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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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紧张的学期生活结束了,教学楼里已然是空空荡荡,再也难见到学生用功苦读的场面了。宿舍楼里却是热热闹闹的。有的学生饮酒打牌,有的学生收拾行囊,准备赶火车回家与久别的亲人团聚。石仲德独自来到卧龙斋画店,心里却觉得多余此行,自己的画没送来几天,肯定一张都没卖出去。

    他先在画店里转了两圈,发现这里西洋油画增加了不少许多作品用精美的镜框镶嵌着,显得典雅华贵。相比之下,国画的装裱显得寒酸多了。

    正自苦闷,石仲德忽觉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上,回头看,是卧龙斋画店的经理崔明。

    崔明问:“石仲德,是不是又送来新的作品了?”

    “崔经理,这些日子我们期末考试,什么都没画,我是过来问问我的画卖得怎么样了。”

    “你画得不错,前两天刚卖出一幅‘香山雪景’,价儿还不低,一百二十元。老规矩,你得八十。

    石仲德高兴地说:“是吗!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买。”“石仲德,据说你现在是黄协会的主席了。”

    “崔经理,不是黄协会,是黄皮肤美术协会。”

    崔明笑道:“对对,是叫黄皮肤协会,我一图省事儿就念错了。你们协会的人肯定不少,以后有好的作品就送到我们这儿来吧!”

    “这没问题,不过我看好多国画都被放在角落里。这样能好卖吗?”

    “这你放心,有好画,我一定放在最显眼的地儿。”

    石仲德拿着卖画的钱,得意地回到学院。他走进办公楼,这里有一间黄皮肤协会的办公室,今天在这儿,协会的负责人要开一次碰头会。

    一进门,只见屋里已经聚了好多同学,都是新选的协会负责人。他们多数也是系学生会的领导。有蒋凯、林美灵,黄涛、严茹,另外张钢辉和刘斯戎也在负责人之列,陆勤因为担任系学生会主席的要职,所以没在黄皮肤协会担任职务。他们正兴高彩烈地争论着什么,见石仲德来,刘斯戎道:“石仲德,你真是领导派头,我们都等你好半天了!”

    石仲德道:“开会的时间还没到,你们可真够积极的,咱们可都是义务劳动,早来了也没你加班费。”

    “你不能这么说,当领导,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白薯。咱就得鞠躬尽粹为人民,死心踏地,加班加点,人民才能爱戴咱们。”刘斯戎从前没当过干部,这次被选上以后,表现得特别积极。

    林美灵诧异道:“刘斯戎,听你这口气,好象你当了总理似的。”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钢辉道:“石仲德,黄皮肤协会刚刚成立,我们正商量暑假组织一次活动。

    石仲德道:“就是,咱们得来个开门红,搞一个大型的、象样的,叫人拍手叫好、大快人心的活动。给洋画系那桐人看看。”

    黄涛赞成道:“没错,叫他们开开眼,见识见识国画的魅力,自们要把这个活动搞得轰装烈,也给咱们系。咱们国

    要干就干大事情,让别人

    张钢辉道:“对,要么就不干,让时髦少女们也别追-提咱们黄皮肤协会就打心眼里佩服,那些明星大腕,改追咱们黄皮肤协会。”

    其他人也表示坚决支持,一个个欢心鼓舞。

    刘斯戎拍着胸脯道:“就把这项任务交给我好了。”

    蒋凯问道:“刘斯戎,把什么任务交给你呀?”

    刘斯戎一愣,道:“对了,说这么热闹,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石仲德道:“你们都提提建议吧!现在咱们大方向是有了,就差具体的细节了。”

    张钢辉道:“你来之前,我们商量了,你看组织同学们去黄山写生怎么样?”

    石仲德说:“这算什么大活动呀!”

    林美灵道:“也是,逛逛山,画画景色,怎么也轰轰烈烈不起来呀!’

