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擅闯禁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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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老中医

    洗漱完离开宾馆,已经临近早上六点。

    天方没给雪莉发消息,而是自己一个人驱车到了县医院。

    天方认为自己起得已经起得够早,谁知倪大夫帮忙寻找的老中医,比他还早赶到县医院八借的病房。

    天方推门进入病房,八借一副打坐状坐在病床上,右手手腕搭在一个折叠成方形长条的毛巾上。

    给八借号脉的中医年纪很大,起码是耄耋之龄。

    天方进病房时,老中医丝毫没被其他响动分神,一直神情十分专注地给八借号脉。

    受到老中医的专注表情影响,坐在病房拐角的黑豹挺直了身子,也用一双专注的神情望着这一幕,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老中医下巴留着很长的山羊胡,胡须一直拖到胸口位置,脸上布满了老年斑,整个面颊消瘦,眼眶也因衰老而凹陷。

    因年纪太过年长,老中医的身体已经出现严重萎缩,手臂干枯得好像抽干了水分的树枝,那只号脉的手指纤细得只剩皮包骨头,指甲长得让人不由以为他在修炼九阴白骨爪,功法大成。

    老中医仙风道骨,穿着普通,一身灰色大褂根本看不出是个悬壶济世的中医,倒有几分道家祖师爷走出画像的即视感。

    倪大夫站在一旁,双手插在白大褂两侧衣兜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看得出来他也很专注,并且对自己请来的这位中医很是尊重。

    从天方进入病房开始,八借的眼神就开始迷离,不知道是早上有起床气,还是被老中医号脉太久觉得枯燥无聊。

    天方进来站着看了差不多十分钟,老中医才吐露了一句话。

    “我换个位置,再摸摸你另只手的脉象!”

    八借盘坐在病床上没动弹,而是老中医换了个位置,给八借的左手又号了一下脉。

    又是漫长的十多分钟过去了,八借的脸上开始浮起生无可恋的表情。

    八借如同参禅一般闭上双眼,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号完脉,老中医饶有兴致地让八借掀开裤脚。

    “将腿部被狗咬过的伤让我看看……”

    八借从闭目状态中睁开眼,将交叉的双腿分开,反应迟钝地掀开裤腿。

    老中医眼球看着有些浑浊,眼眶也微微有些凹陷,但那双眼中所闪烁的明锐让人觉着精神矍铄。

    盯着八借腿上的血网专注地看了差不多两三分钟,老中医这才缓缓赞叹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八借一脸茫然地看着老中医,不明白他瞧出了啥?

    倪大夫听到老中医不住的感慨,似乎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于是激动弯腰。

    “谢老师,这血网到底是怎么行成的,您给讲讲?”

    西医利用X光仪器瞧不出情况。

    验血验尿又找不出原因。

    这种稀奇古怪的病让倪大夫碰到,他有种中彩票头奖的荣幸。

    因此老中医在给八借号脉诊断时,他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反而比八借更想知道其中原因。

    被倪大夫称一声“谢老师”的老中医声音苍劲道:“这是菌与生物的寄生关系,说是病也成,说不是病也算不得错。”

    八借被老中医的诊断说傻了,两颗眼珠子像定格在眼眶中。

    八借目中无神地盯着老中医和倪大夫,张着嘴巴跟个二傻子似的思索着,眼神满是一知半解的困惑。

    天方对谢老师给出的“菌与生物的寄生关系”这种诊断结果似懂非懂。

    字面意思天方懂,但字面意思背后的具体情况,他还一脑袋浆糊。

    倪大夫的表情有些像便秘,天方瞧他应该也是听得有些迷糊,看着也是似懂非懂。

    没等大伙一个个追问,身材佝偻的谢老师缓缓起身,开始给大伙解释。

    “这个就和种蛊差不多,可又比种蛊神奇,苗疆一带的蛊人施蛊,通常让某种生物寄生在人或动物身上,然后达到一种寄生关系,这样说你们能够明白吧?”

    天方和倪大夫相继点头。

    大概意思天方懂,但八借这情况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天方还是听不太明白。

    坐在床上的八借把脑袋点成了拨浪鼓,然后将目光投向中医谢老师。

    “会死人不?”

    这是八借被恐惧支配这么久,最想知道的答案。

    谢老师的回答有些瘆人:“目前不会!”

    这话言外之意便是以后会!

    八借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软了:“有救不?”

    谢老师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很坦诚地和八借道:“有救是有救,不过得使一些西医认为的野路子!”

    “只要您能救我命就行!”

    八借急得差点给谢老师跪下来磕一个。

    倪大夫因为没遇到过这种怪病,于是好奇问:“按您老给的诊断是菌,那这到底是什么菌,连X光都穿不透?”

    倪大夫说话间拿起八借腿部的片子,指着片子里的絮状物向谢老师不耻下问。

    “具体什么菌,我得回去查查医书,这情况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回碰到实例,以前我也是在藏医典籍中看到过相关记述。”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天方好奇问:“这菌……狗通过咬人传播,那人会不会传给其他人,相互感染?”

    眼下警察和城管大肆捕捉流浪狗往天方家狗场里送,天方很担心这种情况会大面积传染蔓延。

    天方的话没有任何针对性,不想却遭来八借的白眼。

    八借多半认为天方在嫌弃他,表现出一副从此友尽的愤慨表情。

    老中医没有直接回答天方的疑问,而是回眸盯着八借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中招以后,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症状,例如学狗吐舌头、学狗叫之类的条件反射?”

    八借眼珠子往上一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没有!”

    听到八借的回答,谢老师陷入到费解的状态中,似乎在琢磨自己哪里诊断有误,亦或是又遇到了其他什么难题?

    天方见八借不老实,故意藏着掖着,于是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都这会儿了,还为难人家老中医,你难道忘了厕所撒尿那茬儿?”

    说着,天方还故意翘起自己的右腿,暗示了一下八借。

    八借恍然地大“哦”了一声,然后就他傻笑地捂着脸。

    “你个老六,我真的是崩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