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你们要买什么？”老板开门见山。

    “说真的，”林珑开口，“光看目录看不懂，需要您介绍。”

    “哦。”老板斜眼看了一下他，用烟斗在烟灰缸旁敲了敲，“我咨询也是计费的。”

    “多少钱？”

    “一小时两千。”

    “多少？”苏璎顾不得烟熏，开口说道。

    “如果需要，我现在计时，如果不需要，可以出门。”老板依旧一副慵懒的表情。

    “好的。”林珑说道。

    “你疯了。”苏璎扯住他的袖子，低声道。

    “没事。”他拍拍她的手背。

    他知道，手机既然提示这个地方，应该没那么简单，况且他的匕首能在目录里找到相似品，他就更确定，这里应该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刚收到完成任务的两笔钱，他就是问出花来都问不到一小时吧。

    “问吧。”老板抽了口烟。

    林珑点开器具一栏，指着一列匕首的图片：“这个东西是什么？”

    “刺翎。”

    “用途。”

    “弑神。”

    林珑暗自抽了口气。看来问对了。网站说的猎神者，其实就是消灭掉他们称为“神”的人。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你清楚的。”老板伸伸懒腰。

    他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其实精明得很。

    “为什么平常很少见到？”

    “一般人死后无法往生就成了游魂。游魂和人一般互不干扰，也伤害不到人。不过在特殊的情况下，游魂就幻化成若神。若神可能会伤害人类。所以就需要猎神者负责消灭它们。”

    “人都能看到若神吗？”

    “不会，除了有特殊体质的人，一般人是看不到若神的。所以若神伤害人的时候，被害者总是莫名其妙，警察也查不出来，只能当做灵异事件。除非借助工具。”

    “工具？”

    “来来来。”老板好像一下来了精神，用平板划了几下，向林珑他们展示，“这里有各式各样的法器，你们可以借助它们的功能知道若神的存在，就能提前避免被若神伤害。”

    他突然坐直了身体，语气洪亮起来：“只要有了它，安全有保障。价格也不贵，只要999。贵吗？不贵。999保你一命，999全家平安，现在购买还有赠品护身符一枚，怎么样，心动没有。”

    林珑本来信他的，结果他整了这一出，他还真得掂量掂量对面是不是江湖骗子。

    “你先打住。”林珑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光发现有什么用，怎么消灭若神？”

    “逃。”老板表情严肃起来，“记住，见到若神只能逃。人杀不了神的。别因为好奇把命搭进去。”

    “用刺翎也不行？”

    “刺翎是猎神者的武器。一般人拿在手里就是普通的匕首，杀不死若神。”

    林珑已经杀死两个若神了，只是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猎神者。

    “怎么样才能成为猎神者？”

    “一般是自带天赋，极少数后天机缘。”

    见林珑还要继续问，老板又在平板上滑了几下，说：“你既然对神有兴趣，不妨买这本书，里面有详细介绍。”

    林珑接过来，问：“里面都有讲若神和猎神者的事情吗？”

    “很详细，感不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开始推销东西，就变得不可信。

    林珑想了一下，问道：“有能探测若神的东西吗？”

    “有。”老板又滑到一页，一种外观像手机的东西。“这款是新开发的产品，高科技，只要若神的威压足够，五百米内的若神都能探测到。”

    “我总觉得他是江湖骗子。”苏璎凑在林珑耳边，压低声音说。

    林珑没理她，继续问：“一般人怎么才能见到若神？”

    “这个吧。”他指着一个瓶子，“滴一滴在眼里，就能看到若神。不过要有心理准备，免得被吓死。”

    “好吧，我买一个探测器和一瓶眼药水。”

    老板大喜。

    “你疯了。”苏璎扯扯他的袖子，她一定觉得他被洗脑了。

    “探测器两千，眼药水三百。”

    “行。”

    老板看了看手表，“不够一小时按一小时算，一共四千三百。你是新客，这本介绍神的书就送你了。”

    “刷卡可以吗？”

    老板拿来一个刷卡机。

    林珑掏出那张黑卡。老板拿卡插进刷卡机后递给他。他输入密码后，扣除了金额。

    “行，出去跟老李提货，不送。”他拿起烟杆又躺了回去。

    俩人起身出门。

    “林珑哥，你是不是脑抽风了，花这么多钱买这些破玩意。”

    林珑“嘿嘿”一笑，“你不是想知道你哥的情况吗，我现在帮你呀。”

    “就这？”

    “好吧，有些东西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明白。”

    他们跟着老李拿了货。那个探测器看起来就是用手机零件拼凑的，眼药水如果不是普通眼药水可能就是自来水。

    林珑把探测器揣口袋，把眼药水递了过去。

    “给我？”

    “对，不然你怎么看得到我想你看的东西。”

    “我才不要。这不清不楚的东西滴眼里不会弄瞎了眼。”

    林珑硬塞进她的口袋，“你就先拿着，也许会用得上呢。”

    “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你觉得你个是会自杀的人吗？”

    “不会。”苏璎摇摇头，“我哥虽然性格内向了点，可不像是会干出那种事的人。”

    “刚刚老板不是说吗，平常人看不到若神。如果它们伤害人，平常人只会感到莫名其妙。要是你哥是被若神杀害的，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苏璎沉默了。

    确实，如果苏建是被若神杀的，在旁人看来，他就像是在自残。在逻辑上，整件事就说得通了。

    “可……”

    “我是见过若神的。”林珑说，“因为你看不到，所以我无论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也许有机会，如果若神出现的时候，你用一下这个眼药水，也许你就明白了。”

    ……

    ……

    自那次分开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如果不是他手上的刺翎时刻提醒他事情还没结束，他还有种错觉，自己又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不过他从银行拿回的那部手机再也没有信息过来。他不时打开网站也没有新的任务。一切好像真的恢复了平静。

    ——林珑哥，我和同学去汇纪医院。项莺莺说去玩通灵游戏，不知道你送给我的眼药水能不能派上用场。

    信息最后留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苏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她压根就不信若神的事情，发信息来只是为了嘲笑他被神棍骗钱了。

    他看着信息最后吐舌头的表情，眼前浮现出苏璎那神头鬼脸的模样，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汇纪医院倒闭很久了，当时因为医死了人，被查出一系列不规范的操作，被病人集体诉讼，老板跑路了，这家医院就废弃在那，也没被拍卖。经常有闹鬼传闻。一些猎奇的年轻人总喜欢跑到那挥霍多余的荷尔蒙。

    他把手机丢在一旁，拿起那本赠品书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心里总平静不下来，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的目光停在那天买回的探测器上。

    他想了想，将手机和探测器揣兜里，刚要出门，又回来，拿上刺翎，然后推门出去。

    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