    黄涛道:“话说回来,咱们协会刚成立,一没钱,二没声誉,第三又是放假学生都要回家,能组织什么大活动呀!”一听黄涛的话,大家的心都凉了半截。

    石仲德道:“其实去黄山对咱们来说也算不小的活动了,凡事总得有个开头吗,哪有一步登天的便宜事呀!可你们都乐意去黄山吗?”

    蒋凯道:“我就愿意去。”

    黄涛道:“我也愿意去。

    石仲德道:“咱们协会现在没钱怎么办?”

    黄涛道:“协会虽然没钱,我们都愿意自己凑。”

    张钢辉建议道:“如果把那些教授赠的字画卖了,还能挣不少钱。”

    刘斯戎道:“对,留着还占地方。”

    “别开玩笑,那些画可不能卖”

    张钢辉说:“为什么不能卖?”严茹立刻反驳。林美灵道:“当然不能卖,那可是咱们协会的宝贵财富,凝结着前辈寄予我们的希望。”

    石仲德说:“去黄山写生的确是项有意义的活动,可朝中不可一日无主,我就不去了。”

    林美灵似乎很善解人意,说道:“要不就别去黄山了,去杭州西湖吧。”

    严茹问:“杭州不是你老家吗?”

    “是,我从小就生活在西湖边,西湖太美了,长这么大了也没看够,没玩够。”

    石仲德道:“去西湖花消不是更多。”

    林美灵一挤眼睛,“石仲德,你可以住在我家。”

    蒋凯反对道:“大夏天的去西湖干嘛!还是去山里凉快些。”

    黄涛道:“我看还是去黄山得了”

    石仲德见别人不再有反对,于是道:“行,那就这么定了,到了黄山,别光顾着玩,多带点儿作品回来。”

    张钢辉两手一握拳,“想!我们一定把声势开得大大的,让洋画系看着眼馋。

    石仲德道。“现在我们心齐,不能黄皮肤协会情不好,大家还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

    刘斯戎道:“我认为,最迫切的是为咱们系同学争取到平等的权利。”

    林美灵问:“什么权利?”

    “嗨!就是和洋画系一样,增加人体写生课。”

    “对!对!”大家纷纷赞同

    黄涛道:“下学期一开始,咱们协会就向校领导集体上中要求。如果领导不同意,我们就提出抗议。”

    石仲德道:“这是咱们全系的大事,美灵、蒋凯,你们系生生会应该首先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其他同学点头称是。

    美灵提议说:“关于如何把协会办好,我还有别的想法,咱们协会可以多办一些讲座,请一些著名的画家当场献艺,同学们肯定欢迎。

    蒋凯说:“我姨夫是著名画家丰慎行。”

    刘斯戎问:“是不是老齐的弟子,专门画青蛙的那位?”“就是他,要请他就包在我身上了。”蒋凯把胸脯一拍。张钢辉说:“咱们还可以办一些文艺沙龙,同学们聚在一起,相互交流,既可以促进画技增长知识,又可以增加友爱,培养感情。

    严茹道:“我说张钢辉,我看你并不想促进画技,只想培养感情吧!

    刘斯戎道:“钢辉,听见没有,有人吃醋了。”

    张钢辉道:“可不是,还有人担心我把她卖了。”

    石仲德说:“我也提点想法,我觉得要想把协会办好,资金问题很重要。”

    蒋凯点点头,“没错儿,有了钱咱们就能办轰轰烈烈的大事了。”

    石仲德接脊说道:“我想咱们协会会光有活力还不够,还应该办成一个有影响力、有号召力的组.织,到时候咱们一呼百应,那多牛呀!只有那样,我们的协会才能在全校全社会,而不是只在咱们系内部推动全面事业的发展动力。张钢辉道。“其实报兴固画也就是说而已,谁还真费耶林美灵道:“那你为什么入这协会!”

    张钢辉道:“为了丰富同学们课余生活呗!”

