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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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梦见怪物

    又是待在大学的宿舍午睡,半睡着半没有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来了。宿舍的门窗虽然都是关着的,但它就那么进来了,而且还走的不是平地,更像是从半空而来的。

    走进来之后,站在离门最近的我的床边就不再往里走了。它默默的站着往里面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虽然感觉不到实体的重量,但只要是被它压着的地方,瞬间就不能动弹了。还好我靠近床里面的那只手因为放的位置离身体比较远而没有被压着,于是就大着胆子好奇地轻轻摸了它一下,有毛,但不扎手,有些像水的触感,特别细腻柔软,但如果仔细用眼睛去看的话,却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可能是颜色和夜色太为接近的缘故,导致看不清楚具体的轮廓。

    对我轻微的触碰它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忙着,像个巨大的半透明的黑色布娃娃,嘴巴里还一直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只是我一句都听不懂说的是什么。本来还想再多看两眼,好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可就在它坐下不久之后,像是有些热了,就顺手把上面穿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转身丢在了左边的床上,正好盖住了我的眼睛。而那衣服也是黑色的,一点都不透光,我的眼睛瞬间进入了无边的黑暗。多想用来回扭头的方式把那衣服一点点给弄掉啊,然而却发现它的衣服好像也很有重量一样,压的我的头和脖子也都不能动弹了。

    等它扔完衣服又重新坐好时,身体随着仍衣服的动作又往我头的方向挪了挪。我心里一下子害怕了起来,怕它如果再往前挪动的话,可能会压着我的心脏,如果心脏也被压的不能动弹了,那不就玩完了。

    特别特别的想把它赶走,有多远就扔出多远去,然而在它绝对的神秘力量面前,我完全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如果我冒然攻击它的话,把它惹怒了,我的情况可能比现在还要糟糕。

    正在为难之际,更加雪上加霜地是,它可能是觉得外套没有放好,就转过头来挪动那外套,却在无意间发现了我裸露在外的脖子。它一下子来了兴趣,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样,在冲着它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就用手抓着玩了起来,一只手换一只手的抓,就像在玩布娃娃一样。

    我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困难起来,那感觉真是太可怕了,就像水里的鱼突然被人拎出了水面。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拼了命的挣扎着,期望靠着一只胳膊的力量能把它给赶走了。然而结果和刚才预想的差不多,在看到我竟然会动之后,它先是一阵惊慌,接着就拿起它那件又肥又大的外套直接给往上一盖,这下子两只胳膊都给压死了,完全不能动弹。我赶忙又试着去活动双腿,想看看它们有没有重获自由,然而,比胳膊的感觉还要糟糕,别说动了,连知觉都没有一点,仿佛根本就不是我的一样。

    简直要吓晕过去了,想大声喊同学帮忙,然而,嘴巴像是被胶粘住了似的,张都张不开,更别提能发出声音了。一翻尝试之后,发现全身唯一能动的地方又只剩眼球了。我努力地飞快转动着它们,以证明自己还活着。那怪物在用外套盖住我之后,一直在观看我的反应,在我快速转动眼球之后,它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突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它停止了所有动作,又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睛之后,站起身拿着外套走了。

    躺在床上的我,虽然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可并不能马上就从床上站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我朦朦星星大约勉强能睁开的双眼突然又切换为了上帝视角,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怪物。它约有五六个我那么胖,圆溜溜的像个大球,没有脚,虽然能走动,但是很慢,像极了《千与千寻》里到汤屋去洗澡的一种怪物。

    和来时不同,走的时候,它是从门上的窗棂挤出去的,虽然窗棂上有玻璃,可对它来说,就好像是空的一样。挤出去之后它就往宿舍的东南角方向去了,那边是学校外边了,正对着有一个小水塘。因为怕被它发现,我的视线没有继续再往外追,只是感觉上觉得它像是回到了水塘里。

    接下来的一周,我又两次梦到了那个怪物,两次都是和第一次大约相同的梦境。为此我还特意安排隔壁宿舍的好友小吴,如果她午休时醒了,就及时过来把我叫醒。但她觉得这根本不是可行之法,万一哪天那怪物在梦中来时,一时兴起,一直抓着我的脖子不松手该怎么办。于是,她就喊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问:“你能确定它是回到学校外边的水塘里去了吗?”

    “只是感觉,潜意识里看到它像是回到那里去了。”

    “那好,一块过去看看。那个水塘很小的,像是附近村民养鱼的地方。上周末去河堤玩时,我还路过那里。”

    趁着是白天,我也想去一探究竟,于是就在中午放学时,和小吴一起走去了那里。真的只有很小的一汪,就像梦里见到的一样,里面还漂浮着两个像水桶一样的应该是给鱼更换氧气的设备,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让我站在塘边对着空气喊话,就说不要再相扰之类的,我听的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样做太过搞笑,像个二傻子。见我不打算行动,于是她就代替我“胡乱”说了一通。虽然很暖心,但并不能帮我解决根本问题,恶梦还是频繁的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