们都只是金钱的容器,等着他这个老猴子去淘金币!
若不是“三只手”此时已被衙门抓捕,等待发落,这贼眉鼠眼的江湖老骗子,也可顶一下“盗圣”的尊号!
你摇摇头,心中已有了答案,但还是看向了那包子铺老板。
只见他听到“三只手”被抓后,面露难色,说话也是唉声叹气的,隐约透露出一种惋惜无奈的感情。
按道理来讲,这老板与盗贼,本就是水火不容。大盗的目标永远是富足的人,钱够多才好下手,但此时得知三只手被捕,这铺子的老板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可疑,无比可疑!
你忽然一个踉跄,眼前的场景也瞬间变了模样,在你眼前的是那红袍的县太爷,在你侧面的就是那怪盗“三只手”了。
……………
“三只手,我且问你,你的脑袋和这背上的手,我砍哪个好呢?”县太爷笑咪咪的对三只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自然是头了,总是顶着它,倒也怪累,不如砍了,爷爷我也好少些烦恼!”
三只手用他的畸形怪手挠了挠自己瘦骨嶙峋的后背。
“嘿!你这手咋还能比你的命重呢?”
“没了这手,我拿什么活呢?!”怪盗三只手把头撇到一边。
他老鼠一般的脸颊皱纹横生,灰白的眉毛和八字胡像须子般立在脸上,活像只成了精的老耗子。
他老了。
昔日风采不再,低着头喊道:“要砍便砍!十年之后爷爷又是条好汉!”
“你好汉?你算什么东西!”一旁的刽子手把刀往地上一甩,又用汗搭子擦了擦大胖肚皮上的汗。
那刀甩在地上,像剁在案板上一样铮的一声。
“哈哈哈哈!他尿了!他尿了!”众人捏着鼻子大笑,只见三只手的裤子早已湿透,正往地上滴着骚臭的液体。
“哈哈哈哈哈!瞧他吓得!”众人哄笑起来。
三只手的头埋的更低了。
他贼眉鼠眼的扫视着人群。
“杂家,窃字门,扒老七!你要还认得我这个师傅,你就拿着那把仙人剑,逃!越远越好,逃出这肮脏的世间!”
看来这就是谜题了!
时间在此刻凝固开来,你望向四面围观行刑的人群,只见大多数人都只是由识海幻化出的黑影,只有他们!
那三人,清晰可见!
西南角的胖子,酒醉了就靠在那包子铺的桌上,口中鼾声如雷,不像装出来的样子。
东边的江湖骗子,瑟缩在角落里,似乎是害怕一般,躲避着你的目光。
包子铺老板呢?他去哪了?
你环顾四周,仍没有见到那包铺老板的模样。
时间不多了,开始选择吧!
谜题已经很明显了!
赌一局吗?
赌一局吧!
一道谜题,三个选项。
台下三人,谁才是窃字门扒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