    刘斯戎补充道:“当然了,振兴国画也是很重要的,咱们也不能光图自己玩得高兴,把这么大的事忘得干二净是不是,可振兴国画是要依靠我们全国人民共同完成的宏伟大计,也不能光靠咱们这些人啊。”

    严茹道:“怪不得和你们谈不到一块儿去,原来你们根本就没有振兴国画的责任感。”

    “我怎么没责任感了,我常常这样想:”刘斯戎的声音忽然慢了下来,象领导发言似的说,“在国画走下坡路的问题上,我是有责任的。”

    “不,在这个问题上,我要负主要责任。”石仲德接过了刘斯戎的讲话,“我真心实意地要振兴国画艺术,刘斯戎和张钢辉是我最要好的同学,我的诚心连他们都影响不了,又怎么能让协会的成员们信服呢?”

    石仲德的话中充满着感慨,是呀,他的确要把全身心投入到振兴国画的事业中去,那都是因为“琅琊佳人图”,“琅琊佳人图”让他陶醉,让他心旷神怕,让他懂得什么是最值得珍爱的艺术,“琅琊佳人图”梦幻般的魅力点燃起石仲德内心中火一般的教情。他嘲笑自己从前的无知,悔恨自己从前光阴的虚度,他打的出十倍的努力来弥补这一切。但是他无法嘲笑别人,他道,象刘斯戎、张钢辉这样身在国画系,却对国画感情般的人协会中占大多数,但没有见过“琅琊佳人图”的人,是无法想分其绘画技法的神奇的。石仲德感慨,感慨中又包含着许多的无奈。

    黄涛道:“石仲德,你别担心,我们大家都听你的。”林美灵道:“对,我相信只要咱们努力,振兴国画是能够实现的。”

    蒋凯道:“石仲德,你说咱们怎么弄钱呢?”

    石仲德说道:“我们可以向知名人士募集资金,向企业拉赞助,用来举办国画展,举办展销会。这样既推广了国画又给企业作了广告,增加企业对咱们投资的信心。”

    林美灵点头道:“咱们办一个展销会,要全国范围的,这才是大事业。”

    张钢辉说:“募捐拉赞助这些事以前没干过,不知好不好干?就怕别人以为咱们是骗子。”

    严茹道:“唉,张钢辉,你还真得留个心眼,别人去拉赞助没事,就你这造型,肯定得被当成骗子。”

    刘斯戎道:“我觉得没问题,现在外面的大款多着呢!都有钱没地方花。”

    蒋凯道:“远了不说,就说咱们校的大款就不少。从飞雪是香港巨富的后代,拔根汗毛就比咱们腰粗。

    石仲德说:“我觉得展销会最能起到宣传国画的目的,有时钱比艺术更有魅力,一幅好的作品并不见得被人欣赏,但当它卖了十万块钱的时候,人们都会喜欢上它的。

    黄涛道:“说得有理,I咱们这次回家,就分头去拉赞助,有了钱咱们就大干一场。”

    晚上,石仲德来到女生宿含楼,这里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外地学生都忙着打行李,楼道里尽是垃圾,乱七八净。了几下石仲德上了四楼,走到梁青青的房门前。突然门开了,一个短发的女人站在门内,正是何飞,她穿着白色的衬衣,红色的裙子,显得非常的清纯。

    “何飞,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好多。”

    “真的吗?”

    石仲德走进屋里,见杜双坐在床边,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于是问:“杜双,你也在,青青哪去了?”

    杜双道:“你等等,她一会儿就回来。”

    石仲德见桌上有一盒奶油蛋糕,上面还插满了蜡烛,于是道:“我来得还真巧,今天谁过生日,正好来贺喜。”

    杜双道:“你猜猜。”

    石仲德看看何飞,又看看杜双,然后道:“何飞,是你吧!”何飞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的,猜得没错。”

    杜双道:“这根本不算本事,何飞今天穿了新裙子,当然是何飞了,你有本事猜猜何飞多少岁?”

    何飞道:“对,只许猜一次,猜对了有奖,猜错了爱现。”石仲德珠起眼睛看了看何飞,又偷斜眼教了一下来上的蜡性,然后说:“看你这体形,看你这打扮,应该是十九岁。