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珑听到“警察”两个字时还是吓了一跳，不过他依旧保持了镇定，语气中没有透露出丝毫不安。

    “没什么，就是最近这里发生了些命案，警察加强了这个片区的巡视。”警察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他。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林珑依旧没有露出慌张的情绪，用略带疑惑的口吻问。

    “就是例行查问一下。”警察伸出手，“能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吗？”

    林珑没有犹豫，掏出身份证。

    警察用手中的机器扫描了一下，嘴里喃喃道：“林珑……”然后抬起头，“你是外地人吗？”

    “不是，本地的。”

    “那为什么住旅馆不回家？”警察表示疑惑。

    林珑暗自搓了下衣角，“放假了，过来晴谷区玩，离家有点远，暂时住这里，明天就回去了。”

    “哦。”警察点了点头，将他的身份证递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林珑问。

    “没有了，就是例行询问一下。”他挥了挥手。

    林珑转身离开了。在转过身的一刻，他长出了一口气。

    “你刚刚是从哪边回来的？”警察突然从身后问了句。

    “啊？”林珑转过头，想了一下，指着大路，“从那边，吃了个宵夜。”

    “你有经过那边吗？”警察指了下刚刚死人的那条巷子的方向。

    林珑猜到，刚刚那条巷子的尸体可能已经被警察发现了，但他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在脸上，“没有，我就在那边吃了个宵夜。”

    “行。”警察点点头，“你休息吧。”

    林珑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他回到房间，拉开窗帘一条缝窥视楼下的情况。那个瘦小的警察依旧没有离开，而是仰头看着他住的旅馆。

    林珑躺回床上，心想，警察可能已经对他有了怀疑，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不过问题不大，明天他就离开了，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嫌疑。

    他将口袋的匕首拿了出来。

    这支匕首已经两次救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很奇怪，这支匕首有时就像活物一般，自己能和它在意识层面交流。

    他的脑袋中现在还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手握匕首刺入老太婆胸口的画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任务应该就是消灭掉那个老太婆。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太婆怎么变成的那种怪物，但他可以确定，近期的几起命案应该就是她的手笔。

    但是很奇怪，为什么她在平常能像正常人一样躺在家里，在夜里袭击人的时候却变成那种鬼模样。他想，那个老头应该是知道的，不然白天他不可能是那种态度。老头极力想让林珑远离老太太，应该就是怕出现他无法控制的局面。

    去找老头查清老太婆是怎么变成这种怪物的？

    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无谓的动作越多，就越容易惹来麻烦。现在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而且楼下的警察还对自己起了疑心。

    他掀开衣服，胸口的斑纹依然清晰，等明天看看结果吧。

    他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

    ……

    第二天早晨，他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出门没多久，前面的小路围了一圈的人。

    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路边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围了一圈的人。

    “发生什么了？”林珑问一位路人。

    “又有人死了。”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悄声说。

    林珑没有反应，抬头看向警戒线里头。

    昨天卖草药的老头正蹲坐在地上，满脸茫然。

    “他老太婆死了，听说死得怪异，全身就剩骨头了。”中年妇女继续说着。

    林珑看着老头的眼神，好像并没有透露任何悲伤，没有昨天的眼神那么谨慎沉重，反而像是放下了某些东西一样轻松了很多。

    他就靠着墙回答警察的问题。警察蹲在地上，仔细记着他说的话。

    他应该早就知道老太婆已经死了，她因为某种缘由，只剩下躯壳留在世上，到了晚上就悄然作恶。他应该一直背负着她的罪恶吧，既不能和别人说，也无法改变，只能默默承受着。

    不对。林珑想到了什么。老太婆的身体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即使是住在满屋是草药的屋子，也不可能熏出这么浓重的味道，至少老头身上就没有。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老头用某种方法，用草药熬制了某种东西，把死了的老太婆生生留在这个世界。

    “我们没孩子，就我们老头老太太俩人。”

    他想起老头当时说起这句话时无奈的表情。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应该背负着老太婆的恶继续活着。

    他没有精力再追究这些东西了。他转身就要离开。在离开前一刻，从人群的缝隙中，他看到了昨天那个瘦小的警察向他投来目光。

    他们对视了一眼后，林珑就低头转身离开了。

    ……

    ……

    回到家，他迫不及待打开网站。

    果然，网站的信息又更新了。

    “已完成任务，奖励会适时发放。”没有其他按钮。

    咦，不是完成了任务后就会有新的任务发布吗，这次为什么没有新的消息。

    他重启网站后，依然是这一段话。

    看来暂时是没有新的任务了。还是说他已经可以摆脱掉这一切了？

    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匕首，心里知道，也许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天，他想起那天除了收到纸条的信息外，还有一张环球金融银行的黑卡。他决定去看一下账户的余额，想了解他完成了两次任务能得到多少报酬。

    他来到环球金融的大厅。

    环球金融银行大厦在新城区，这里除了富豪的住宅，大部分是办公大楼。

    林珑进入大厅后，径直走到了自助服务柜台。他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没有走人工服务。

    他将卡插进柜员机，输入密码，点击余额查询。

    ——100，000。

    十万！林珑有点呆住了。

    也就是说他一次任务就获得了五万块的报酬。要知道，在他们的城市，普通白领的工资才三四千左右。

    他将卡拔了出来，余光看了下周围，没谁注意到他。

    他经过大厅，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他。“请问您是林珑先生吗？”

    林珑愣了一下，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否认也没用，于是点点头。

    “我是这里的经理。”那位中年男人向他解释，“您是我们银行的黑卡用户，您接入服务时，系统会自动识别您的身份，以便更好地提供便利的服务。”

    “我没什么要服务的，只是今天路过，顺便过来查查余额。”

    “哦，因为您的账户不是本人开设的，所以第一次接入系统时，我们会给你提供完整的信息。”

    “完整的信息？”林珑有些不解他的意思。

    “您在我们银行还有一个租用的保险柜。钥匙还没初始化。您这边请，来办公室录入信息，就能打开您的保险柜。”

    林珑脑子急速运转。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设了陷阱。这个保险柜应该也是给他黑卡的人为他设的。想起这段时间，背后的人从来都不正面给他交付信息，都是通过奇怪的方式传达。

    自从上次任务完成后，已经几个星期没有新的消息了。他都怀疑是不是已经摆脱了这些麻烦。可每次晚上突然的痛苦袭击全身和胸口清晰的斑纹都提醒他事情并没那么容易结束。

    这次也许会通过保险柜给他传递新的信息。

    他点点头，跟上经理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